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军营内,一片和睦团结,众将饱餐之后,兴致勃勃的谈论一番兀术大军,谋划了一番明日出战事宜,方才各归营房休整。
反观金营这边,端坐在牛皮宝帐之内的兀术却是愁眉不展,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几场大战下来兵士损失近十万就不用说了,阵前还一连战死四员大将,重伤一员,如此惨淡的战绩,让兀术心中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尤其是现在顺着大风吹来的马肉香气,兀术更是气的牙跟发痒,心中痛呼,“那都是我的马啊!我的马!该死的岳飞,从哪里弄来那路怪兵,竟然能对如此威武的马阵都有破法,真是该死啊!”
而就在兀术郁气难解之时,挑开的帘门外忽然闪出一道身影来,却见这位长发披散,麻巾挡脸,手中还拎着一柄鸡毛羽扇,这一身打扮可谓是道不道、俗不俗、儒不儒,正是那大金第一智者哈密蚩。
兀术一见是哈密蚩,当即摆摆手示意哈密蚩入帐坐在一边,待哈密蚩坐稳之后,兀术当即长叹一声问道:“军师,今日咱们阵前斗兵也败了,明日要是再战该当如何?是把这全营人马拉出去,明刀明枪的和他岳飞战个你死我活,还是说暂且收兵回开封?守城御敌,待我那师兄请来外援,咱们再战他岳鹏举?”
哈密蚩苦笑着摇摇头,继而从鸡毛扇背面取出一张纸条,摆在兀术的帅案上,“大帅,恐怕咱们现在就是想撤都难了,岳鹏举这些年可真没闲着,两支水军就在咱们背后,另外赵构还许他岳飞调动各处人马,两淮那边韩世忠也派了一队两万精锐来援,咱们要是冒然撤军,半路上被这几队人马合围,咱们可就危险了。”
兀术听闻此言,倒吸一口凉气,继而一挑眉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战!凭我大金儿郎,明日全军列阵,直冲岳飞大营,我就不信凭我大金儿郎之勇,还能灭不了他岳飞这十几万人马!”
哈密蚩点点头道:“千岁此言不错,但是此乃下策,咱们这次失了先机,让岳飞他抢先筑下三座土城,这三座营城别看是草草筑就,但好歹也是城墙,万一他岳飞要是撤军回城、固守待援,咱们的士卒可不善攻城啊!”
“攻不下来,就围!咱们来个围而不攻,我让他岳飞活活渴死、饿死!”
“围而不攻,仗着开封曹荣供给粮草,与岳飞空耗此乃中策,虽然较下策免去我军士损耗,但其中变数太多,可万一银术可老将军挡不住赵斌贼子,使那贼子引大军顺利南下,那咱们怕是会重演当年牛头山之祸!甚至犹有过之啊!”
一开始哈密蚩说的时候,兀术还能耐心静听,可随着哈密蚩越说,兀术是越来越不耐烦,当下气的一拍桌案道:“哈密蚩!孤想出来的都是中策,是下策,那你来说,你有什么上策妙计,能灭了那岳飞岳鹏举!让孤王也看看你这第一智者的本事!”
被兀术这一骂,哈密蚩的脸上也浮现一丝尴尬之色,手中鸡毛扇连连轻摇数次,稳定自己的心神后,才缓缓说道:“回千岁,这要是几天前,微臣这里还真有一条上策,只是这些日子变化太多,微臣这上策也变中策了!”
兀术听此言,当即从鼻孔之中发出一声冷哼,“我当军师广智,却不想竟然也是一条中策。”
“呃,微臣之策,如今只是缺漏几处,要是千岁您能帮微臣补足,那便是上上之策!”
“哦?你且说来!”
哈密蚩当即从袍袖中抽出一卷牛皮,随即起身摆在兀术面前,继而缓缓将这份地图展开,“千岁请看,此乃微臣同二位师兄合谋,由大宋兵书之中推演创新出的一座大阵!”
兀术闻言一愣,继而低头看去,却见这图上所绘乃是一座圆阵,最外面一圈一看就是圆木围栏,吊斗营门,一圈营门之上,正有八扇大门,再往里看,密密麻麻无数黑点,分做八个扇形攒在一处,形成一道玉璧状的阵形,在这玉璧的正中又是一道圆阵,整座大阵一共由九队军阵构成,期间还有无数绊马索、陷马坑的标识,但是一张图面积有限,如今也只能看出个大概来。
兀术看看眼前地图,抬头看看面前的哈密蚩,继而问道:“军师,这图如何说啊?似乎是座大阵,只是这未免有些太模糊了吧!”
哈密蚩手摇羽扇笑道:“不错,千岁您慧眼,这只是无数张阵图的总图,此阵乃是我师兄弟三人,由九宫八卦阵和一字长蛇阵结合而来,两阵合一可谓是变化无穷,远非一张阵图所能道明。”
“却不知此阵有何玄妙之处,军师竟然将他称为上策?”
“千岁请看,此阵外观乃是一阵,内里实则乃是九阵,我师兄弟将原本九宫八卦阵的九队方阵,全部用一字长蛇阵替换,以我军来说,该是五万人一阵,五九四十五万人马,方成此阵,大阵已成,既有九宫变化之无穷,又有一字长蛇之灵活。”
哈密蚩说着将手中羽扇一斜,用扇柄尾端,轻点地图道:“千岁请看,假使岳飞大军由此门入阵,则此门左右两阵,半途合围而来,再将营门一关,此为关门打狗,我方兵力数倍与他,一字长蛇阵又可围而攻之,此一军就此完矣!”
兀术听闻此言,却微微摇头道:“军师,那他岳飞要是分八路,走八门一起来攻呢?你这左右两阵哪里还能合围,到时候还是一阵对一军,凭他岳飞的本事,一字长蛇阵还不是笑谈可破!”
哈密蚩将手中鸡毛扇一摇,摇头道:“哎,千岁,我这阵又万千变化,他要是八门齐攻,必然兵力不足,那何不放他直入阵中,而后这八条大蛇层层围绕,化作八道坚阵,将他围在当中,中间这条蛇再向外冲杀,里应外合之下,他岳飞安能连破九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