在河东做下屠城恶举,匈奴中的聪明人知道,只要等汉军腾出手来,一定会找他们算账的。
汉军不会因为于夫罗被杀,匈奴人换了单于而忘记河东血仇。
呼厨泉在于夫罗死后,成为了匈奴新的单于。
便带领匈奴人,一路向北撤离。
趁着汉军与董卓在虎牢关展开大战,无暇他顾。
远遁漠北,回到曾经的匈奴祖地,只留下少数的游骑,监视着汉庭的动向。
呼厨泉躺在大阏氏的怀里,享受着不该属于逃亡之人的温柔。
或许是,那茫茫无际,望不到边的沙漠。
让给他的内心,充满了安全感。
又或是,对匈奴游骑的盲目自信。
让他安然睡下,沉迷于温香软玉之中。
“大单于,汉军杀来了!”
美梦未醒的呼厨泉,麻利地从大阏氏怀里爬起来。
两只带着些野性的眼睛,盯着前来报信的匈奴兵卒,维持住独属于大单于的冷静,“汉军有没有进入大漠?”
“汉军已至不足十里。”
“什么!”
呼厨泉的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一把抓起放在床榻旁边的弯刀,“汉军是长了翅膀吗?那些游骑为什么不及时禀报?”
等他冲出营帐,大汉的骑兵如同草原上涌起的波浪,步步逼近。
“汉军远道而来,不足万人,让所有人上马,吃掉这一支汉军。”
看到汉军的人数后,呼厨泉提着那颗心稍稍有些平稳了,他跳上一匹高大的战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鼓舞士气:“勇士们,吃掉这支汉军,保护你们的女人和孩子!”
他将手中弯刀一扬,无数的匈奴人背着弯弓,拿着弯刀,跨上马背。
悍然无畏地朝着汉军杀去。
赤红甲胄的汉军,在张辽和徐晃的带领下,犹如无边的火焰,席卷而来。
一面红底黑字的‘汉’旗帜,冲在最前面,于卷风中猎猎作响。
不到十里的距离,一马平川的草原。
疾驰的战马,眨眼间便厮杀在一起。
白马义从兵分两路,从侧翼杀出。
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弩箭,并不加入战团,而是朝着匈奴人的大后面杀去。
一轮接着一轮的速射,密如蜂群的箭雨,能够遮住天空中的烈阳。
无差别地落进匈奴人的兵团之中。
匈奴人依靠灵活的骑术,在草原上策马奔腾,彼此躲避着空中落下的箭雨。
呼厨泉舞动着手里的弯刀,挡下一支支飞蝗般的弩箭,口中大喊着:“白马义从,撤,快撤!”
于夫罗被临阵斩杀的场景,尚历历在目,如同梦魇一般,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白马义从的存在,是游牧民族的噩梦。
一支弩箭突破呼厨泉的防御,撕开他身上的皮甲,不偏不倚扎进他的肩膀。
在单于卫队的保护下,躲过了接下来的箭雨。
他一双惊恐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
庆幸的是,没有看到那个一枪捅死于夫罗的汉将,他还有机会逃走。
“撤,快撤!”呼出泉原地掉头,丢下还在营帐中等候的大阏氏,舍下为他拼命的卫队。
逃!
现在还有机会!
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白马义从的轮射结束,他们抽出挂在马背上的短枪,齐刷刷地投进匈奴人的兵团。
短枪比之弩箭,数量上大打折扣,既不能遮天蔽日,也不似飞蝗过境。
但是,短枪飞至最高点,而后斜着落下,巨大的动能,能够将马背上的匈奴兵连人带马,扎个通透。
也有倒霉蛋,躲在同伴的身后,被串成一串儿。
先是箭雨,后是枪林。
白马义从至此,才正式冲进战场,与匈奴兵展开肉搏。
“此路不通,你该授首了!”赵云提着一杆银枪,拦在呼厨泉的去路上。
匹马单枪,拦住整个匈奴的退路。
“杀了他,将他剁成肉泥!”呼厨泉惊慌失色,退到护卫们的身后。
他的体内是被赵云支配的恐惧,浑身上下忍不住发抖。
几十个匈奴护卫面对着独自一人的赵云,畏惧不前。
他们都是见过赵云那一枪风采的幸存者。
此刻,恐惧大于忠诚。
他们畏惧不前,不代表就能够保住一条性命。
赵云掷出手中银枪,将一排三个骑兵,齐齐射落马下,枪尖斜着插在地上。
白龙驹通灵宝马,枪落马至。
赵云抓住枪尾,将亮银枪抽回来。
“你,不要,不要过来!”
呼厨泉转身想逃,被赵云丢出去的尸体砸落马下。
他在地上连滚带爬,祈求着:“屠河东的是于夫罗,不是我。”
求饶的速度,没有亮银枪杀敌的速度快。
赵云已经结束战斗,挺枪杀来。。
后者瘫倒在地上,以头叩地,“愿降,我愿降。”
白龙驹路过呼厨泉,他被赵云单手提起,扔在马背上,亮银枪压着他的脑袋。
直至黄昏,战斗才结束。
赵云一人便是一军,杀光了所有想要逃走的匈奴。
匈奴人的营帐里,女人、孩子站在一起,哭哭啼啼。
被收缴兵器的匈奴兵站成一群,低垂着脑袋。
他们是失败者,命运未知。
“汉家女子出列,站到一旁。”
有汉军士卒上前,将她们带下去。
她们是被匈奴人抢来的受害者。
徐晃从赵云那里接过呼厨泉,按着他面朝南方跪下。
其他的匈奴人,也被汉军按着,与他们的新任单于跪向同一个方向。
“不要杀我,我愿降,匈奴人愿世世代代为汉军守边!”呼厨泉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大把。
“投降,是你的事,而我,负责送你上路,祭奠河东亡魂!”
徐晃双手持握匈奴人的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一道血柱,从呼厨泉的脖子上喷射而出,染红脚下的青草。
汉军将士,效仿徐晃手起刀落,解决掉跪缚在身前的匈奴兵。
“子龙,这些女人,和孩子,公明下得去手吗?”张辽双手环抱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那里面没有汉人。”赵云答非所问。
张辽沉默片刻,忽而开口,“他们的眼中是恨。”
“按照草原的规矩,矮于车轮的孩子不杀!”大阏氏朝着浑身血迹的徐晃喊道。
匈奴的男人们死光了,就在她们这些女人和孩子的面前。
她想要保住匈奴的血脉。
“上弦!”徐晃单手举起。
咔哒咔哒
一把把弓弩在士兵的操作下,装上弩箭,满弦待发。
“我和这些女人,都是你们的,求求你们放过不高过车轮的孩子。”大阏氏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
“河东的妇孺,也曾求饶!”
徐晃目光坚定,泛着泪花,“放!”
他从身边的士兵手中接过弓弩,亲自将弩箭射进大阏氏的胸膛。
等所有的匈奴人倒下,徐晃跪在血泊中,泪流满面,仰天长啼:“河东的乡邻们,匈奴已灭,你们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