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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鬣鲻实乃强弩之末时,南肆渊便又轻飘飘的将这玄色翼虫召回,看似施舍鬣鲻片刻喘息时间,实际则是更加挑战他的心里防线。

鬣鲻脸色青白如同活死人一样,再无力气的垂着头,冷汗津液混做一处,狼狈不堪。

偏就被折磨至此,这鬣鲻还是憋足了最后的力气,舔了舔粗粝的嘴唇,奄奄一息却又仿若胜者,神情诡异,道:“鹤烨尊上,你赢不了的……”

南肆渊面不改色,轻轻抬了抬手指,黑雾便如藤条抽出,甩到鬣鲻脸上,烙出可怖的痕印,强迫鬣鲻将头抬了起来。

因而,方才糊在鬣鲻脸上的缕缕乱发也恰恰落开,卿野这也才得以看清楚这鬣鲻的真容。

看着鬣鲻的那双眼,卿野怔了一瞬,紧抿着唇,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似的,莫名的惊骇逼得他片刻难以喘息。

鬣鲻的眸子里,跳跃着萤绿鬼火。

一如当初东土之时。

卿野(心如死灰jpg.):无语……咱就是说老天爷你能不能给南肆渊开天眼……我是真想当做没看见……

服了,原着之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正当卿野风中凌乱的同时,南肆渊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者模样,睥睨着鬣鲻,薄唇轻启:“你又凭何笃定那一团尚不聚形的怨灵能赢呢。”

闻言,鬣鲻浑身一滞,目眦欲裂地瞠目瞪着南肆渊,满是震惊,甚至难以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你……”

南肆渊似是有些烦鬣鲻的浪费时间,眉头微蹙,向右瞥了一眼,随手便勾起一旁刑具台上的一把弯刀,面不改色地便将鬣鲻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动作迅速到卿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便只见那血流如注,以及满室充斥着的鬣鲻惨烈的哀嚎。

“本座所知,远胜于你所想。”南肆渊垂眸看着这刀尖上的血色与冷光,看不清情绪,嗓音漠然,“之所以在这儿同你浪费时间,无非是念及你曾于魔宗有功。”

“再者,萍岭处,也并非你为姬初母子寻的好后路。”

此话一出,鬣鲻彻底噤了声,目光震惊之余满是哀凄。

这又是什么鬼?姬初母子?难不成是这鬣鲻的妻儿?

卿野满头雾水,然仍捻着袖口强撑着淡定,不过也算是勉强定了心神,不曾错过鬣鲻的任何表情,尤其是那双有着熟悉的萤绿鬼火的眼睛。

南肆渊摩挲着骨戒,语气沉沉:“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鬣鲻显然挣扎得痛苦至极,可眸中的绿火却反倒是虚晃了起来,没了最初的猛烈……

这萤绿鬼火,莫非……

卿野觉得自己灵光现了但没完全现。

不过他还是想赌一把。

卿野顿了顿,伸手拉了拉南肆渊的衣袖,朝他递了个眼神后,在南肆渊昏沉的目光下,轻步朝着鬣鲻走过去。

鬣鲻被折磨得早已没了气力,纯粹靠着这铁链吊着才不至于迎面倒在地上。

卿野微微俯下些身子,直视着鬣鲻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这双眼睛,一半活,一半死。

卿野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长呼了一口气,尤其还在血腥味的刺激下,他的额间因紧张已布满冷汗。

“抱歉……”

卿野喃喃着对着鬣鲻说了一句,嗓音有些颤。

卿野记好了这双眼睛的位置,微微偏过头去。

鼓足了勇气,手起刀落。

萤绿色的血在一片猩红之中更为诡异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