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闻了一点点,就有点熏脑子,可见酒精度数不低。
元蔓赶紧挪开些。
司北完美微笑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很好。
他很久没有这么挫败过了。
他非得要搞定她不可。
“我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她利落掰开螃蟹钳子。
螃蟹的香味和酒味融合在一起,隐隐有些醉人。
元蔓鼻尖耸动,不愧是名酒啊,有那么一点想让人品尝的欲望。
“古时候吃蟹,人们总是会配上一盅烧得滚烫的黄酒,你现在吃珍宝蟹,也可以配上一杯来自Y国的干红,这两者味道中和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他语调慵懒,明明还没有喝酒,他的声音就已经很醉人了。
让元蔓这个声控麻耳朵。
她不自禁怪起原着作者。
好好的一本书,写那么多帅哥干什么?
来个丑男让她清醒清醒一下啊。
她擦干净手上的油渍,坐起身。
淡定地从司北手里,想要将红酒抢过来,却发现男人握得死死的,酒瓶不动分毫。
浓颜脸上展露微笑,如玫瑰盛开,“既然是赔罪的,那我就收下啦,我现在不太想喝,放楼下酒窖里吧。”
“原谅我了?”
“我相信你只是逗我玩,要是你真的想对我动手,一个巴掌也不能让你罢手对不对?”她挑着眉头,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思虑过后,苏景皓的好兄弟们,她还不想全部得罪。
他想下棋,那她就陪他玩啊。
他有卒有马有兵,也不一定能吃掉她。
苏景皓下象棋,她下跳棋。
司北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暗光,五指稍稍松开,黑红透亮的瓶子从他手中抽走。
他抬眸看元蔓,双手指骨相合,垫在下巴下面,声音慵懒嘶哑。
“我选错酒了,这瓶和你不搭,玫瑰干红才是最合适的,甘甜辛辣,最刺舌头了,喝下去,又满嘴留香。”
“呵呵,小心这酒有毒哦。”
“那我更想要尝一尝这世间最毒的酒。”
元蔓眉眼渐生烦躁。
她操起长尺一拍。
餐桌震震作响。
“司北你油不油腻啊!你想勾引谁呢?勾引我呢?我是那么容易上钩的吗?”
“老娘告诉你哈,老娘不吃这一趟,你们要是真像住这里那就给我安安静静呆着,别天天想着作妖。”
“你要是不想就给我滚出去,去夜店去酒吧去高级宴会,给那些愿意被你勾引的女人说说情话表演品酒,相信比毒酒好喝。”
元蔓似乎是掌握了功夫足球包租婆那般作风。
领悟到了敌弱我强,敌强我更强的精髓。
又或者是学到了容嬷嬷扎针时那副凶神恶煞能让小儿夜啼的神态。
一把长长的尺子被她敲得虎虎生威。
司北沉默。
不,夸张的来讲,他裂开了。
他辛辛苦苦制造暧昧氛围,被这个女人一副泼妇行径打碎!
不行,不能让她占上风!
司北从座位上猛然站起,元蔓被他突然的动作差点惊得原形毕露,忍着胆怯瞪着他。
只见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上半身如优雅猎豹般凑近,一双朦胧狭长的双眸勾人地看着她,“夜店的女人怎么能跟你比?要上,就上最美最诱人的那个。”
元蔓被他突然靠近的气息和话语羞得面红耳赤,玉指紧紧抓着长尺,骤然抬起想要给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还在她白嫩的手背摩挲了几下。
“晚上可以随时来找我哦,门没锁。”他冲她眨眨眼,离开了。
死!狐!狸!她内心咆哮。
今晚这顿饭终究还是剩下一大半。
这些食物每道上千不止,元蔓不忍心丢掉,全都用保鲜膜包好放冰箱里。
等晚些钟点工阿姨来了,让她也带走一些。
夜间客房。
司北站在落地窗前,抬头望明月。
冷静地抽着烟。
电话想起,接通是苏景皓的声音。
“怎么样了?”
“皓哥,你女人挺牛的。”
“搞不定?”
“切,哪有我搞不定的女人,等着,时间的问题而已。”顿了顿他又问:“皓哥,你真的愿意让元蔓和我扯上关系?”
“一个女人而已。”男人冷漠的声音。
“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不放开手脚岂不是对不住你。”
“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断,男人眼睛狭长,眼尾上翘,朱红的泪痣在夜色下有种凶残的妩媚。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圆如玉盘,发出清冷而空灵的银辉,梦幻又曼妙,像那个女人的眼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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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晚上噩梦的元蔓两眼青黑。
本想睡个回笼觉,却被一大早上的敲门声吵醒。
家里有人一点不痛快。
她都想买个小公寓搬出去住了。
“今天的早餐是煎鸡蛋、面条,还有牛奶。”司北有模有样的穿着围裙,两手张罗着摆餐具。
元蔓睡眼惺忪,闻到这股味道顺手推开牛奶。
司北睫毛一颤,转身进厨房,传来了榨汁机的声音。
一杯温热的豆奶放在元蔓手旁。
“姐姐,你没睡好吗?”司南关心道。
他在元蔓背后,直起身子,单手盖上元蔓头顶,替她按右边太阳穴。
力度刚刚好,元蔓被按得很舒服。
于是很快她清醒过来。
挣开他的手。
“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头。”
司南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帘垂下,声音失落:“我只是想让姐姐好受一点,姐姐不喜欢吗?”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她挪开身体,笑道:“你都一个病患,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来照顾我?来来来,这杯豆奶给你,不要委屈了哈。”
司南闻言停了一瞬,一道杀伤力巨大的目光砍在脑袋上。
又看了一眼元蔓,她目光殷切,叫人不忍拒绝,于是接过她手中的豆奶。
头顶上刀一样的目光快具现了。
他手里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元蔓还催促着他,“喝呀,快点,喝了好得快,听姐姐的话,不喝我会不高兴的。”
司南嘴角抿直,视死如归地将杯里豆奶喝完。
“这才是好弟弟嘛。”她夸赞。
元蔓眼角泛起笑意。
她就是故意的呀。
司北细心周到准备好的豆奶,她不能明着扬了,那给他们使绊子总成了。
弟弟很听话,她很开心。
“这个煎蛋太焦了,吃起来有点苦。”她皱着眉头推开。
又尝了一口面条。
“好咸啊,你是不是盐放多了,好难吃。”
她叹口气:“看来今天早上没什么可以吃的了,我叫外卖吧。”
听到她抱怨的司北气得铲子都拿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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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抹布被扔进水槽里。
司北双手支撑在大理石台面上,问司南。
“你哥我今天帅不帅?”
他从来没有如此颓败过,第一次早起给女人做早餐,居然还被当面嫌弃。
“帅,没人比你更帅了。”
司南有气无力。
大哥真够小气的,他脖子都快折了。
“不行,我今天出去一趟。”
“去干嘛?”
“验证我的魅力还在不在。”
“那今天晚饭怎办?你不是说要当一个迷人的家庭煮夫迷倒姐姐么?”
“你们今天叫外卖解决,劳资下午撂担子。”
他扯开围裙,妖孽的脸带着匪气,暴躁地扔料理工具,厨房梆梆作响。
从没受过这种气的司北开着他保时捷跑车飞也似的逃了,只留下在厨房收拾烂摊子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