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牧话音落下，胖中年将一份蓝色卷轴放在他面前。
“打开看看。”胖中年说。
林九牧意外地看了看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有奖励。好奇之下，他打开卷轴。
“冰骨爪？”
“三星秘技，冰裂爪的进阶版。想必现在的冰裂爪，对你御妖的增幅效果开始打折扣了。”
正如胖中年所说，虽然这些秘技的增幅是百分比的，但随着御妖高于秘技等级，这个百分比的效果还会减弱。
林九牧后来没怎么用秘技，也是因为这些秘技对小松子的增幅太有限了。
“好东西啊，”林九牧看了看卷轴笑道，“那我收下了。”
“拿吧拿吧。拿完我们好谈正事。”
“那最好谈完了我再拿。”
林九牧本来要收起卷轴的，一听到胖中年的话，又将卷轴拿出来，放回桌子上。
如果让奶茶店里来来往往的人知道桌子上摆着的是个三星秘技卷轴，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想法，又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二人自顾自喝了几口奶茶，又各自再点了一杯，看来是打算把这当正餐的。
“找你的第三件事，是合作。”
“说来听听。”林九牧丝毫不觉得惊讶。
他本来就不相信，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会为了一个陈泰初或者感谢他，专门跑来岭南城。
“听说你要带队到西部的图伯城了，那里有个即将成型的秘境，这你知道吗？”
“没听说过。”
“嗯，你果然知道。”
“嗯？你耳朵有问题？我说我‘没听说过’。”
“我们接着说，”胖中年瞥了林九牧一眼，“那秘境最终会是怎样的存在，我不确定，不过据我所知的消息，这次各方似乎把这秘境当做了一次中段战力的磨炼。”
“都有哪些势力？”
“你不是‘没听说过’吗？”
“要我掀桌子小小地表示一下态度吗？”
“哈哈哈~”胖中年大笑着，“邪恶御妖师、官方、当地或外地势力、当地或外地学院，全都盯着这一次的秘境。”
“……”林九牧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有点想要退出了。
“别紧张。我都说了这次是中段局的争夺战，出现在里面的对手无非就是三阶和四阶的实力，三阶里面，你有王者兽，谁也奈何不了你。四阶嘛……”
胖中年说到这里，林九牧心头一凛，盯着胖中年。
“你那宝贝女学生，有她在，四阶围攻你也能全身而退。”胖中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果然！
这家伙绝对知道些什么！
林九牧心中暗暗警惕。
目前来看，这胖子不是敌人，至少在与夜默相关的事上，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可如果自己不答应合作，他的立场是不是要发生转变了……
既然他能看出来，其他人里面，会不会也有些人能看出来？
咚咚咚~
“喂喂喂，你那复杂的脑袋又在想什么呢？”
胖中年敲了敲桌子，把他拉回现实。
“没想什么。”
“你最好没想什么。真是的，年纪轻轻一个小伙子，思维要那么复杂干嘛？清澈一点，愚蠢一点不好吗？”胖中年白了他一眼，接着说，“你那些事，我不感兴趣。只要你不做什么违背大方向的事，你就算和那幽千面搞基，我都不理你。除非你给我寄几个G过来，我可以组织人围观一下。”
“……”
泥马！！！
隐私呢！！！
林九牧面不改色，心中却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怎么合作，你说吧？”林九牧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一副摆烂的样子。
“很简单，”胖中年打了个响指，指了指身后的阿武，“秘境之行，阿武也会在，这娃没脑子，你有。在里面你照顾着他点，里面有一股金属性的能量，最终会形成什么我无法确定，那东西是阿武想要的，你尽可能帮他拿到。”
“要是最后没拿到呢？”
“所以说尽可能嘛，”胖中年说，“实在拿不到，至少别把这呆瓜给弄丢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呆瓜别的不在行，战斗可不比你弱，会是一个不错的打手。”
林九牧看了看阿武，后者一脸不爽地瞪着胖中年。
“好吧，我知道了。”
……
夜晚，林九牧回到学院，来到办公室外面，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微微一愣。
“思良，怎么不进去？”
林九牧走近。
霍思良猛地转过身，原本迷茫、不安的表情在看到林九牧后，立刻松了口气。
“那个，不了，我有事想和老师说。”他挠了挠头，表情有些腼腆。此刻的他和开学第一天简直是判若两人。
“进去说吧。”
“不不不……”霍思良赶紧拦住门，摆手急切地说，“老师，我想和你单独说说，是和庄小蕊有关的。”
林九牧听了这话，没有半点意外之色，反而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随后也不说话，在前头领路，带着霍思良来到楼顶上，那里正好有些砖石堆成的坎。
“这里应该没问题了，”林九牧一屁股坐在那坎上，“说说吧。”
此时夜空多是碎云，星辰忽闪。
霍思良在他旁边坐下，眼中带着回忆过去的神采。
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我和庄小蕊，都来自图伯城，入学信息中的住址……我们撒谎了……”
他的语调很慢，很轻，带着迷茫，不像是说给他的老师，倒有几分像自言自语的呢喃。
而林九牧也通过他的话，了解到庄小蕊的过去。
根据他的话，他和庄小蕊都来自图伯城的一个村子，他从小没有父母，靠着亲戚给他的一些帮助，还有他自己的顽强，才活了下来，也正因此，养成了满身是刺的模样。
直到长大之后，他爸突然回来，把他带回镇上生活，摆脱了野孩子的称呼，也教给他御妖的基础知识，甚至连那猩猩都是他爸给他的。
而庄小蕊与他相反，庄小蕊家虽然也是农村，但属于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即便放在图伯城的镇上，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
她原本有一个弟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后来，10岁在水边的一次意外，她弟弟溺亡了，她却被救了起来……
父母遭此打击，便认为是庄小蕊害死了弟弟，曾对她百般折磨，再后来，把对弟弟的期待也放在她身上。
而庄小蕊因为对死去弟弟的愧疚，也一直顺从着父母，‘听话’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们说得好听，什么为了她好，其实根本就是在压榨她！她从来没有过什么自己的时间，没权利去想她自己到底是谁，永远都得按照父母安排的去做，稍有做不好的，她父母又会拿她害死弟弟的事来刺激她！他们根本不知道，弟弟的死对她的刺激，不比这些做父母的小！”
霍思良说得激动，语调也拉高了起来，满脸气愤，拳头攥得紧紧的。
“所以她这些年来，有着我们那最好的物质条件，和最贫瘠的精神追求。我刚带她逃到岭南学院的时候，老师你也见到了，她整个跟自闭的一样。”
“那你还打她？”
“我想让她反抗！她就是太听话了！为了不让她爸妈刺激她，她永远都得听话，听爸妈的、听老师的、听学生的，什么人的话都听，只要不给她爸妈刺激她的机会！”霍思良喊。
“原来如此……”林九牧皱着眉。
“现在，她有点在做自己了，有点想挣扎、反抗了，”霍思良说着，语气突然变得低落，“可是马上就要去图伯城了。”
“那你觉得呢？”
“如果这次军训没有她的名额呢？不让她去，也许她慢慢就会变得更开朗了。”
“这是她的想法吗？”林九牧反问。
霍思良默然。
“明天就该出发了，你先回去收拾行李吧。”林九牧站起来，拍拍裤子上沾到的尘土，“军训对她不是强制性，去与不去，由她自己选择。你可以告诉她，我理解并尊重她的选择。”
林九牧说完，人也从楼梯下去，消失在这楼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