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别墅的路上,是转成轻微伤患的元蔓,开着冷桓的车带上苏景皓这个略重伤患。
司机在哪?请假了。
为什么不打车?苏景皓不同意。
冷桓不送吗?他还有一台手术。
对了,冷桓的车是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
行驶路上,两人在相顾无言了一阵子。
元蔓长发披散,那只发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在天梯附近找了两遍都没有找到,那里也没有监控。
她控制着方向盘,专心致志。
通往郊区别墅的路,这个时间点空无一人,几乎只有元蔓在驱车行驶。
“蔓蔓。”大概是饱餐过一顿,此时男人的心情很好,脸上带着餍足,开始用叠字称呼她。
“嗯。”她懒洋洋应了一声。
他又叫了她一声。
她偏头睨着他,满眼“有事快说”的眼神。
男人那只大手伸过来,搁在她腿上,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就这么放着。
“我开着车,你别乱来。”她警告了一句。
“你想多了。”他说。
苏景皓已经彻底冷静下来,脑中剧烈分析。
身体接触、拥抱等会影响到脑内催产素、多巴胺等物质的分泌,这些物质对接触人的情绪和行为都有相应的影响。
科学观点认为是多巴胺让人有了爱情的感觉。
如果一个人不反感对方的亲密,说明她对他没有非常抗拒。
简而言之,他认为,只要让元蔓对他产生依赖分泌多巴胺,迟早有一天,她眼中会只有他一个人。
苏景皓不知道的是,元蔓是个例外。
放在元蔓腿上那只手很好看,颜色苍白,骨骼关节错落有致,手背上青筋明显,甲床修剪整齐,常年握钢笔签字的薄茧更增添一份性感。
手的主人似乎知道她在看它,指尖还微微颤动了几下。
她觉得这只手在勾引她。
还让不让她专心开车了?
“苏景皓,求你做点好事。”他今天一天还不够疯吗?
趁着直行的间隙她抽空用手扒拉了一下。
男人似乎知道自己触碰到她某个点,他很顺从地挪开,接着从对面储物盒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白色手套。
冷桓不喜欢陌生人碰他的车,这是给代驾司机准备的手套。
现在,他把手套缓慢往修长骨感的手指上套。
一下又一下,一根又一根,动作充满禁欲的美感。
元蔓自认她不说一个贪图美色的昏君。
可男人的动作实在是碍她眼。
粉色玛莎拉蒂驶入林荫道,进入郊区,猛然停在路边。
路灯昏暗,河边灌木丛散发青草气息,青蛙正在呱呱地叫。
车内,少女从男人身上摸了摸,果然找到一副经常用来拷她的手铐。
“咔!”
她拿着银色手铐把男人的手铐了起来。
苍白骨感的手和银色金属质感的手铐相互映衬,她怎么觉得更好看了呢?
男人低垂着眼帘,也不拒绝她的动作,头上包扎的绷带让他有了几分破碎的美感,看起来居然显得几分可怜。
“很喜欢我的手吗?”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元蔓觉得怪怪的,可细听不出什么意思来。
“你先委屈一下。”
她抿着唇,拿了一块毛巾把他的手裹住,这才心满意足启动汽车引擎。
粉色的玛莎拉蒂又开始缓缓行驶。
男人听她的话也没有生气,他目光定格在被裹住的手上,深沉的眼眸里渐渐多了几分笑意。
手上的毛巾很容易被他挣开,但他没有,而是把目光放在少女脸上。
手握方向盘的少女紧抿着唇,那双娇媚动人的眼眸灵活转动,时不时看看前方两侧和后视镜,毛嘟嘟的睫毛一眨一眨地,认真得可爱。
可爱得让他起了恶劣的心思,打破她的认真,看她慌乱的模样,肯定很好玩。
“明天你开车送我上班吧。”他说。
“为什么?”明天司机上班。
“还没有去过苏氏集团吧?”
“去了有什么奖励吗?”她问。
“有。”他淡淡回应。
“是什么?”她好奇。
“我自己。”不带情绪起伏的声音。
粉色玛莎拉蒂被爆踩油门,在郊外荒芜的柏油路上狂飙,车内灌进夜风,吹散燥热。
“我不去!”
她的声音消失在风里。
等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元蔓如释负重,解开苏景皓的手铐后整个人困得不行。
今晚的苏景皓像个妖道。
回到别墅,苏景皓从妖道变成了往日里冷漠沉稳的男人。
他像往常照顾元蔓这个伤患一样,抱起她,走进卧室洗手间。
“我想睡觉,不想洗澡。”元蔓看到床就想躺上去。
“乖,洗完再睡。”他褪下她的外衣,扔进脏衣篓里。
暖色灯光亮起,他不紧不慢打开水龙头,浴缸的水只放一半,抱着玉白少女坐进去,水线刚好到腰部,不会碰到她的伤口处。
而他垫在她的背后,将她扣在怀里,让她舒适地坐在他的腿中间,给她打上泡沫,避开伤口处,细细清理。
空气里都是好闻的沐浴露气息。
很快燥热的水汽模糊了镜子。
这几乎成了他们每天的日常。
元蔓已经习惯了。
男人注视着怀中少女沉睡地面庞,眼含深色。
情感实验里面最重要的环节。
把她宠到骨子里,让她生活不能自理到习惯他、依赖他的地步。
不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要让她这一辈子,只能选择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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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晨光微熹,旭日东升,庭院里青石板两边的花朵争相开放,伊然一派争相斗艳的景象。
卧室内,冷峻面孔的男人光着上半身,八块腹肌线条分明,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他仰起头,喉结滑动,咕咚两声喝完杯子里的冰水。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少女赤着小脚丫踩在地面上,带着一丝起床气,半眯着眼眸站起来,摸索着要去浴室。
男人见状,剑眉紧拧,站到她身后,温热的胸膛贴着她。
“踩上。”他低声道。
她睡眼惺忪,习惯性的抬起白皙的小脚,踩在男人青筋略微凸起地大脚背上,温着她冰凉的脚底心。
腰间被有力的胳膊环住,被男人走动地腿脚一步一步带进洗手间。
“怎么不多睡会?”她听见男人在耳边问。
“赶稿。”她迷迷糊糊地回答。
“下次记得穿拖鞋。”男人带着她到洗手台镜子前,挤好牙膏。
“脚没找着。”穿不穿都无所谓了,反正他会抱她。
她揉着水朦胧的眼睛,镜子里照出一前一后两张脸,一个娇媚迷人,一个冷峻矜贵。
“张嘴。”苍白指骨捏着她的下颌。
“啊。”她乖乖张开嘴巴。
散发着薄荷香味的牙刷探入口中。
“漱口。”粉色小熊杯子递到她唇边,男人盯着她含了一口,鼓鼓腮班子吐出,可爱得像只小仓鼠。
他探头吻住,味蕾尝到和他口中一样的薄荷味,满意道:“刷干净了,洗脸换衣服吧。”
从绑架受伤那天起,不知道是第多少天了,他真把她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洋娃娃来养。
她时常在想,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真的养成依赖性,要废了。
可面对这种不用动弹就有人打理的废物生活,她好难拒绝。
尤其是伺候她的人长得帅,身材好,每天睁眼看到腹肌的生活让她这个颜控很幸福。
而且这个帅哥现在也不怎么针对元家,她每天晕乎乎地像踩在了云端上,分不清楚梦和现实。
不得不说苏景皓的情感实验有点可怕。
她大概能猜得到苏景皓的目的。
这种行为,在别人眼里可能会看作溺死人的爱意。
可元蔓并没有觉得苏景皓爱她。
他就像是沙漠里孤独跋涉很久的旅人,路上遇到一个同伴,想要和这个同伴里在沙漠里一起走下去。
可她这个同伴不想呆在沙漠里,她想回到绿洲,去有山有水有人家的世界。
于是,这个旅人为了留下她,故意展现沙漠里的海市蜃楼,让她以为这是真正的绿洲。
正如同苏景皓现在的做法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恰好是元蔓最擅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