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凡心心念念着日月珠,秋莹儿自不能把这个原由说出来。
她想了想,忽然将在安河镇画像让安母认仇之事说了出来。
秋长风和红衣一听,俱错愕不已,那尘封已久的记忆一点点从两人心底钻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真没有想到他竟是安秋生的儿子,怪不得我也一直感觉他的面貌有些熟悉。”秋长风惊讶道。
秋莹儿望着红衣,高兴问:“娘,当时安伯母一看到您的画像,立时惊得目瞪口呆,您不知道那时女儿有多担心,生怕是您杀了羽凡的父亲,然而他再不会理我。后来幸好安伯母说不是您,您不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有多高兴。”
红衣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知道她对安羽凡的爱已深入骨髓,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无奈。
秋莹儿接着道:“但是不知为什么,安伯母虽说凶手不是您,但她又不肯说出那人究竟是谁。我猜羽凡有朝一日定也会来问您,你们既然知道与安伯父伯母认识,必然知道内情,你们告诉女儿,那个杀害安伯父的凶手究竟是谁呢?女儿一定要帮羽凡报仇。”
红衣轻轻叹一口气,道:“上次你救起他之时,我便已发觉他与一位故人十分相像,当时他身为天龙门弟子,乃是我们的死对头,娘之所以同意你救他,便是这个原由。然而后来娘每欲相问,你都横加阻拦,不给娘开口机会,生怕我会将他怎么样。”
“娘,先不说这些,您告诉女儿,杀害安伯父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秋莹儿继续催促。
红衣脸上涌起一丝愧疚神情,良久沉默不语。
“娘,您倒是说呀,究竟是谁杀死了羽凡的父亲?”秋莹儿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红衣欲言又止,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秋长风眼珠一转,向她施个眼色,又向秋莹儿道:“这件事你娘也曾向我提起,然而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我也有些记不清楚。你不要急,先去休息一下,让我和你娘好好回想回想。”
秋莹儿对父亲的话不遐多疑,催道:“那你们可要好好想一想,我还等着为安伯父报仇呢。”
说罢她便告辞退了出去。
待她出去之后,秋长风与红衣低声私语一番,红衣不住的点头。
第二日一早,秋莹儿便又来请安相问。
“娘,您和爹想起了没有?那个杀害羽凡父亲的凶手究竟是什么人?”
红衣轻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娘本来是不想说的,你和那个安羽凡那么相爱,娘怕万一说出来,安羽凡不免会意气行事,到时非但报不了仇,反倒丢了性命。”
秋莹儿也听得有些紧张,“娘,那仇人是谁?有那么厉害吗?您放心吧,羽凡早已今非昔比,任谁都不惧的。”
红衣道:“他虽然道法大进,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以一人之力,又怎么能对抗一个门派呢?”
“那我们就帮他,只要我们帮他,就不惧世上任何一个门派。”
红衣再次叹一口气,“昨晚我和你爹商量一夜,纵使我们有心帮他,但他不加入我们九天神教,各堂堂主和弟子又怎么会同意?况且他又伤了周堂主,众弟子不找他寻仇已是宽宏大度,又怎会为他一个外人慷慨赴死?”
秋莹儿低头沉思片刻,又道:“娘,那您就先告诉我杀害羽凡父亲的凶手是谁,女儿再想办法劝羽凡加入我九天神教。”
红衣再次故作犹疑片刻,而后道:“那好吧!你那么喜欢那个安羽凡,娘就告诉你。”
然后她附在秋莹儿耳旁,低声说出了几个字。
“是她!”秋莹儿一听震惊不已。
“是啊,就是她!”红衣将当时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向秋莹儿讲述了一遍。
秋莹儿听完气得目眦尽裂,“想不到那个老太婆不但害死了羽凡父亲,还差一点害死了娘,这笔债,我一定要好血债血偿。”
而后她又欣慰的笑着对红衣道:“娘,真想不到您与羽凡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我说怎么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十分亲切,看来是我们欠他们的,注定要由女儿来还。”
红衣再叹一口气,略有愧疚道:“虽说我未杀伯仁,伯仁却终究因我而死。正是因为娘心中歉疚,所以才未阻止你与那个安羽凡交往。如今你既已知道真相,不妨告诉他,他若想为他父亲报仇,最好劝他加入我九天神教,否则以他一己之力,无疑于白白送死。他涅盘重生,又幸运得到一身道法,若再死一次,只怕便再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秋莹儿高兴搂住母亲,“娘,我知道了,羽凡死了一回,他比以前更稳重了,我也一定会再好好劝他的。”
知道了真相,秋莹儿的心中如释重负。
之前安羽凡口口声声说杀害他父亲的凶手是魔族中人,于是造成他们之间有了一条难以逾越的沟壑,如今真相大白,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不是九天神教之人,她终于不用再歉疚,终于不用再害怕失去他了。
但她心里还有另一块石头,那便是日月珠。
她不知道父亲争夺日月珠究竟作何用处,但她想他们九天神教如今已经傲然屹立于世,所以就算日月珠里真藏有什么奥秘,对九天神教而言也是可有可无,并无多大助益。
但对安羽凡就不同了,为了日月珠,他受尽折磨,数次都险些丢掉了性命。
她的心理天秤还是在安羽凡一边。
于是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整日在四处或溜达或玩耍,重点查看有人看守的洞穴或者密室。
但秋长风和红衣又岂不知她的意图,命婢女寸步不离的跟着,严令她们好生服侍。
就这样,秋莹儿连寻数日,同样未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问起教中弟子,每个人都对她虚与委蛇,纵使她旁敲侧击,也无任何人向她说出关于日月珠的半个字。
她知道,必然是父亲在全教下达了封口令。
正愁闷之际,她忽然接到安羽凡的飞鹤传书,约她在福星城见面。
正好她久寻日珠无获,再加上她亦迫切的想要将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告诉他,于是匆匆起程。
红衣问起,她只说约了安羽凡见面,其便未加拦阻,只派几个人悄悄跟在她后面以作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