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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都市言情 > 魂者之魂 > 第112章 所以我说叫它“三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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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所以我说叫它“三岔口”

这一晚白子盛过河那边去,同林仁山坐在林家茅舍前闲谝。

大月亮下白子盛道:“仁山,逃乱路上我丢了好多东西,唯有一些枪药和铁丸子没舍得弃,明儿你去拿来点,一家老小天天吃野果子怎是行,该去打点猎物改善下饭食。”

“嗬呀子盛,我正愁肠这事哩,”林仁山边说,伸手递给白子盛一撮掺了薄荷的花栗树叶,“你尝尝我这像不像老家的叶子烟?”白子盛接过按在他的烟锅里,就了林仁山手里的烟绳点燃,连吸了两口,口里喷出一团烟雾,“咳,像,辣火火里还带点儿麻,味足还劲道哩!”看到有人说自己的东西好,林仁山心里高兴,道:“子盛,我还想到了另件事哩,你说我们总不能一直过这野人日子吧?要想办法开荒种地呀。”

“可种地没有挖锄,没有刀斧伐树砍林子,怎开嘞?”白子盛眉头蹙成一个疙瘩,他端起面前石桌上一个糙碗,这是林仁山用河里尖石在山脚上挖的黄土和泥,自己手捏的碗,他将挖的土坑又制成了个小窑,把碗坯干燥后放在小窑里烧,林子里柴多火旺,竟然烧出的碗盘硬度还相当高呢!白子盛把碗里水一口喝下去了大半,手背抹了嘴唇道:“我正想到浅山里看看有人户没有,就用打来的野物皮张换些挖掘、锯、斧啥的。”

“好法子呀子盛,”林仁山高兴的嘴咧着,“我们还可顺便换些种子哩。”

事情往往常是比想出的法子更直接了当,他们还没有到浅山里寻找有没人户居住,就得到了他们需要开荒的物件儿(用具),只是显得那样儿恐骇惊惧。

那是林仁山在白子盛那儿拿到枪药和枪丸后,这一天背了一直带在身边的铳枪到山坳里打野物。那天他沿着他家住的这面河沿一直向西走,刚翻过一处山垭遇到一只狐,他撸了火狐被打中,可狐倒地了竟然又立起逃走,他沿着狐的血滴子追,追到一处密林子竟看到了一院房子,他一阵惊讶又一阵高兴,这儿有人户住,那么种子什么的都不缺了。他背着铳枪走近院门,发现院门虚掩着,门前院内长满了半人深的茅蒿,不由十分惊异,愣怔地站在那儿许久:难道房子里没人?他想转身离开,但又想难得看到房舍人户,无果而去有些可惜,因想着就是无人居住户主离去也许会丢弃一些器皿铁货啥的,拿回去或家用或开荒呵。于是他把猎枪从肩上取下握在掌中给自己壮胆,很小心地走进院内,见正房的门开处,可能是他走动的声音惊动,这时忽啦啦从房门里飞出几只檐老鼠(蝙蝠)吓得他眉处直跳,他更谨慎地走近门槛,没想他脚要迈过极高的门槛时看到屋中趴着一副骨架,他回头就向院外跑,可跑了几步又停住,因他意识里感到骨架上扎的有什东西,如是刀什么的他打猎开荒砍林子正急用呢,他是从战乱中逃出的,见的死人太多练出一些胆气,所以这会儿急需心思大了骇惧,他硬了眉头又转回,走到骨架旁壮胆拔出扎物放在眼前看了看,这是一把剥兽皮的尖刀子哩,己完全锈成了红色,他心想难道是猎人进来杀的人?即是已经进了屋,就再大了胆到它处看看,看看是否还有可用之物,尤其是铁货。仁山一手握着这刀一手拿着铳枪,用枪管子推开侧旁一小门,一股霉味直冲鼻腔子,通过墙上的窗窟窿眼透进的弱亮看到,里面一张床上也侧睡一副骨架,昏昏乎乎的亮里感到这副骨架子比堂间的要窄小,似乎像一个女人,一只脚在床沿上顺放,一条腿搭在床沿子,林仁山心里悠地生出一个想法:这女人是不是被人推倒了在床上抢奸后又给弄死的呢?他没有走进门,而是进了紧挨着的里间屋,想看看有没有他所需的东西,因这屋光线更暗,走到里面才看到这也是一间睡房,床上一大一小两副骨,小骨架很小,一只胳膊还搭在大骨架的胸骨上,很显然这小不丁点孩子死时一只小手搭在大人胸口,仁山一阵心痛,这大点孩儿都不放过呀,这是什人这样残凶!他退出这间屋,走到对面屋,这屋像似打斗过,因为床腿上坐靠着一副骨架,骨架手上还握着一根已枯朽了的木棒子。林仁山转身出屋走进隔壁房,房内有张床有只柜,柜门开着,地上散乱着衣物,他用枪口拨一下竟成灰粉,至于其他残骸未曾见着。

林仁山出了正屋,踏踩着院子里的荒蒿,到南厢房也去看了看,南厢房是两间屋,他推开关着门的那间屋门,里面放的都是一些铁、木之用物,有挖掘、铁锄、镐、锯、犁、耙、砍镰、大小斧头等应有尽有,并且有的还是成套套,挂着的,靠在墙边的都显出整齐,看来这是一家勤勉讲究的人户呢!林仁山恐惧痛心之余有点高兴了:这下好了,伐林开荒有了这些铁具就不在愁。他走到了这间屋旁边的厢房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不想心里更酸痛,一副骨架侧躺在靠里墙的木案子旁,脚蹬后灶墙,右手里还握着把切菜刀,左胳膊骨揽着一副极小的骨架在胸处,很明显这是间屋厨,地上的骨架可能是这家的儿媳或主妇,她边抱着她的小儿或是小娇女吃奶边做饭时歹人进来了,唉!

林仁山退出这间门,回头看到靠院门处还有间大房,但他再无心看了,这儿太阴森恐怖,太让人心痛,他慌乱的在院外割了藤,把挖锄、锯斧等急需用具捆绑了一搭,背在背上就离开了这密林荒院。至到半月后从恐怖中缓过劲儿,才又约了白子盛去把所有铁器和其可用之物,包括荒院厨房里那女骨架手骨里攥着的切菜刀,也用藤捆了挑回到他们的茅屋。

后来的日子女人们领着孩子在山坳捡山果准备一天三顿饭食,男人领着成年的子女打猎、开荒。林家沿着河的南岸、白家沿着河的北岸找地块,像在一起约定的章程,不觉之间那条河成了楚河汉界,你也不到我这边开荒我也不到你那边找地,两家人都十分的君子。

有一晚白子盛踏着河中的列石又过河那边去了,同林仁山用掺了薄荷的花栗树叶吸了两锅烟后道:“仁山,也不知道这是啥地界,到此处也有七八个月了,也不见有一个本地方上人影子来这儿,怕是这就是世外吧?”

“要真是世外就好了,没有兵匪多安逸,有水有柴有林子开地,铁铳没火药了我们可以下地弓捉野物,还怕没肉吃?”林仁山笑道。

“是呵,安生清静,但不知道地名也太不方便咯。”

林仁山仰头想了想,从嘴上取下烟锅问:“那你说咋办哩?”

白子盛想了想,但想的时间很短,不知是他提前想过还是脑子思索快,很快就道:“我们自己取名吧,譬如我们现在蹲的地处就叫它‘三岔口’ 可不可?”

“ ‘三岔口’ ?”林仁山很不解,盯住白子盛。

“你看嗷,”白子盛释道:“我家从西北向逃过来时有了一个路口,你家从东南向过来时不也有了一个路口?这就有了两个路口,而我们沿河沿子向上河找林子挖荒,出工时朝西走不也算一个路口?这就是三个路口了,所以我说叫它‘三岔口’ ,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