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少言放下茶,有些诧异,“这等小事,您也知道?”
陈穆愉面对他们时,神色没有在外人面前那般冷,“可是名唤飞柳?”
欧少言听出了意味,“王爷,认识她?”
陈穆愉没有否认,“也算是认识。”
欧少言的惊讶又多了一分,快速琢磨着他的这句话,眼睛亮了起来,猜测道:“她是您的……”
九皇子也见过飞柳几面,耳朵瞬间立了起来,内心亦变得激动。
陈穆愉一听欧少言的语气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他,“她和云泽认识。”
云泽?
两人好奇心被打压下去,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失落。
九皇子失落得快,注意力转移的也快,他压着兴奋追问,“认识是……难道是那种程度的认识?”
陈穆愉未语,算是默认。
比起纯粹想听小消息的九皇子,欧少言想得要多一些,聪明表态,“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您放心,刑部一定替云侍卫照顾好季姑娘。”
陈穆愉品了口茶,随口问了一句,“她是什么时候去刑部的?”
欧少言仔细回想了一番,说了个大致的时间。
刚说完,他幡然醒悟。
难道王爷在怀疑,这人是云泽借着他的名义,私下塞到刑部的。
“王爷,您别误会,刑部之前并不知这飞柳和您府中的侍卫认识,云侍卫从未和我以及尚书大人说过此事。”
他赶紧替云泽解释,还将飞柳进刑部的起因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比起他的反应,陈穆愉神色平和,“我知道。”
欧少言观察着他的脸,没看出异常。
陈穆愉没再说飞柳的事情,问起了他们两个近日朝中情况。
一说这个,九皇子精神起来,将这些日子朝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声情并茂,每个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他都学的活灵活现。
欧少言见状,放下心来。
看来的确是他想多了。
再看九皇子,他被他的这项才华给惊艳到,着实没想到他这记忆力如此好,半个月前,秦王燕王在朝堂说了什么,用什么语气说的,他都是记得一清二楚。
说起正事,欧少言也正经起来,九皇子没讲到的,他则再做个补充。
讲到和北漠和亲一事,九皇子有些紧张,尤其在提到贺府人选时,他特意巧妙地避了过去。
他担心陈穆愉询问细节,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陈穆愉在一旁听着,全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这个反应让九皇子疑惑了,忍了一口茶的时间,他憋不住试探,“哥,你不关心贺府选去和亲的人是谁?”
陈穆愉神情不改,平声道:“这是父皇该关心的事情。”
坐在下首的两人对视一眼。
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可是那不是别人。
九皇子觉得他可能还不知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我听说,贺府选定的人是安国公世子的女儿,贺叶蓁。”
陈穆愉端着茶杯的手停住,眼皮抬起瞥向他,“你又看上她了?”
瞪大眼睛观察他的九皇子,差点被口水呛着。
什么叫他又看上她了,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是,是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穆愉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份认真,“我告诉你,你有多少个意中人我不管你,但这些被纳入和亲人选的女子,你一个也不准动心思。”
他一认真,九皇子就有些怕,脖子一缩,嘴巴比脑子快,“我知道了。”
陈穆愉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才转过视线,询问欧少言,“和亲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欧少言谨慎道:“王爷指的是,这和亲的人选?”
陈穆愉说得更清楚了些,“你觉得这和亲可会顺利?”
欧少言眼神变了一下,“王爷是觉得这两国姻亲,结不成?”
九皇子握着茶杯,将前半身往陈穆愉的方向倾了些许。
陈穆愉不答反问,“你认为呢?”
欧少言思索了少顷,道:“这事,听陛下的意思,已经准备让秦王殿下去办。”
他停顿了一息,才继续道:“秦王殿下,是十分赞同这次和亲的。”
有些事,他们不用说,都已经心知肚,故欧少言没有和他讨论这差事归属一事。
陈穆愉手指轻轻敲着,“那四皇兄是何想法?”
九皇子抢答,“四皇兄也赞成,整个朝堂上,就他和大皇兄对这事最积极,我听说,贺府就是他跟父皇推荐的。”
陈穆愉的视线从他身上扫向欧少言。
欧少言微点下巴肯定。
陈穆愉手指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情绪不显。
九皇子在一旁听着,有些迷糊,那这事到底是能成还是不能成。
他想问问这哑谜,又怕开口显得他有点蠢,就将疑惑给憋回去了。
正事谈完,欧少言估算着时辰,起身告辞。
九皇子好不容易见到人,他又是个闲人,准备在这蹭晚饭,没有跟着一起走。
小书房只剩下两人时,陈穆愉道:“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九皇子识趣地站了起来,乖巧道:“哥,你有什么要问的,你问。”
陈穆愉打量着他,“我问?”
九皇子双手相握垂在身前,缩着脖子像个犯错的小孩,紧张地点头。
“既然你让我问了。”
陈穆愉话说一半,他立即表态。
“我一定说实话。”
陈穆愉眼神温和了些,“京郊那件案子,关键证人是你找到的?”
九皇子点头。
“怎么找到的?”
这个问题让站着的人有些纠结,小心回道:“哥你不是知道了?”
陈穆愉手指又没节奏地敲起来。
九皇子听着那不大的声音,起了鸡皮疙瘩,顶了一个呼吸,撑不住了。
“哥,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没有下次,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陈穆愉没有表态,手指的动作没停。
安静的环境下,这样的声音听的人心颤,九皇子甚至觉得自己呼吸不畅了。
他小心抬头,撞上带着迫人气势的眼睛,吓的他将头低得更厉害。
“哥,我,我真的知道错了,那次之后,我也没再去过那种地方。”
陈穆愉手上动作停下,“去那儿,是你的主意,还是杨瀚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