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捕快离开后,高老爷心急如焚的说道:“你和姝儿是到底怎么回事儿?休妻如此重大之事你怎么都没有和爹娘说一声。”
高夫人也说道:“是啊。”
高镜贺不屑的反问他们道:“你们也听到捕快说的话了,她那蠢货做出这样的事定然在劫难逃,你们难道希望高家有个蹲大牢的儿媳妇?”
“那你是如何未卜先知,提前将她休了的?”高老爷问道。
高镜贺轻蔑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就不劳爹爹您操心多问了,更何况您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聪慧能干的儿子了,至于我这个废物您就不必再费心了。”
高老爷闻言一时怔忡,气得说不出话来。
应姝在堂上挨了板子受了审,之后就被拖到了关押女囚的牢房里去。
大牢内,看着地上铺着的稻草和一旁冒着恶臭的粪桶,应姝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不住的干呕起来。
她是在牢里哭,而方才躲在县衙大堂一侧听她受审的沈引珠此刻却在县衙内堂里哭。
“她为了阻挠我和高家结亲,居然想出这样恶毒的手段,同为女子,她真是……”
“真是其心可诛!”商徵面色不善的接话道。
“商姐姐,她害得我好苦~”沈引珠委屈的说道。
“引珠放心,商姐姐不会让你白白被她欺辱。虽然沈大人公正清明,只依律判了她三年牢狱。可是这点惩罚对她那样心思歹毒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不会就这样轻饶了她的。”
商徵心中真是暗自后悔,她之前一时心软放过了应姝这个贱人,若当时能意志坚定的解决完应姝这个祸害再离开江岐县,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
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如何能让她不恨。
监牢内,一位看守女牢的禁婆领着一位华衣美服的美貌姑娘往前走着。
“就是这间了。”
禁婆说着打开了牢门。
应姝听到声音以为是父兄来救她了,她马上抹了抹眼泪,激动的扭过头来。
“怎么是你?”
等看到来人的样貌后,应姝的笑意僵在脸上。
商徵俯身走进牢门,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女子。
脑海里回想自己第一次在高府后院见到应姝时的场景,那时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可如今风水轮流转,以前那不可一世的应家大小姐,现在居然也会像当初的自己一样趴在地上接受她人的鄙夷和唾弃。
“这蹲大牢的滋味如何啊?”商徵勾唇冷笑道。
应姝闻言气急败坏,她神情扭曲的叫喊道:“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说你犯了事,还被高镜贺给休了,所以我就特意来瞧瞧你落魄的样子,趁机羞辱你一番喽~”
“商徵,你这个贱人!你当初勾引高镜贺,后来高镜贺那个朝三暮四的混账出了事,你却再也没有露过面。我原本以为你是回阳芜县去了,没想到你居然还留在江岐县内!”
“这天大地大,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就不劳烦你这个阶下囚替我操心了~”
“呸!我才不是什么阶下囚,我有什么罪!我在公堂上都说过了,这主意是高镜贺那个没良心的畜牲出的,可为什么沈大人只抓了我!”应姝吼道。
“因为高镜贺比你聪明,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你却是破绽百出。你这样愚蠢,自然要抗下所有罪行。”商徵气定神闲的答道。
“我是被高镜贺诓骗了,是他害了我!我是无辜的,我是冤枉的!”
商徵冷笑着盯着趴在地上的应姝,她的目光中寒气逼人。
“呵呵~也许你这次确实是被高镜贺设计诓骗的,但你也并不无辜。”
“商徵!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看到应姝眼神里依旧透露着不甘和倔犟,商徵就知道她还没有死心,她还期盼着那个宠溺她二十四年的父亲能将她从这里带离。
“你的父兄刚才在县衙外跪求了良久,不过可惜了~他们并不是来替你向沈大人求情的。”
“你什么意思?!”
“应老爷说了,说他自己教女无方,才让你这个孽障做出此等荒诞之事。为了表示对沈大人和沈小姐的歉意,应老爷不但对沈大人的裁断毫无疑义,还打算明日在广运楼大摆宴席正式向沈大人致歉。除此之外,他还承诺要将应家同福酒楼三年的收益都捐赠给善堂的孩子们,也算是为你这个祸害消点业报。”
“不可能~父亲不会不管我的!不会的!他若是知道我住在这样的地方受苦,他肯定会心疼来救我的。”
“为何不会?应老爷就算能不顾他自己,可也得顾着应家的家业和你哥哥的前程。他能这般知进退,摆出如此大张旗鼓的架势来向沈大人和沈小姐致歉,为的就是让整个江岐县都知道沈小姐是清白的,是被他家的女儿诬陷的。这样沈小姐和沈大人心中的怒气才能减去几分,才不至于日后迁怒到应家其他人身上。”
“闭嘴!你这个骗子,我不会相信的!就算所有人都不管我,都打算舍弃我,可是二哥哥他也不会不管我,他是最重情义的!”
应姝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眼里还泛起了猩红之色。
“应承晦吗?你忘了他现在已经改姓高了,而且他几日前就替高老爷出门去外地办事了,人并不在江岐县。何况就算他回来后,等他知晓了你做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事,你还能保证他会不辨善恶的来帮你?他有情义,也不代表他就会是非不分吧?再说了,他又能有什么能耐能说得动县令大人,让沈大人不顾自己女儿的名节而放过你呢?”
面对商徵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应姝崩溃了。过了须臾,她几乎是像疯狗一样的向上伸出双臂,试图拉扯商徵的裙摆。
“啪!”
商徵可不会惯着她,直接一记重重的耳光将应姝重新扇回到地上。
“我可不会像你爹那么好脾气,由着你到处发疯!”商徵轻轻撩了下前额的那缕头发说道。
“你居然敢打我?”
应姝觉得左脸发麻,她狼狈的用衣袖胡乱擦拭嘴角的血迹,泪水也哗啦啦的往下淌。
“为何不敢?我不光今日要打你,明日也要来打,日日都要来~一直等我觉得乏了,腻了,不好玩了为止~”
“商徵,你好毒!你究竟为何要这样与我作对?!你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叫阿茶的贱婢?!”
见应姝这般羞愤狂怒,商徵忽然轻笑出声,她弯下腰来对着趴在地上的应姝说道:“你怎么到现在还在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