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猎户见众巡哨走远,才又围拢过来,愁眉苦脸朝上官云珂道:“姑娘不该惹了他们,他们都是族中爪牙,嚣张跋扈惯了。如今姑娘将他们打伤,他们断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喊来帮手再次前来,到时就是我们这些猎户,也难逃干系。”
“姑娘昨夜救命之大恩大德,我们这些猎户没齿难忘,请姑娘带那位公子速速离去吧,若等他们回来,姑娘只怕凶多吉少。”
“可是我若走了,他们回来会难为你们吗?”上官云珂心有隐忧。
收留她那位猎户道:“今日不再相瞒姑娘,我们也都是巫族之人。姑娘无须担忧我们,我们虽是升斗小民,好歹与他们同族,他们要打便打,要骂便骂,不至于要了我们这些小民性命。”
“是啊!”另一人道,“姑娘则不同,姑娘乃中土之人,他们定不会放过姑娘,姑娘还是快快离去吧,再晚他们找来帮手,姑娘就是想走了走不成了。”
上官云珂回头望一眼屋中,她本不惧他们,奈何如今带着安羽凡,也只好暂时退让。
那猎户牵来一头毛驴,又向上官云珂道:“姑娘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这头毛驴就送与姑娘,以做驮载那位公子之用。”
上官云珂见他们情真意切,便未推辞,用那头毛驴载起安羽凡,顺着他们指引的方向逶迤而去。
直待翻过两座山,后面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小丫头,快快站住——”
上官云珂回头一看,正是先前那巡哨之人,又带领十数人马追来。
她急忙将毛驴拴至旁边一棵小树上,又将安羽凡放至安全之处,然后折回数丈,迎上那到来十数人。
一群人来到上官云珂一丈远外停下,原先那尖嘴猴腮的黑衣巡哨头领指着上官云珂,向一位四五十岁彪形大汉禀道:“启禀执事,就是这个小丫头将属下弟兄打伤,属下怀疑,我族那位密使也是被她所杀。”
那彪形大汉望着上官云珂,亦为她的端庄秀丽而震慑,感慨道:“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人世间竟有这般人物。”
继而他又斥责巡哨头领道:“你们几个大男人,难为这么一个小姑娘,成何体统。如今被人家打的七零八落,真是丢人现眼,若传将出去,岂不令中土耻笑我巫族无人。”
那巡哨头领狡辩道:“密使被杀,小的们也是一时义愤,本欲拿她请执事治罪,不想——”
“分明是尔等色胆包天,还说什么一时义愤,方才那屋场中众猎户说的很清楚,是这位小姑娘救得那一众人性命,岂能有假。”
那巡哨头领唯唯诺诺,“纵是小的们有错,可是她身为中土之人,擅闯我巫族之地,还打伤我等众人,执事千万不要饶了她。”
那彪形大汉又上下打量一番上官云珂,道:“姑娘莫怕,如今我有几句话,还请姑娘老实回答。”
上官云珂望着那彪形大汉,反问道:“这人唤阁下为执事,想必阁下是巫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彪形大汉哈哈一笑,“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是管着一些事,说得上一些话而已。”
上官云珂道:“看阁下倒是位谦谦君子,浑不似他们恃强凌弱,放僻邪侈。”
那彪形大汉又哈哈大笑两声,“承蒙姑娘高看,我这几个属下若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上官云珂道:“我伤了他们,亦有不是。”
那彪形大汉又道:“看姑娘仪态不凡,想来亦非寻常人家女子,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师承何派?”
上官云珂拱手道:“小女子中土蓬莱阁上官云珂,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蓬莱阁?”那彪形大汉略有些惊讶,“我道姑娘年纪轻轻道法怎会如此高强,原来是蓬莱阁高足。”
上官云珂谦逊道:“微末功夫,不值一提!”
那彪形大汉冷冷道:“上官姑娘微末功夫,便将我这几位属下打得落花流水,可见中土之上,人才济济。然我巫族也并非任人践踏之地,人也并非都是些秀而不实之徒,在下巫舍里,今有意向姑娘讨教数招,还请姑娘不吝指点一二。”
说着他从腰间抽出一对钩镰刀,斜指向地下,目光中露出一丝杀气。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一对钩镰刀闪闪发光,似是早已等不及要一展雄风。
“我无意贬低贵族,请前辈莫要误会。”上官云珂急忙解释。
那巫舍里道:“只是切磋数招,上官姑娘又何须推辞,你若不肯,就是看不起在下,那么姑娘也别想再前行一步。”
上官云珂无奈,缓缓将长剑拔出,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就请前辈指教。”
“请上官姑娘出招吧。”那巫舍里将一对钩镰刀举起,他属下众人见状纷纷向后躲开。
“前辈小心!”上官云珂举起长剑就向他刺去。
那巫舍里见她长剑如冰,寒气逼人,当下不敢大意,举起钩镰刀便即迎上。
两人一灵动如雪,一威猛如虎,你来我往,难分难解。
旁边围观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原先那巡哨头领高兴道:“如今执事大人出手,定能为你我报那一箭之仇。”
“是啊!看这小丫头还猖不猖狂!”
“执事大人最好不要手下留情,打得那小丫头满地找牙,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还有人道:“执事大人还是手下留些情好,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若被打伤或者杀死了,岂非大为可惜。”
“可惜什么?难道她会嫁给你做老婆吗?”
“是啊,你别白日做梦,前面躲着的那个才是她的情郎。”
“那小子半死不活,可有我等兄弟们好,趁那小丫头正和执事大人交手,不如你我偷上前去,将她那小情郎一刀结果了性命,她失去念想,说不定便会喜欢上我等哪个弟兄。”
又有一人制止道:“你莫乱来,我最了解执事大人,他最不喜欢趁人之危,不要自找了无趣。”
“怕什么!”那巡哨头领道,“往常杀了中土之人,上头都有奖赏,如今多杀一个,执事顶多不奖而已,岂会再来责罚。”
他说罢拔出大刀,朝手下几人一招手,便悄声从两边向前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