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眷舒和系统就谁比较好色的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裴惊澜的手已经环到她腰上了。
林眷舒不甘示弱,往他旁边睡过去了一点点。
为什么说是一点点,因为空间就只有这么大,她稍微挪一点就贴到他胸口了。
裴惊澜顺势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腰上的手收紧。
林眷舒发现他们从林青棠那里回来之后裴惊澜有点黏人,是的,黏人。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此刻她才确定。
可是她刚刚把系统得罪了,现在又不好腆着脸问它裴惊澜和陆方初聊了什么。
于是她直接问裴惊澜,“你今晚和陆方初聊了什么?”
裴惊澜半晌没说话,就在林眷舒权衡要不要厚着脸问系统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们成亲吧。”
他温热的气息抚过她的耳朵,嗓音不同于平时的清冷温润,更低沉沙哑。
如果她没有听到裴惊澜沉闷的呼吸声,她都怀疑他是在说梦话。
“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没有失忆的裴惊澜和现在的林眷舒还没有成亲,我想光明正大且毫无顾忌的触及真正的你。”
他的话,让林眷舒的灵魂深处轻轻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裴惊澜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喊了一声,“木木。”
林眷舒瞬间回神,侧过脸看着他。
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她感受到了他如鼓的心跳,每一次跳动就击中了她的心巴。
她抓着他的手问,“你叫我什么?”
“木木。”
“你为什么叫我木木?”
“这里的人都叫你舒儿,我知道你不是她,所以叫你木木,待我们成婚后,我便唤你娘子。”
在他喊她木木的时候,她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可是听他说完缘由之后,那个想法瞬间荡然无存。
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话题又绕回到成亲这件事上。
裴惊澜对于成亲这件事格外执着,林眷舒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但还是答应了。
当晚,林眷舒第一次失眠,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她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声,突然想到裴惊澜喊她的那声木木,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个人。
那人跟她一样都在孤儿院长大,可是那人似乎很讨厌她,把她视作洪水猛兽,每次见到她都避而远之。
他们同在孤儿院待了十多年,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林眷舒并未太在意,也没把他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她也会避着他。
后来离开孤儿院,她也没了那人的消息。
裴惊澜喊她的那瞬间,她脑海里突然浮现那人喊她的场景。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多年,她都不记得那人的模样了。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裴惊澜也起床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往外走。
村里的孩童起了一个大早,在村里乱窜。
成亲是喜事,孩童多了,也寓意着多子多福,主家是乐意的。
裴惊澜听到开门的声音,从灶房里出来。
林眷舒站在院子看那些玩耍嬉戏的孩子,眼神分外柔和。
她甚少露出这种神情,他不禁想,若是他们有了孩子,她应该也是这般看着孩子嬉闹。
那几个孩子离开她的视野之后,她才收回视线,一回头就看到裴惊澜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们仿佛不用多说什么,一个眼神彼此就能心领神会。
洗漱好滞之后他们一齐去观礼,说是观礼,她却没有进林娇娇家。
她和裴惊澜在外面站着,林青棠和陆方初来的时候也没进门。
林眷舒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明日我们要去玉京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没?”
林青棠注意力都在屋子里,听到她这么问,才收回视线。
“没有,就不送你们了,一路顺风。”
媒婆说吉时已到,新娘子出阁。
一时间吹拉弹唱就响了起来,孩童的欢笑声,长辈的祝福声都淹没在乐声中。
媒婆扶着林娇娇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盖着红色的鸳鸯盖头,喜服上的流苏随着她的莲步轻轻摇晃。
林眷舒知道她命运,这或许是林娇娇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所以她才想留下来看她出嫁时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好奇?还是怜悯?
可是仔细想想,她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似乎过于狭隘了。
至少此刻林娇娇是满心欢喜的,她不能未卜先知,又怎么能预料到自己未来会经历什么。
林眷舒看着林娇娇在媒婆的搀扶下走上花轿,心里感慨万千。
当晚,喝过喜酒之后,她和裴惊澜就离开了。
第二天,她们一早就离开了林家庄。
风雪未止,他们的马车行驶在白雪皑皑的原野上,渐渐变成一个小点。
他们抵达玉京时,已经天黑一个时辰了。
裴家父母不知道他们要来,裴府的侍卫前去通报,他们才急匆匆的赶来。
林眷舒一下车裴母就拉着她问累不累,又招呼下人把房里的炭火烧足。
裴家父母守着他们俩用了晚膳,又嘱咐他们早些休息。
裴惊澜带她去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她问他,“你母亲离开时一直冲我眨眼睛,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裴惊澜被呛了一下,别开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母亲合了我们俩的生辰八字,选定了几个成亲的日期,若是你不来玉京过除夕,便推到明年,若是你来了,后日就正好合适。”
林眷舒突然明白裴母见她来玉京,是误以为她答应了。
裴惊澜也是刚刚才想起来,“抱歉,我忘了告诉你,明日我会去跟母亲说。”
林眷舒停下脚步看向他,她此刻才意识到裴惊澜以为她不会为了他来玉京。
她问,“你要怎么跟她说?”
裴惊澜答道,“时间有些仓促,让她把时间推到年后。”
林眷舒主动去牵他的手,“不用,后日就挺好的。”
裴惊澜愣了一下,脸上逐渐绽开笑容。
他眼睛亮的惊人,难掩喜悦,“我知道你不喜麻烦,除了几个见证的宗亲长辈,其他的都是府里的人。”
“喜服是一个月前母亲去求太后娘娘,由太后娘娘宫里的绣娘亲制的,成婚要用的东西母亲已经准备好了。”
他接连说了一堆,面色微红,看似镇定,实则有些害羞。
林眷舒静静地听他说完才问他,“你回京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他轻轻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嗯。”
林眷舒现在才理解他对成亲这件事的执着,这种执着更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