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宠领着一千人马是急匆匆北上,在给兀术送去无边烦恼后,高宠就心满意足的带着兀术交付的赎金,引着大队人马缓缓南下。可是这回来时的队伍大了十倍不止,每日行军速度还如来时的三分之一,这也就是兀术送的粮草充足,不然高宠想要回到代州还要费上一番功夫。
张奎和郑怀两人,一个被高宠留在中军,专职看护那些书籍,一个被派去队尾断后,防备有什么山匪贼患出来劫道,这两人的工作虽说重要,但是胜在固定,两人看着队伍中那道忙碌的黑影,再看看自己这位置觉得是颇为安乐舒服。
这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北上负责保卫高宠的暗卫赵德,因为先前在平定军一战,这位赵德掌握的河东情报出现错漏,所以这位虽然和赵忠同为十名队长之一,但赵德在赵斌麾下负责的事务却要清闲的多,这对于这位暗卫中的精英来说可是难以接受。
因此这次随高宠北上,赵德那是分外卖力,先在黄龙府外刀逼兀术,后又苦追兀术宝马,探明粘罕练兵之地,现如今在这南下归途的路中更是片刻不闲,那是从队头聊的队尾,又从队尾查回队头。
高宠这次北上仗着手中有泽利和勿迷西这两位对兀术有大用的人,那是好好讹诈了兀术一番,将当年被金人掳走的祭天礼器、天子法驾、各种图书典籍、大成乐器、百戏所用服装道具、诸科医生、教坊乐工、各种工匠都被高宠换回南下,而被掳北上的女子有些已经被嫁作金人为妻,有些则因为不堪受辱早已自尽而死,总之这些被掳北上的女子命运凄苦,这次能随高宠南归的可谓是百不存一。
当看到这一幕时高宠险些拎枪和兀术拼命,不过当看到兀术身后那侍卫由大金皇宫捧出来的黄绫布包,看着身后那面黄肌瘦的大队人马,高宠最后只能是强压怒火威胁兀术善待汉家女子,随后这才背着黄绫布包,领着大队人马南下。大金那边在兀术的带领下,汉家女子的身份倒是略有好转,最起码明面上再没有发生折磨汉人女子取乐之事发生。
而赵德之所以在队伍中会这么忙碌,则是因为这队伍中青壮男子太多,金人不会劫掳平民百姓北上,那这些人南归之后自然也不能按平民百姓论处。像那开封府一流的铁匠,总不能送去种地吧,那些乐师演员总不能送去戍边吧,所以赵德每日就在队伍中对这些人登记造册。
非但如此,因为赵德加倍用心的原因,竟然从这些兀术送还的人中查出那么几个言行不一的人,有的明明说自己是开封城大官的仆佣,可是说出来的老爷名姓却是刚调进京,有的说自己是将作那边的匠人,可是却说不上工作流程。
当年开封城内的消息那可是赵安重点关注之地,作为赵安眼睛、耳朵的暗卫对城内情况自然是烂熟于心,所以赵德在这队伍中往往三五句话就能问明眼前之人的根底。一开始对于那些藏在军中的暗探,赵德那是瞪眼就杀人,可是到后来遇见那些身份精心伪装,一看目的地就很明确的人,赵德则是微微一笑提笔记下那人的特点,待回太原后再统一处理,反正有暗卫在杀人取命不过一句话的事。
就这样一行人一路上是忙忙碌碌,总算是回到代州城,可是看着大开的代州城门,还有城门外那儒冠白袍的文士,高宠不由得微微一愣,跃马扬鞭冲上前道:“博观先生,你怎么有心来代州接我了?城内政事不忙了啊?”
张睿笑道:“东平王大胜而归,睿自当远迎,而且王爷这队人马也不必全带去太原,贤爷的意思是匠人就留边关军中听用,善农事以及之前的仆佣之人则沿途留下屯田,乐师百戏之人则南下送去后方,送入咱们开设的酒楼茶肆之中做事。”
张睿那边说的快,高宠这边掰着手指忙着急,可当高宠刚记得差不多了,那边张睿却摆摆手道:“贤爷有令!命东平王高宠、安乐王张奎、汝南王郑怀,护送军费、书册南下回返太原府,其余人员交由张睿处置!”
高宠见此不由得翻个白眼道:“所以刚才说那么热闹都是你的活呗,那你和我念叨一边作甚!”高宠说着翻身下马,牵着万里烟云兽向城内走去,就在两人一交错之际,高宠低声道:“赵德那边有份名单,你去找他问来,我领回来的这队人可有意思了。”
“了解,你也快回太原城吧,那边也要有乐子了。”
“好!”
两人低声互相交代了一下关键之处,随后张睿留在代州城处理这些南归之人,高宠则领人赶着大车南下太原府。这大队人马到了自家地盘,那行军速度都快了起来,原来一马拉的车现在都换成四匹马了,原本掰着指头算的粮草,现在也敞开不限量了,高宠这一行人短短三日功夫就从代州赶回太原府。
当高宠坐在马背上远远能望见太原北门时,高宠却嗅到一丝不样的气味,只见这太原城北门之外此时聚集着两队人马。一队人马背靠太原府面对高宠,虽然看不清面貌,可是看那仪仗旗帜高宠也能认出来,正是赵斌赵于渊。另一队人马背对高宠,面向太原城北门,虽然没有什么旗帜仪仗,但是看规模也知是泽利手下人马。
高宠能看到他们,这些人自然也能听见高宠这车队闹出的浩大声势,因此纷纷扭头看来,一见高宠的车队,统门水安贞当即是大手一挥,示意众军左右闪开。
高宠见此也不迟疑,双脚一磕镫催马直冲向前,穿过金人队伍来到赵斌面前翻身下马,“臣东平王高宠奉命北上,催收大金国进贡之礼,如今功成南下,请贤爷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