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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宴上的菜不是只有素菜,荔枝全宴上菜品的中煎炸炒蒸的做法齐全。

荔枝脆皮烧鹅、荔枝虾球更是其中最受人欢迎的两道菜,将荔枝中的果核取出,再往里面塞入用鲜虾调制成的馅儿,一口下去,荔枝清甜的味道和虾肉的脆滑在口腔里面结合在一起,保持住了食材本身的鲜甜。

因为妙玉是修行之人,厨房便将荔枝虾球中本应该放入虾肉的地方,换成了腌制好的梅子。

雪白的荔枝中包裹着乌色的梅肉,外面包裹的荔枝被小心地用刀划开,分成五瓣,梅子则是被点缀在其中。

荔枝和梅子被细心地摆放在白色的瓷盘中,宛如一朵朵盛放的白梅。

用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但是众人脸上的表情便将她们的心思都表现了出来。

史湘云支使着她身边的丫鬟翠缕给她夹菜,与她有一样动作的贾瑶也不甘示弱,史溁看着她的丫鬟入画的手就没闲着过。

邢岫烟也是,只是她不好意思叫身边伺候的丫鬟给她多夹,还是贾瑛看出了她的心思,用眼神示意了小丫鬟好几次,让小丫鬟给邢岫烟多夹菜。

妙玉身边有伺候她的丫鬟,她吃的不疾不徐,史溁看到了她在吃东西的时候,还在暗暗打量每个人,若是那道菜已经所剩不多了,她身边的丫鬟要去夹那道菜的时候,她就会悄悄制止,让丫鬟去夹剩下多的菜。

史溁年岁大了,不能吃太多的甜食,但是看出了几个孩子都爱吃,便特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这一顿饭,竟然吃了能有一个时辰才算完。

待漱口完毕,可以说话,史湘云好似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史溁的身边,她夸张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笑道。

“还是老祖宗这里好东西多,我在家的时候,也就是夏日里,我婶子才能给我们分上几个荔枝,也就是能尝尝味儿,要是想要再多,却是不能的。

今个儿我可算是心满意足了。”

史溁笑着点她的额头,“你呀,这两年的光景不好,你叔叔婶婶也是为着长久的生计考虑,不想铺张浪费,现在不是先前辐辏的时候了,就是我这里也蠲了许多出去。

你只知没了好东西吃,怎么不知道这两年旱涝交替,底下那些庄田连细米都不得多少。”

史溁说了这些,史湘云也不恼,只笑道:“我都知道的,我也体谅叔叔婶婶的难处,除了公中按例添置的东西,余的我什么都没要,也算是能给叔叔婶婶省些。”

史湘云搂住了史溁的胳膊,“这不,我来了这里,也算是省了家里许多口粮。”

史溁大笑着说道:“你只管来,就算是在我这住上一辈子,我也养得起你。”

见妙玉不说话,史溁便问:“妙玉,你可是觉得乏了,要不要去休息。”

妙玉闻言笑道:“我还好,只是我瞧着,四姑娘好像是撑不住了。”

众人便顺着她的话看向贾瑶,只见贾瑶坐在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见此情形,众人都捂着嘴笑起来。

贾瑶的年岁最小,今日又没有午睡,又吃了许多饭,腹中饱食便泛起困来。

众人发笑,迷糊了一会儿清醒过来的贾瑶抬头见众人都抿着嘴笑,奇怪地问道。

“老祖宗,姐姐们,你们都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

第一个忍不住的人是王熙凤,她率先大笑起来,受到她情绪的感染,在场的所有人都绷不住了。

史湘云更是直接笑得滚进了史溁的怀里,贾瑶依旧不明就里,她依旧疑惑地问道。

“你们都怎么了?”

贾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我们刚才说道一只鸟儿,累了飞到林子里,连自己的窝都不找了,直接寻了一个树洞,便钻了进去。”

“这世上真的有没回自己的窝就忍不住睡着的鸟吗?”

贾瑶奇道,“这是什么鸟儿?我竟没听说过,那鸟儿在何处,可能寻的来?”

众人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王熙凤笑着走到她跟前,将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笑着对她说。

“傻姑娘,你还没听出来,你二姐姐是在打趣你呢!”

“啊!”

经过王熙凤的提醒,贾瑶这才反应过来,她嘟着嘴,转过身去,不看众人。

“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

说罢,真的赌起气来,史溁见了觉得好笑,急忙给王熙凤打了一个眼色,王熙凤会意,笑着将贾瑶推转过来。

“好妹妹,是我们的不是,我们不该拿你去比作鸟儿。”

“好妹妹,快别生我们的气了,你看你姐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贾瑶没真的生气,只是对刚才自己的行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听到王熙凤这么说,她急忙抬头去看贾瑛,就见到贾瑛刚刚张开的嘴,慢慢地闭上了。

贾瑶:......

众人又笑闹了一阵子,便见外面小丫鬟掀了帘子进来说道。

“老太太、太太、琏二奶奶,宝二爷他们下学回来了。”

说毕,就见到一个身上穿着大红箭袖的少年疾步走进来,他先是对着史溁和邢氏一礼,问过安后,这才抬起头打量众人。

妙玉和邢岫烟来,宝玉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史溁并未让人来说提前散课,先生也没说,便一直都得在学堂里面煎熬着。

现在可算是下了学,他没有换掉外衣便过来请安,想看看新来的两个女孩子是什么样的。

宝玉对家中的姊妹都很熟悉,所以,只一眼,宝玉便认出了多出来的两个女孩子。

他上前对着妙玉和邢岫烟就是作了两个揖。

“见过妙玉姑娘,见过邢姑娘!”

妙玉见宝玉走过来,亦起身还礼。

邢岫烟在一边起身微福之后,便在贾瑛的呼唤下坐回座位上。

妙玉因是在史溁身边,和宝玉是正对着脸。

两个人一人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穿花着锦箭袖,一人穿着泼墨白绫裙,就好似红尘俗世与世外清净无尘之间的对撞。

众人见此情景,都被这种反差给吸引住,没有一个人发声。

史溁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眼神暗了暗。

都说红楼梦中,所有的描写实际上只有两人,女子映射的都是不同命运的黛玉,而里面的男子也都是用来映衬宝玉的。

与晴雯、甚至是同样暗地映射黛玉的袭人不同,妙玉所代表的,就应该是听了那和尚道士所言,出了家的黛玉。

书中但凡是玉的,有林黛玉、林之孝的女儿林红玉、白金钏的妹妹白玉钏、接下来就是代表着绿玉的妙玉了。

两人的气度,有相似之处,只是相较与黛玉如今的洒脱出尘,妙玉的身上多出了清冷孤寂之感。

史溁见宝玉看着妙玉有些愣神,担心宝玉胡说失了礼数,再让妙玉多心,便出声招呼宝玉道。

“宝玉,过来我这儿,让我看看,你今日可用心听先生讲课了?”

宝玉回神过来,走到史溁身边坐下,笑着回答道。

“我都用心了的,只是听说今个儿家里来了客人,心中总惦记着,有好几处都有些不明白。

不过,老祖宗您放心,我不会落下功课的。

等会儿我去找琮儿,我看见先生讲的他都写下来了,让他借我抄抄,我晚上好温习。”

“晚上温习功课是不错,不过,你也不许看太晚,仔细你的眼睛。”

回答完史溁的问话,宝玉看向了另一边的妙玉,笑着问道。

“不知妙玉姑娘这次进京是要在京城长住吗?”

妙玉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我才进京,还不知是何打算,只是我们那里不安稳,我想着在这暂住几日,再做打算。”

回答完宝玉的话,她便对着史溁说道:“老太太,我师父临终前曾经交给我一个信物,是我师父的师妹的,说是我师父的师妹,在京城里面修行。

府上虽好,但是终究是红尘之地,不适合我等修行之人居住,还望老太太能准许,在我寻到我师叔的时候,放我离去,跟着我师叔修行。”

史溁见她眼神清澈,对一众红尘俗事的留恋都没有,便也知妙玉此人不能强留,便点头笑道。

“这是自然,若你真的找到了可以容身之处,自然可以随意行走,只是我们家与你们家是世交,你若是以后生活上有什么难处,可要和我们开口,我们没有不帮的。”

妙玉听说史溁不会强留她在府上,心中松了一口气,想到京城中确实人多眼杂,各路人蛇混杂,而自己在蟠香寺时,便是吃了没有靠山的亏。

她原是极为厌恶这些俗务的,只是孤身一人,便是对别人说自己柔弱可欺,她对那知州心中既厌恶又惧怕。

在京城里面生活行事,还是得有人帮着才是正理,荣国府又是将她从那等处境里面解救出来的,应当可信,妙玉只稍微想了想,便答应了。

因为诸人都累了,史溁明日还要起早,众人便早早散了,妙玉则是和邢岫烟一起,在碧玺的引路下往史溁为她们准备好的院子去了。

只是史溁注意到,妙玉在出门离去之时,下意识地又看了那株彼岸花一眼。

这株彼岸花乃是如莹给她托梦之时所赠,说是待到花朵成片之日,便可再次相见。

史溁从睡梦中醒来之后,便见枕边有一颗花种,她便命人寻了花盆来将花种种下。

只是种下种子的很长时间,花种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后来黛玉给它浇过水之后,才发出嫩芽。

逐渐长出根茎,然后开出了翠绿的花朵。

对于如莹的身份,史溁已经给有了猜测,这如莹必定是太虚幻境中的仙子之一,自己与她也算是有缘。

她看着那翠绿的花朵,想到等天气变暖,便可将院子中的花圃清理出来,将这株曼珠沙华移植到院子里去。

这样一来,花开遍野的景象便可出现了。

史溁洗漱完毕,又等了一会儿,给妙玉和邢岫烟引路的碧玺方才回来。

史溁便问她,两个姑娘的情况,见史溁问及二人,碧玺便将她将人送回去后发生的事情说与史溁知道。

“老太太,妙玉姑娘和邢姑娘对您准备的院子很是满意,我见邢姑娘许是没见过那些东西,她一直到坐到床上神情还是呆呆的。

不过,妙玉姑娘就不似邢姑娘那样了,她问了我几个问题,我答了,这才放我离开。”

“哦?她都问你什么了?”史溁颇有兴趣地问道。

碧玺笑着回答:“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问为什么,宝二爷的名字直接便叫了宝玉,而不是如府里的人一起用玉字旁的字做名字。

还有老太太您是什么时候起身,什么时候来请安合适,我都一一答了。”

“那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就是说了宝二爷胎中带玉,故而二老爷一时喜上眉梢,咱们宝二爷就到了这样一个名字。”

想到什么,碧玺不由得一笑,对着史溁道:“老太太,有件事您一定猜不出来。”

“是何事?我怎么就猜不出来了?”

“邢姑娘听了宝二爷名字的由来,惊讶得很,她还问我们,说咱们府上二老爷是不是一个率性直肠之人,这起名字率性的很,完全不被规矩所累。”

“呵呵,她竟然是这么说的?”

史溁不禁笑了出来,贾政他哪里是个率性直肠之人,为人最是迂腐,若是邢岫烟将来真的见了贾政本人,她那点子好奇心,怕是要碎上一地,扫都扫不起来。

“是啊,所以我和她说咱们二老爷最是看重规矩的时候,邢姑娘还不信呢!”

史溁摇头笑道:“这个不管她,以后必然有相见的时候,她只需自己瞧上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总比咱们这么红口白牙地说的好。

你也跟着我忙活一天了,我夜里不总起夜,你也放心地睡罢,不用一直守在我跟前,怪累的。”

碧玺依言去了外间的小榻上面睡下,果然一夜无事。

次日起来,史溁一睁眼便见到了招呼她起身的鸳鸯,待用过早饭,便有人来报说是去清虚观的车马等都已经备齐全了,只待史溁吩咐,众人便可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