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萧景容的名头在外面调查了一天,沈安言收获满满!
他正要找个地方整理一下自己的笔记,忠祥便轻声道:“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了也是吃那些馒头剩饭,傻子才回去呢!
沈安言便露出一副疲惫难受的脸,“我不行了,我又累又饿又渴……恐怕现在是回不去了,不如在外面吃了再回去吧,诶呀,好累啊,好难受啊……”
说话间,他已经偷偷溜进了一间酒楼里。
忠祥虽看穿了他那点把戏,也能直接把人扛着回去,却还是跟着他进了酒楼。
等到沈安言招了小二过来要点菜的时候,他才微笑着提醒道:“公子,咱们没有银两。”
沈安言:……
他梗着脖子道:“我不信!你身上肯定有!”
忠祥无奈道:“奴才真没有。”
一旁的小二警惕盯着他们,仿佛沈安言已经白吃白喝了几十两。
僵持了许久,沈安言终究败下阵来,起身要离开。
却在出了酒楼时,撞上了熟人……
“沈兄?”
沈安言蔫蔫抬眸看去,发现是林惊年后,怔了一瞬,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
林惊年却惊喜道:“果真是你!”
林惊年正要再说话,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忠祥,愣了下,随即神情紧张,赶忙朝着忠祥拱手,“公公竟也在此,失礼了。”
忠祥只是个太监,按理,本该是他见了林惊年要行礼的。
可他跟在萧景容身边伺候做事,时常也侍奉天子左右,便是没有官职在身,身份也是不同的,朝中大小官员见了他都会给几分面子。
毕竟,他与重风一样,代表的都是萧景容的面子。
忠祥不惊不宠,微笑着也朝着林惊年拱手道:“奴才见过大人,适才眼拙,竟没认出大人,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林惊年赶忙道:“公公说笑了。”
沈安言没想到忠祥在外面居然这么有面子,连林惊年见了他都这般客气。
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萧景容的心腹,旁人若是要巴结萧景容,自然只能先讨好他的身边人,便是没有趋炎附势的意思,面子总是要给一点的。
但行完礼,林惊年脑子仿佛清醒了,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安言,随即又大着胆子转头看了一眼忠祥,最后又看向了沈安言,“沈……沈兄,你……”
他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可却又觉得不可能!
忠祥是什么人?
旁人只道他是个太监,可知晓内情的人都知道,他是睿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至今难逢敌手,既是萧景容的心腹,亦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
据说圣上刚刚即位时,便是忠祥在旁伺候,若非忠祥是萧景容的人,又掌管摄政王府的事务,圣上定然要将他提拔到跟前伺候。
别说是林惊年,朝中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敢给忠祥脸色看。
这般人物,怎么……怎么可能跟在沈安言身旁伺候呢?!
林惊年是知道沈安言跟南玉之间有点说不清理还乱的纠葛,但……但忠祥是摄政王萧景容的人啊!
这……这怎么……
林惊年还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沈安言便已经生出了要宰他一顿的心思,微笑着道:“林公子,你也来吃饭吗?”
“啊……哦,是,额……对!”林惊年堪堪回过神来,不等沈安言暗示,便暗暗瞥了一眼忠祥,大着胆子道,“听闻这家酒楼的乳鸽味道甚好,沈兄若是不急,可愿意再上楼吃一杯酒?”
沈安言当然不急了。
他巴不得有人花钱请自己吃饭喝酒!
“不急不急!”
“沈兄,请。”林惊年偏开身子,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让沈安言先行,同时余光偷偷打量了忠祥一眼。
忠祥奉沈安言为主子,沈安言要跟林惊年一道吃饭,他当奴才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越过林惊年跟上沈安言脚步时,侧眸淡淡扫了一眼林惊年,眸中带着警告。
林惊年心中一惊,赶忙低头。
酒楼偶遇沈安言在林惊年意料之外,但看到他身旁有忠祥跟着,心中自然有所揣测,无论他猜测的是对是错,沈安言都值得他请这一顿饭。
虽本意是妄图打探和巴结,但也有愧疚在其中。
吩咐酒楼的厨子做了不少好菜,林惊年选了最好的包厢,还要了最贵的酒。
林惊年笑着给沈安言斟酒,言语间也带着几分讨好,随后端起自己的酒杯,“沈兄,这杯酒是我敬你的,当日在林府,是我怠慢了。”
说着一饮而尽。
沈安言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端起了第二杯酒,“那天晚上的刺客,也是我林府守卫松懈,才让沈兄受惊,我该罚这一杯。”
之后他端起了第三杯酒,眼眶竟然通红,“这三杯酒……是为了行宫之事,后来我才得知,竟是鸢儿将你诓骗出来,虽说此事有惊无险,但身为兄长,我实在是……”
林惊年说不下去了,便又仰头把杯酒中喝光。
沈安言怔愣着看他,连嘴里的烧鸭腿都啃不下去了。
他……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我……”
“沈兄!”林惊年再次红着眼眶,看着他认真道,“今后,若是沈兄有任何麻烦,都可找我林某!我林某在此起誓,凡是沈兄所言,只要不违背天地仁义道德,我林某有求必应!”
这……
沈安言也不知道林惊年怎么好端端的要跟自己说这些。
虽说,他能猜到对方是为了巴结萧景容而故意接近自己,但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吧?
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如今不受宠了!
沈安言放下啃了一半的烤鸭腿,正要端起酒杯,忠祥便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公子,你身子不好,大夫交代了不能饮酒。”
沈安言:……
根本没有这回事。
但忠祥的意思他明白,偷偷出来已经是大忌,他在外面借着萧景容的名头浪了一日,如今还要在外面偷吃,偷吃就算了,还饮酒……萧景容这狗东西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林惊年闻言,赶忙道:“是我之过,竟忘了沈兄不能饮酒,我这便让人沏一壶好茶上来!”
茶水很快被送了上来。
沈安言却不开心了,他看向忠祥道:“你去外边守着。”
林惊年一怔,没想到沈安言居然这般大胆子,还敢命令忠祥做事。
更让他意外的是,忠祥虽无奈,却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