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保当年可是太师李纲府里的家将啊,心思缜密岂是旁人能比,这军寨内今日就来了伍尚志一个外人,而方才岳飞又说这伍尚志慷慨赴死,与土匪行事迥异,必然是有所依仗,现在自家大帅又在帐内痛苦哀嚎,就算不是伍尚志所为,那此人必然也是个知情人。
张保想着这些,迈步走进关押伍尚志的小帐,手中这柄手刀当即就搭在伍尚志的脖颈之上,瞪着一双猩红的血眼道:“逆贼!说,你给我家大帅下了什么毒药,解药又在哪里?”
原本伍尚志捧着铁枷,正在帐内昏昏欲睡,这张保忽然闯进来,可把他吓了一跳,可是当听到张保这话时,伍尚志又哈哈大笑起来,“怎么?那岳鹏举这就中毒了?哈哈哈,好,好,真是天助我也!要我说你们这大帅省的也真够可以的,老子我在......”
不等伍尚志说完,张保手腕一抖,这柄手刀向上走,一刀就将伍尚志的耳朵给削了下来,痛的伍尚志哀嚎一声,这到嘴边的话也都咽回去了,而张保却不罢休,将这刀搭在伍尚志被铁枷扣在一起的双手上。
“你怎么下的毒,你张爷爷我日后再问你,现在,将这毒药的解药从实说来,不然你爷爷我先一刀一刀割了你的指头,再割你的脚趾,当年在开封时,你爷爷我闲的没事,学过那活剐的本事!爷爷本事不行,但一千多刀还杀不死你!”
伍尚志掉了一个耳朵,鲜血更是染满了半张脸,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狞笑道:“来来来,有能耐一刀捅死某家,某家佩服你是条好汉,可你要是捅不死,我倒要和你家大帅比比,是谁先死!”
听着伍尚志此言,张保那更是毫不客气,手腕一抖就将他的小指削了下来,“说,解药在哪?在谁的手中?”
边说张保边在伍尚志浑身上下翻找起来,可是伍尚志却坦然的向后一躺,“来来来,你搜,你搜,我也不瞒你,这药是老子我自己配的,时间紧任务重,只配了毒药,没配解药,哎,你要不试试让你们大帅挨个尝尝草药?没准还真能蒙上一二。啊?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嚣张得意的伍尚志,张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腕向上一推,这一刀就将伍尚志左手剩下的四指全都砍了下来,看着那掉了一地的断指,伍尚志也开始哀嚎不断,更是疼的在那里哀叫嚎哭。
可是张保却还不罢休,一脚上前踩住伍尚志,“混蛋,你给我说实话,这药是谁给你的,我家大帅为何会那么痛苦!”
伍尚志此时五指断绝,疼的已经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在那里桀桀发出怪叫之声,喘了许久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青竹蛇殳动,他就在君山岛上,你又能耐去劫他啊!你把他劫来没准还真能救你家大帅?啊?哈哈哈哈哈,嗬嗬嗬!”
张保闻言面色变得铁青,重重在伍尚志胸口一踹,“不就是君山大寨嘛,你伍尚志能到我家大营,我就能去你们君山大营,到那是甭管他是青竹蛇,还是竹叶青,老子都让他和你作伴!要是我家大帅死了,那你们哥俩就一块当饺子馅,去这洞庭湖里喂王八!”
张保说完转身就欲出帐,可是刚走到小帐帘门前,就听得帐外人声鼎沸,甚至不时还有欢笑之声传来,张保正纳闷呢,就见这小帐帘门被人挑开,岳飞的身影出现在小帐门前,在岳飞身后慧武、王贵等人,也是双手交叠胸前,眼含怒意的看向伍尚志。
这下帐内的张保和伍尚志都愣了,伍尚志更是挣扎起身,忍着浑身的剧痛,托着铁枷跪爬到岳飞近前,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下,望着那衣襟半湿,身上满是尘土,额角还有几缕湿发斜垂的岳飞,伍尚志口中忍不住哀嚎出声,“不可能!不可能,那毒殳动他都没办法解!你怎么可能没事?你怎么可能没事?!”
刚才折腾那么一顿,岳飞浑身都是尘土,在挣扎期间发髻更是变得散乱,再加上浑身冒起的虚汗,打湿了发丝,显得岳飞是狼狈异常,但是岳飞的双眼之中,却冒出一阵道精光,身形更是分外挺拔,整个人是神完气足,浑身透露出一种奇怪的和谐感。
望着面前被张保折磨的分外凄惨的伍尚志,岳飞也摇头轻叹道:“原以为你背后还有什么高招,不曾想竟然是投毒这等拙计,如今本帅无恙,你这计划也算落空,不过本帅体上天好生之德,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出这毒你还下在哪里,带本帅一一将余毒清理干净,本帅就让张保饶了你,不然,本帅也想看看那一千多刀是什么效果!”
伍尚志看着面前分外精神的岳飞,也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又想起贺云龙在寨内说起的天命一说,更是觉得分外绝望,斜躺在那里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对岳飞讲述。
“我趁着夜色登岛后,废了好大本事才在你寨内寻到那火头军的驻地,原以为你这大帅该吃个小灶,来个肥鸡美酒,却不想我翻遍了营帐,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物什,因此只能将毒下在灶上的热水之中,想着这热水总该是身份显赫之人才用,而要下到粮米之中,顶多让一二军卒难受,察觉异样后,你们这些武将就再也不会中毒了,但那热水之中就算毒不死你岳飞,也能毒死慧武他们其中一人,让你们乱上两日!”
说到此,伍尚志长叹一声,整个人仰面翻到而过,眼中满是死灰之色,再无半分刚才被擒后的从容慷慨,而且此时他的一只手已经被张保废了,可以说以后的武道之路已经断绝,再想投降接受招安,都没有利用的价值。
岳飞看着伍尚志如此,也不由得摇头长叹一声,随即摆手招呼军医上前,给伍尚志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