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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慕白将地上的兽首踩进去之后,过了数秒钟,便传来轰隆的机关声,好似有什么坠下去,激发了尘封已久的机关术一般,整个庭院的地势突然下沉了三公分。

尘土飞扬间,秋长歌脸色骤变。

黎老先生和傅怀瑾脸色也陡然一变,震惊地看着面前景象大变的庭院,假山倒塌,溪流干涸,而原本白玉亭子的方向,亭子已经飞快下坠消失,涌现出一座高台,那高台也不知道是什么打造,深黑的令人发憷,上面供奉着一个红绸布覆盖的神龛。

似有什么从神龛内汩汩地流出来,浸润进高台上,一点点地流入地面。

傅怀瑾心头如遭重击,脸色惨白地半跪在地。

是血,那神龛内竟然流出汩汩的鲜血来,鲜血浸润着高台,陈年血迹将高台都染黑,那些竟然全都是血迹。

傅怀瑾心头如遭重击,脸色惨白地半跪在地,浑身无力,犹如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般。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捏破了檀木盒子的东西。

那檀木盒子内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入手清凉,一股松香琥珀的香气袭来,还夹杂着别的味道,冲淡了一些雾气中的秘香。

傅怀瑾感觉冻结的血液似是一缓,重新流动起来,那一瞬间犹如是鬼门关走了一遭,重新活了过来。

他心头大骇,忌惮地看向高台上的神龛。

“这这这是古书记载中的咒术,好阴毒好狠辣的咒术。”黎老先生看着那高台上渗血的神龛,面色骤变,失声叫道。

咒术远比厌胜之术还要阴狠毒辣。

看着这被血染黑的高台,这咒术起码存在了千百年。到底是怎样的恨意,才会布下这等阴毒的咒术?

“没错,这便是朕一千多年前就布下的巫蛊之术。

此地的机关术还是传承自大月国,当年南疆大巫以自身所学和大月国的机关术相结合,这才布下了这天衣无缝的巫蛊之术和绝杀阵。”秋慕白站在阵眼上,看着身陷囹圄的三人,俊美冷峻的面容浮现一丝冷酷的笑意,“一千多年了,没有想到,阵法竟然依旧还能运转。”

秋慕白看向秋长歌,温柔笑道:“你过来,朕带你回家。”

回家?

秋长歌看着神情有些疯癫不正常的秋慕白,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之色。秋慕白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能带她回到过去?如今天道陨落至此,就算是一千多年前的一灯道人在此,也无计可施。

他是被什么人诓骗了吗?

“回家,如何回去?”秋长歌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一点点地接近高台上的神龛。

“小女娃,不可上前。”黎老先生脸色大变,阻拦道,“陆先生已经被人夺舍,此地是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切不可靠近神龛。”

那神龛内不知道写了谁人的生辰八字,诅咒的何人,但是面前这人绝对不是陆西泽,现代人怎么会如此狠毒的咒术,听他的口吻,想必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孤魂野鬼,还是厉害的帝王鬼。

老先生急的浑身冒冷汗,见秋长歌上前,傅怀瑾也要去,只得拉住离得最近的傅怀瑾。

“陆先生不可,此地不仅有咒术,还有绝杀阵,万一触动阵法,就糟糕了。”

阵法非他强项,他也无计可施啊。

长歌递了一个眼神给傅怀瑾,示意他按兵不动,然后上前走向已经坠毁倒塌的白玉亭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原本还想着怎么挖出白玉亭子下面的厌胜之物,没有想到秋慕白自己发癫,竟然自己破解了机关术,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会不利用?

“高祖陛下,你要如何带我回去,靠你的秘香入梦吗?”长歌一步步靠近,离高台三步远时停了下来,与秋慕白隐隐对峙着。

秋慕白被问倒,但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只要点燃秘香,刺破神龛,就能杀了这一世的傅怀瑾,咒术大成,以傅怀瑾的血为奠,就能找到那个微妙的时间节点,意识降临到一切还未发生之时。

秋慕白凤眼闪过一丝的疯狂,朝着秋长歌伸手,哑声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秋长歌定定地看着眼底满是红血丝,神情有些不对劲的秋慕白,他应该自从意识降临之后,就一直没有休息过,他的精神状况已经濒临临界点,随时随刻都能发疯。

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烦躁、恐惧,让他厌恶,他疯狂地想回到大盛朝,想回到那个早就湮灭的朝代。

眼前的秋慕白是个疯子。

长歌眼底闪过一丝微暗的光芒,悲悯地说道:“陛下燃香吧,不知道陛下想回到什么时候?”

她走过去,将手放到他的掌中,接受了他的邀请。

不远处的傅怀瑾和黎老先生见状,脸色骤变,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翼翼地往神龛的位置挪动。

黎老先生使出了看家的本事,用尽毕生所学,凭借着对危险的感知力一点点地挪动着,生怕一步走错,连累到傅怀瑾,他已然活到了这把年岁,死了就死了,但是傅家这小子却是实打实的天之骄子,国之栋梁,他要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秋慕白见她被自己说动,紧紧握住她的手,心头狂喜,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回到朕7岁的时候吧,那时我娘和弟弟尚在,秋言喻也还未犯下杀妻杀子的罪孽,你阿娘也尚在姑苏城,这样便能改变一切了。”

秋慕白说出心底最深的遗憾,他一生的轨迹都在那一年被改变,从亲眼目睹父亲杀母杀弟开始,他的人生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里,此后种种都是在挣扎,在治愈,然而终其一生也未走出黑暗。

秋长歌垂眸:“那时我还未出生。”

她阿娘和阿爹还未相遇,她无法回到那个时间节点。

“是了,你回不去,得换个时间节点。”秋慕白神情越发恍惚,他若是回到了七岁的时候,明歌便没有机会出生了,不行,得换时间点。

“那便回到二十六岁时吧。我从边城回帝都的那一年。”

那一年晋国公府还未对风家下手,风眠洲也没有前去南疆寻药,他们还未相见,这是他人生第二件憾事。若是最先遇到明歌的人是他,一切会不会改变?

秋慕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意识到长歌话里的漏洞。

“那年我应当还未下大月山,风眠洲也未离开盛京,前往南疆为父寻药。高祖陛下,如此算来,我与他的遇见是你一手促成的。”

秋慕白脸色扭曲,隐隐暴戾道:“那便选这一年。这一次我不会让历史重演。”

长歌淡淡说道:“陛下的意思,若是重来一次,你不会对风家下手?一步错,便步步错,望陛下谨记。”

秋慕白脸黑了一半,若是他不对风氏下手,如何能得到后来的九洲天下?若是得不到天下又怎么拥有无上的权利,布下这千年之后的杀机?她这是让他推翻他自己?抹杀他在后世的痕迹?

秋长歌见他清醒过来,淡淡悲悯道:“若是给陛下选择的机会,陛下还想要那样的人生吗?杀风氏也好,灭大夏也好,建立大盛朝也好,陛下有过一日快活吗?陛下要的真的是无上帝位吗?”

秋慕白如遭重击,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高台,俊美无俦的面容透出一丝惨淡的苍白。高祖陛下第一次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却突然发现,他这一生没有一日快活。

就算他成为了九洲人皇,坐上了那至高的位置,他依旧不快活。

“陛下或许真正想求的是父慈子孝,一家人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您七岁时失去的一切,此后您毕生都在追寻,但是死去的人不会复生,罪孽深重的人也不配得到原谅,所以那时我赠了你一只小猫咪,给过你短暂的温暖,陛下以为那便是爱,是你一生所求,但是那不是爱。”

秋长歌在这一刻突然真正地看懂了秋慕白,眉眼间溢出一丝的感伤和慈悲,淡淡说道:“明歌从未爱过陛下,也无法将陛下从万丈深渊中拯救出来,人,唯有自救。”

秋长歌一步步走上高台,踩在陈年血迹里,一步步靠近秋慕白,从他手中取过只剩龙眼大小的翡翠秘香。

傅怀瑾见她竟然上了高台,无限靠近渗血的神龛,脸色骤变,握紧拳头,克制着没有出声,他不敢惊动高台上的秋慕白,忍着钻心的疼痛,继续催促着黎老先生。

老先生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明明觉得秋长歌走过去时异常轻松,但是他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他先前已然走错了几步,每一步都如泰山压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庭院内的阵法不像是绝杀阵,否则他和傅怀瑾已经死了,倒像是困阵。

“莫催,莫催,走错了是要命的。”黎老先生压低声音,擦了擦额头滴下来的汗,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走向哪里。

今日他面临的竟然是此生最大的挑战和困境。

高台上,秋长歌拿到秘香,见秋慕白被自己言语所惑,没有反应过来,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窥探到了秋慕白的心魔,她一直不懂,第一世,她和秋慕白不过是数面之缘,相处时日甚短,但是秋慕白却爱她爱的疯魔,

原来是爱,也是救命稻草。秋慕白爱她,也将她当做自己的救赎,所以后来会那样疯魔,做出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风家的悲剧,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她。

若是没有她,秋慕白未必会杀风眠洲,或许风家退居金陵,捐出大半家业,真的能全身而退。

长歌暗暗叹息,男人的问题,却要她承受罪孽,何其无辜。

长歌拿到秘香,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段蕴含着天然罡气的雷击木,指尖引出罡气,点燃秘香,绿如翡翠的秘香瞬间就点燃,浓郁的香气弥散在高台上。

她动作优雅,当着秋慕白做这一切,丝毫不乱。

秘香的香气冲击的庭院众人神情恍惚起来。

“不好,这香能迷惑人的心志,不能闻。”黎老先生捂住鼻子,朝傅怀瑾看去,只见傅怀瑾脸色苍白如雪,剑眉紧皱,已经闻了不知道多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虚空,已然被秘香所惑,坠入了幻境中。

老先生险些恨的跺脚,年轻人,就是容易被迷惑,哪里像他,早就看破红尘,万般幻象都无法破他金身。

黎老先生看向高台,只见高台上,秋长歌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笼着掌心燃烧的秘香,似是要点燃高台。

手被人狠狠攫住,秋慕白一把握住燃烧的秘香,凤眼幽暗地看着她:“明歌,如果我回到七岁那年,救下我母亲和弟弟,如果我们一开始的相遇就没有充满算计,你会喜欢白衣无尘的秋慕白吗?”

如果他救下了母亲和弟弟,这一切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变成那样阴暗偏执的秋慕白,他也会像风眠洲一样,成为光风霁月的世家子弟,那明歌,会不会爱他?

她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也会朝着他盈盈一笑,像对待萧缭和谢景焕那样,引他为友,和他一起行走中洲,而不是一眼就看破他心里的阴暗,避之如蛇蝎?

秋慕白凤眼暗如黑夜,热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他不蠢,彼此的底牌都在谈话中一一暴露,她早就恢复了第一世的记忆,她就是明歌,她知道他所有的计划和布局,她是故意入他的局,她想将计就计,在这里反杀他。

她想杀他,他却一点都不愤怒。

也根本没有所谓的回到过去,那是他心底的心魔在蛊惑他,是陆西泽的声音,是另一个他。

他不容于世间,他是巫蛊之术诞生下的孤魂野鬼,他没有轮回,也没有来生,他的存在本就是逆天的禁忌,他虚活了一千多年,如今所有的希望破碎,他想要一个答案。

秋长歌的手腕被他紧紧攫住,对方掌心的热度险些要烧化她。

她沉默了数息,问着自己的内心。当年初见秋慕白时,对方还是九洲闻名的晋国公世子,手握重兵,权势加身,一袭锦衣,俊美冷峻,她也曾惊艳过,只是后来才看出这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恶鬼并非生来就是恶鬼。

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那样黑暗的幼年时期,谁能不喜欢那样白衣无尘的晋国公世子?那时,他和风眠洲齐名,是九洲人人趋之若鹜的世家郎君。

长歌眼睫微敛,声音低哑:“会的。”

秋慕白凤眼微微潮湿,俊美的面容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明歌,声音哽咽:“我知道,你不认为自己是明歌,可在我心里,你就是她,那年泉城初见,我记得你一身绿萝裙,站在满树的柿子下面,想吃树上黄澄澄的柿子,你冲着我明媚一笑,笑容照亮了我黑暗无光的岁月。

那时候我便心动,只是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是我没有追求权势,没有一心复仇,而是正视自己的内心,或许能不留遗憾。”

那时候他总是以为权势能改变一切,能复仇,能弑父,能得到他喜欢的女娘,却错失了最好的时机,也错失了她。

秋慕白松开手,掌心的秘香坠入高台,雷击木内蕴含的罡气至刚至阳,烈焰吞噬着高台,连同渗血的神龛一起吞噬。

神龛内发出凄厉的叫声,声音尖锐如婴儿,很快就奄奄一息。

厌胜之物被毁,南疆大巫的咒术瞬间失效,连同着整个庭院的阵法也被破解。

秋慕白颀长的身子摇摇欲坠,脸色惨淡灰败,他伸手握住长歌的手腕,微微一笑道:“陆西泽是我的心魔执念,他也是我的一部分,明歌,明歌……”

他轻声呢喃,唤着她的名字,这一千多年的爱恨情仇都在其中,浓如烈焰,烧的他神魂剧痛,意识涣散。他那样喜欢她,却终是无法得到她,最后唯一能做的便是成全她。

“对不起。”

对不起,他杀了她最爱的郎君,毁了她的大月国,将她囚禁在塔中十年,让她英年早逝,若是时光能重来,他一定不会伤害她,而是换一种爱的方式。

神龛被毁,咒术失效,连同秋慕白千年不死之身也一并被破。

雷火烈焰吞噬着陈年血迹的高台,将一切的因果罪孽都尽数燃烧,傅怀瑾感觉心头压着的巨石崩塌,浑身剧痛也一并消失,他看着被烈焰吞噬的高台,看着火焰烧到长歌脚下,心头恐慌,想也不想地飞奔过去,将秋长歌从高台边一把拉了下来。

“哎,小心阵法……咦,阵法竟然消失了,阵眼,这高台神龛竟然就是阵眼……”黎老先生震惊地叫道,声音夹着一丝的惊叹和喜悦,“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长歌。”傅怀瑾紧紧拥住长歌,握住她被烈焰灼烧的手,心疼道,“你不知道躲吗?”

“对了。你给我的檀木盒子。”

长歌摇头,看向烧毁的神龛以及神龛前的秋慕白,不需要了,秋慕白连神龛都毁了,秘香也将被燃烧殆尽,他知不知道这秘香才是媒介?

或许知道,或许他已经厌倦了靠秘香入梦,却无法回去的日子。

长歌定定地看着高台边的秋慕白,下意识伸手去拉他,对方冲着她微微一笑,幽深如墨的凤眼里闪过爱恨痴欲种种情绪,最终化为飞烟,与神龛一起消失。

长歌心头一震,神魂一轻,仿佛有因果业障随风逝去,那一瞬间,她意识到高祖陛下的意识消散于天地间,与她纠缠了无数年的秋慕白真正地死去了。

她迟疑了数息,取过傅怀瑾手中的檀木盒子,将盒子扔进烈焰里,看着烈焰将一切都吞噬成灰烬。神龛烧毁,秘香燃尽,就连这松香琥珀的盒子也一并烧毁,从此以后,世上再无高祖秋慕白,亦无月明歌。

下一秒,陆西泽高大的身躯摔倒在地,头磕到玉石柱子上,直接磕的青紫。

被禁锢了长达一个月的陆西泽从无尽的黑暗中清醒过来,摸着生疼的后脑勺,看着面前这混乱的局面,咬牙切齿道:“傅怀瑾,你是想放火烧死我,好继承我前妻和庞大的资产吗?”

傅怀瑾眼眸微变,有些不敢置信道:“陆西泽?”

他看向长歌,长歌眼眸微垂,面容在火光中看不太清晰。

陆西泽冷笑一声:“托福,我还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他看向烧为灰烬的高台神龛,眼底闪过深深的忌惮和无尽的怅然。作为高祖陛下的执念转世,若非秋慕白回去的希望破灭,又被长歌点破心底迷障,秋慕白完全有能力一直控制他的身体,他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最后一刻,秋慕白选择了放弃,在他的意识海中留下了悠长的叹息声,那叹息包含着无尽的悔恨、悲痛、爱而不得以及刚烈。

九洲人皇,终是没有毁掉这世界,而是维持了他帝王最后的尊严和体面,抽身离开,消散于天地间。

傅怀瑾见他回来,如释重负,绅士伸手:“陆总,欢迎回来。”

陆西泽眼眸微深,看着情敌,没有握手。此次变故,彻底地改变了什么,至于是什么,他说不好,只知道有些事情完全不同了。

“火熄灭了。”长歌看着熄灭的火焰,雷罡之火,只烧毁了该烧毁的东西,随后熄灭,没有烧毁庭院里的一草一木。

她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因果业障已消,前世黄粱梦醒,恩怨情仇两消了。”

“叮咚,恭喜女主,完成修罗场世界系统任务,消弭灭世之祸,修复好崩塌的世界。”长歌脑海中闪过久违的轻快声音,消失许久的系统重新上线,兴奋地说道,“世界任务完成,系统也完成了升级,攒够了足够的能量,系统即将远航,返回母星。”

“嗯,一路顺风。”长歌冷淡地回应道。

系统:“嘤嘤嘤,女主,你好冷淡好无情,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临走之前,我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

秋长歌:“?”

她都要忘了这个废物系统了,结果它都要走了,还想给她留下什么烂摊子?

下一秒,秋长歌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卷古色古香的书简,书名是《中洲纪事》。

“不要太感谢,本系统消耗了一点点能量,制作了这本书,里面都是你十世轮回的过往,只要你打开书简,就能入梦回到过去啦,只是入梦啦,就像是看7d电影一样,以我的能力还做不到任意穿梭时空,不过母星主脑可以做到。再见了,我的朋友。”

系统欢快地卖了个萌,然后消失在长歌的意识海中,离开了这个世界,返回高等文明的母星。

长歌看着迷雾散去的庭院,看着清朗的天地,微微一笑,回头对着傅怀瑾说道:“我们把这座宅院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吧?”

她喜欢系统留给她的珍贵礼物。过往一切就如同一场繁花美梦,此刻是梦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