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昭并不辩驳，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她可以忍受姜影深奇怪的癖好，可以承受他在人前的折辱，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像她一样成为讨好旁人的物件。
“皇上，端端她才刚刚四个月，哪里离的了自己娘亲呢？”
听了这话，姜影深神色动摇了几分，可在瞧见沈珍宁那圆滚滚的肚子时，却又变了神色。
“姐姐说的是，引璋公主身份贵重，哪能因为我就擅自挪动呢。姐姐您莫生气，是皇上关心则乱，太过担忧我腹中的孩儿了。”
沈珍宁说着便抽噎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脸颊滑落，瞧着好生可怜。
见她这样难受，姜影深心疼坏了，看向杨昭昭的眼神也严厉了几分。
“不过是叫端端去珍儿那住上几日，怎的就像要了你命一般？你原先那般懂事，怎的现在变成这样了！”
“皇上，端端她也是您的女儿，您怎么忍心叫我们母子分离呢？”
姜影深还未说话，沈珍宁便捂着肚子，眼泪汪汪的扯着姜影深的衣袖。
“皇上别和姐姐生气，原是我不对。这眼瞧着到喝药的时候了，我也不在姐姐这碍眼，这就走了。”
说罢沈珍宁便扶着肚子撑起身，挣扎着朝外走去，外头候着的宫女忙将她扶上了轿子。
看着那顶小轿渐渐走远，姜影深回头看了一眼直挺挺跪着的杨昭昭，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坐了下来。
他宠爱杨昭昭，一半是因为她的好颜色，另一半则是因为她的听话懂事。
有些旁人不愿意做的闺房之乐，她也能咬着牙接受。
那乖顺的样子让他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养的这个小猫竟然敢违拗自己，还冲自己伸了爪子。
这可就不好玩了。
明黄的靴子伸到杨昭昭脸旁，一下将她的下巴挑了起来。
“朕没想到昭昭竟然这样硬气，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靴子上是金线绣成的飞龙，将杨昭昭的脸都蹭红了。
“昭昭可知道，不乖的小猫是要受到惩罚的。”
猎猎作响的皮鞭、各种骇人又可怖的器具……
想到这儿，杨昭昭忽的瑟缩了一下，脸上血色褪的干净。
“臣妾……甘愿受罚。”
姜影深冷笑着将杨昭昭踢倒在地，朝外吩咐着：
“好，好的很，来人，将公主带到偏殿，莫叫人吓着她了。”
兰芝哆哆嗦嗦的进来将小公主抱走，怜悯的看了匍匐在地上的杨昭昭一眼。
貌美而无权无势，可不是泄欲的最好物件吗？
一阵阵压抑的闷哼声从正殿传出，兰芝伸手堵上了小公主的耳朵。
……
天色渐暗，常青宫中稀稀拉拉的点了几个灯笼，安静的叫人害怕。
杨昭昭是被一阵哭声唤醒的。
背上疼的厉害，不用瞧便知是交错的伤痕。
下身已经没了知觉，一双玉腿青紫交错，看着可怖极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只瞧见兰芝肿的桃子一般的双眼。
“兰芝，你怎么哭了？端端呢？”
听杨昭昭问端端在哪，兰芝哭的越发厉害。
“皇上傍晚走时把主子的位分降到了才人，还……还让人将小公主送到了敬修仪处，说是……”
兰芝话未说完，杨昭昭便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胡乱披了件衣裳就往外跑。
可她身子弱极了，一个不留神便摔在地上，衣裳也落了下来，露出满身伤痕。
原本莹润雪白的肌肤上遍布鞭痕，还有带血的牙印和青紫的掐痕。
瞧着那伤，兰芝的呼吸都滞住了。
“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啊。”兰芝哭着将衣裳披在杨昭昭身上。
“我要去找端端。”
一语未完，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杨昭昭脸上滑落。
“主子，皇上让人将常青宫封了，咱们现在出不去。”
正殿之中安静的叫人发慌。
“兰芝，你是不是殿下的人。”杨昭昭猛的抓住了兰芝的手，像是抓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知道常青宫中有姜星沉安排的人。而这个人最有可能就在自己身边。
兰芝神色有片刻僵硬，随即恢复如常。
她确实是姜星沉手下的人，但没有姜星沉的允许，她也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
“奴婢不……”
“不管你是不是，想办法把我和端端的处境往外传，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把端端抢回来。”
兰芝轻轻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沈珍宁魅惑皇上，致使杨昭昭母女分离的事情插了翅膀一般在宫中传开。
就连卧病在床的皇后都知道了，派人警告了沈珍宁一番，还在小公主身边放了几个信得过的宫女。
与此同时姜星沉也收到了从宫中递出来的信，不悦的皱了皱眉。
信上写的十分详细，包括姜影深对杨昭昭的凌虐侮辱。
坦白来讲姜影深前世还算是个好君主，待后宫众人虽算不上深情，可也是尊重的。
可如今瞧着他却隐隐有了昏君的倾向，处事也愈发独断残暴起来。
放下信，姜星沉心中暗暗有了谋划。
“跟杨昭昭说，我会让人多加关照小公主，让她不要太担心。劝她珍重自身，先把姜影深稳住再说。”
……
就在秋狝出行的一切都安排好，众人马上动身的时候，一个消息从漠北传到了京城，摆在了姜星沉的桌上。
跟着那消息过来的，还有一枚穗子掉了一半的鸳鸯玉佩，上头还有暗色的血渍。
看着那消息，姜星沉有种不真实感。
自己还没玩够，他怎么就死了呢？
“杨昭昭在宫里怎么样了？”
“上次殿下给她传信进去后她便开始将养身子了，兰芝传话过来，说前日正是杨昭昭侍寝，皇上已将她的位份提到婕妤了。”黄栌恭恭敬敬的回着。
姜星沉闻言略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她果真没看错，杨昭昭确实是个心性坚定能屈能伸的人，自己还真押对宝了。
“派人将这信和玉佩送进去，让她见机行事。”姜星沉顿了顿道：“先前那个老尚宫的事也同她说一说，让她万事小心，别沾惹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