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时,闻讯而来的李檀脸色一白。
这事也让在现场的人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蔡墉气的全身发抖,李檀立即上前喝止,指责女子就是胡说八道。
女子被吓到,惊恐反驳,她见过他。
在众人的诧异中,女子抖着手指着李檀,告诉众人,她在别院见过他。
蔡墉让人拦住了李檀,让女子继续说。
女子平缓了一下情绪,继续陈述自己知道的事情。
李怵第二日一大早怒气冲冲地来找了万子恒,想来是知道了姑娘的身份。
没过多久,有下人来报,那姑娘割腕自杀,死了。
万子恒和李怵一听,赶紧过去查看,她在旁边无意间听见,也跟了过去。
哪知,那姑娘是装死。
万子恒过去查看时,那姑娘用从李怵那偷来的匕首袭击了万子恒。
女子力小,她又被折磨了两日,袭击没有成功。
差点被匕首刺到的万子恒,恼羞成怒。
她站在门外亲眼看到,万子恒夺过了匕首,将姑娘推了出去。
姑娘脑袋撞到了桌子,倒在地上没再起来。万子恒还上前踢了几脚,姑娘都没反应,他才发现不对。
李怵去探了气,没一会他跌坐在地,一脸惊恐地告知万子恒,死了。
没多久,他们两个慌张地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明明很害怕,还是偷偷进去看了。
姑娘的确死了。
脑袋上没磕破,身上除了手腕上有一点血,也没有其他伤口。
可她就是死了。
那姑娘睁着眼睛的样子,她现在还记得,记得她眼里的倒影和怨恨。
她第一次见到死人,也害怕极了,慌忙跑走。
她在房间里躲了一天,也不知道后来的事情。
到了晚上,她都没看到万子恒。入夜之后,她一个人待着有些害怕,害怕之余,又怀疑自己白日里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纠结了很久,她避过众人,鬼使神差地回到了那姑娘死的地方。
她到那附近时,听到说话声,赶忙躲了起来。
声音是从那死人的房间发出来的,房间里点了灯,她伸头去看时,门上有三个人影。
她当下就想跑,跑了几步遇到巡夜的,她吓得又退了回来。
心中不定,房里的人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躲了一会,房门开了,万子恒唤了人来将尸体抬走,她偷看了一眼,看到多出的那个人。
黑暗中看有光的地方,看得格外清楚。
她记得,就是刚出现在眼前的李檀。
她还听到他吩咐万子恒,将见过她的书生也处理掉。
她是谁,不言而喻。书生是谁,女子不知,办案的人是清楚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这事还没上达天听,就已经在茶楼酒肆里流传起来。
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细节之处,各有不同,事情的大体情况都是一样的。
有善于总结者,三言两语道出此案精髓。
兵部尚书的儿子和大理寺少卿的儿子绑了大理寺卿的女儿,给弄死了。事后,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怕事情败露,还联合起来帮儿子遮掩,一起毁尸灭迹。
有人愤慨纠正,那叫什么联合,那是勾结,难怪那万子恒出事,李檀比万家还着急。
他就是怕迟则生变,怕他若不想办法让万子恒出来,他儿子也会暴露。
那万家下人说得还真是没错,他们就是官官相护,狼狈为奸。
若不是这李檀借着大理寺的便利做了手脚,大理寺卿也不会这么久找不到女儿。
这事还当真是另类的灯下黑。
各自唏嘘了一会,有人好奇,这次找的证人是否可靠,不会没过晚上就又翻供了。
最先谈起这事的人肯定断言,绝不可能。
这次的证人是梁王的人找到的,那些个想打歪主意的,也断不敢打梁王的主意。
再说,有了前车之鉴,大理寺卿托请了梁王,将那证人安排在了五城兵马司,由南城副指挥使杨瀚看管。
有这么两尊大佛坐镇,万家胆子再大,手也是伸不过去的。
那女子指证大理寺少卿后,大理寺和刑部立即派出人控制了万家别院的家丁仆人,找出了那几日当值的人以及处理尸体的人。
傍晚时分,大理寺的人沿着这条线索,在那穷书生隔壁空屋的枯井里找到了一具尸体,已经确认就是那穷书生。
自从知道大理寺找到了新的人证,秦王府书房内的气氛压抑的能让人窒息。
入夜之后,书房里灯火通明,却还不如暗夜来的让人安心。
秦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克制住了想杀人的冲动。
不过,向来温润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扭曲。
思索良久后,他询问下首的下属,“你是说那证人实则是老九找到的?”
“是。那女子是九皇子在碧心湖上救下的,今日一早,他将人交给了梁王,过后不久,梁王将人证带往了大理寺。”
秦王眼神阴沉不定,“老九,他怎么会掺和在里面?”
下属犹豫道:“好像是巧合。”
“巧合?”
“九皇子当夜就在那里游湖。”
秦王气的心梗,“他怎么就那么巧就那日在那游湖?”
下属有些为难,觉得这问题属实有些……胡搅蛮缠了。
他小声解释,“那一片九皇子一个月总是会去那么几次的。”
秦王哽住,老九好玩他们也是知道的,他去那儿的确没什么稀奇的。
九皇子母妃只是个嫔,还早早死了。
他跟在晋王屁股后面长大,不看僧面看佛面,遂他在宫中地位尚可。
他又一向贪玩,文不成武不就,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成年了,也没得到册封。
他成年后,出宫立府,就愈发胆大,还时不时去那些风月之地。
刚开始的时候,天楚帝知道他去,将他训了几次。后来,他就偷偷去,没再被责罚过。
也不知天楚帝是真不知道还是当不知道,或者是只要他不被御史参奏,就懒得管他。
去年开始,他被允许朝堂听政,可实际也就是个凑数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会成为其他有心争储之人的威胁。
也正是这样,秦王、燕王对他也尚可,换句话说,就是没将他看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