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王回过神来,挥挥手道:“本王不喝茶,本王就是想看看,你家王爷藏得这么严实的宝贝儿,长什么模样。”
随即又“啧啧”两声,“出乎意料啊,既没有倾国倾城雌雄难辨,也不是身段柔软魅惑勾人,怎么倒像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小公子?你家主上之前还抄了不少官员的府宅,说是不许狎妓不许霍乱百姓,他不会自己偷偷强抢民男吧?”
忠祥:……
沈安言:……
虽说齐王殿下听着像是在夸他,但沈安言本就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好男子,乍一听,反而像是讽刺。
他只能尴尬地干巴巴道:“谢殿下夸奖。”
齐王笑了笑,又道:“要不要跟本王出去喝一杯?”
沈安言:……???
这在别人的府上调戏别人的房中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忠祥直接上前一步,将沈安言和齐王隔开,这行为有些放肆了,但放在忠祥身上,却有几分强势的意味,他拱手弯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若是不愿入堂内饮茶,不如早些回府陪一陪齐王妃?”
齐王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十分不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主要是沈安言这模样,半点不像伺候人的小倌儿,倒像是准备入朝为官的读书人,他这人又最爱跟那些刚入朝为官的小公子打交道,便习惯性出言邀请,平时浪荡惯了,说话也没个正形,却忘了这话放在沈安言身上,颇像是调戏人。
“误言,误言……”齐王尴尬笑了几声,却没理会忠祥,隔着他又看向沈安言道,“那本王便走了,下次赔礼道歉,劳烦你劝一劝阿容,叫他别那么犟着,娶了建安郡主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嘛是不是?”
“殿下!”
忠祥语气加重了几分,眼底带着不容拒绝,“这般晚了,齐王妃该着急了,殿下也该回府了。”
沈安言还没反应过来齐王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便被忠祥这又冷又凶的语气给吓着了,同时也震惊,忠祥原来这么凶的吗?
不是……他一个奴才,怎么敢对着一个王爷大呼小叫的?
而且看齐王这样子,倒是半分不敢责怪,还笑得十分抱歉,抬起扇子朝着沈安言晃了晃,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便真的离开了。
忠祥一路将齐王送到门外,等齐王的马车走远后,他才回头去看沈安言。
“公子。”
沈安言回过神来,佩服道:“忠祥,你方才好有气势啊!”
对着沈安言,忠祥却又恢复了那副恭敬又温和的模样,垂头微笑道:“公子说笑了,奴才身份卑贱,哪儿的气势,不过是仗着咱们王爷愿意宠着我们这些下人罢了。”
沈安言没拆穿他。
若真是一个普通的下人,萧景容再怎么宽容,忠祥也绝不敢对着齐王这般,齐王也绝不会就此作罢。
不过,这些都不是沈安言该关心的,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便可。
往回走时,沈安言好奇道:“忠祥,建安郡主是谁?”
忠祥没马上回话,斟酌着是要说实话,还是说不知道。
结果沈安言又问道:“我之前在外面便听闻,国舅爷好像有个嫡女,叫什么什么郡主的,是咱们王爷未过门的妻子,方才齐王殿下说的便是她吗?”
其实他是在重风院子里听平安他们几个说过。
萧景容至今没有一个通房侍妾,也没有王妃侧王妃,但他有个未过门的妻子,那便是太后的亲侄女,建安郡主。
但因朝局问题,太后与萧景容不是一派的,太后便棒打鸳鸯,不许建安郡主嫁给萧景容,萧景容偏生性子又烈,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妥协,两人便一个未娶一个未嫁。
萧景容后院里一个女人都没有,据说就是为了那位郡主在守着。
当时沈安言听得一度纳闷,这话说得……睡女人也是睡,睡男人也是睡,怎么睡男人不睡女人就成了守身如玉了?
搞这般双标,那那些断袖岂不是一辈子的童男?
忠祥的回话将沈安言的思绪拉了回来,“公子不要多想,齐王殿下说话一向不正经,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没几句真的,公子若有疑惑,还是该亲自问主上。”
沈安言心想我傻啊,这种身份跑去问萧景容这种事情,万一他以为我是吃醋了耍性子不许他娶王妃,觉得我太过刁蛮从此冷落我怎么办?
虽说他没在怡红楼当过正经小倌儿,可巧玉被老鸨培养时,他也是在旁边听着的。
像他们这般身份的人,不要想着争主位,更不想着能得主君一世的荣宠,更不该任性妄为小家子气,阻碍主君出去寻花问柳朝三暮四,男人……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男人,最讨厌被管束。
在他们眼里,玩物就该有玩物的自觉,就像是家中的正妻,哪怕心中再不甘,也会主动为夫君纳妾,因为那是她们身为主母的职责,正妻尚且如此,更何况卑贱之身的玩物?
忠祥见沈安言没说话,便知他不会去问萧景容,为免两人误会,他还是偷偷把消息传给了萧景容。
萧景容也没想到齐王居然是个大嘴巴子,竟把这种事情也告诉沈安言!
但气过后,他心中又生出一丝期待,希望沈安言跑来质问他,然后胡搅蛮缠,不许他娶妻纳妾。
然后他……咳,他大抵会骂上两句做做样子,之后这人就装可怜装无辜,兴许演得过了,还会掉两滴眼泪,瞧着这人眼尾泛红委屈兮兮的模样,他便只能心软,哄着他,保证这辈子只会有他,绝不会娶妻纳妾。
小狐狸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他无法,便只能……咳!
摄政王殿下散去脑子里的想法,羞得耳朵通红,闻公公瞧见了,还以为是房间太闷了,便道:“王爷,可要把另外几扇窗子也打开透透气?”
萧景容装模作样拿起书本看着,“可。”
闻公公刚把窗户打开,萧景容又想到沈安言等会儿要过来,他身子不适,不能吹风,便又对闻公公说道:“还是关上吧。”
闻公公:“……是。”
只是萧景容等了许久,却连沈安言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男人狐疑,看向闻公公问道:“刚才可有人来找本王?”
闻公公怔了下,才道:“回王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