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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一脚踏入那座白玉亭子,周遭的景象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光逆转,荒凉破败的庭院瞬间绿草茵茵,百花绽放,裂痕斑斑的白玉亭子焕然一新。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修亭子?”俊美阴柔的风家二郎君风温锦一袭红衣,摇着一柄玉骨扇,笑眯眯地使唤着下人将名贵的绿牡丹搬入庭院里。

“三弟来信说,弟妹喜欢咱家的玉山,想修一座亭子,看四季景色。你也晓得,眠洲从小就克制懂事,从没有求过我们什么,这么一点要求,咱们当哥哥的还能推辞不成?就算搬空库房里的玉山,也要帮他把这亭子修好。”

风笑廉憨厚爽朗地说道。

风温锦笑如狐狸:“明歌那小娘子确实古灵精怪,三弟这是将人放在手心里宠着,罢了,罢了,就遂了他的心愿,给小娘子一个惊喜。”

长歌看着那些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面前,眼眸微微潮湿,心思狡诈如狐的风二郎率先死在世家之争中,风家大郎君最后心灰意冷,出家为僧。

她曾远远路过那间小寺庙,没有进去看故人,她怕见到风笑廉,对方问她,为何风眠洲死了十年,她却依旧安然地活在这世上?

那座故人亭,从修建好到风吹雨打千年,她从不知晓。

长歌坐在白玉亭子内,看着斗转星移,看着世家败落,终于看到了从大月山奔赴而来的风眠洲,对方面容一如往昔,清俊出尘,眉眼间凝着悲悯世人的慈悲,金陵的最后一夜,他站在白玉亭子内,仰头看着星空,独自站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他就奔赴盛京,一去不返。

长歌被困在白玉亭子内,看到那些熟悉的故人一一死去,看到了盛京来的圣旨以及隐藏在队伍中的南疆大巫。

长歌眼眸隐隐犀利,看着高祖陛下将风氏府邸占为己有,看着那南疆大巫在风家府邸四处寻找,最终将目标放在这座白玉亭子上,派人挖开白玉亭子的底座,将一座用红绸布覆盖的神龛埋进白玉亭子底下,又在东南西北八个方向分别埋入了镇压之物。

一个小小的厌胜之术,竟然用九个厌胜之物,在镇压之际还形成了杀阵。

长歌脸色凝重,难怪傅怀瑾一踏入此地就呼吸困难,难怪她进来时无法第一时间看出阵法,原来是厌胜之术和杀阵相辅相成,取白玉亭子底下的厌胜之物,就会触动杀阵,必死无疑。

好厉害的心机。

秋长歌深呼吸,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出自南疆的大巫。

万幸此人已死。

南疆大巫离开之后,风家府邸彻底成为了荒废的宅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春到秋,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

长歌枯坐在白玉亭子里,看着落叶一层层地堆积,腐烂,再堆积……直到一日,一个衣衫破烂的道人哼着小调,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翻墙而入,看着这破败荒芜的庭院,“咦”了一声。

长歌猛然站起身来,如遭雷劈。

只见那道人在庭院内走了一圈,然后笑眯眯地找了一个铁锹,将阵法西北角的镇压之物挖了出来,和东南角的镇压之物交换了一下,然后又挖出一个小木盒子,重新埋入了墙里。

那道人三下五除二,在庭院内挖挖埋埋,又重新摆了一些山石,如此一变动,原本的绝杀之阵硬生生变成了新的阵法。

那道人做完这一切,擦了擦脏兮兮的手,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打了一个哈欠,喃喃自语道:“该回山里,给十醒做饭了。”

“也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徒儿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这里来。岁月恒长,恒长如斯,不如归山去,大梦一场。”

道人翻墙扬长而去,破烂的袖摆被风鼓鼓地吹起来,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长歌眼圈酸涩,看着消失的身影,握紧手中的檀木盒子,原来,在那久远的过去,师父、族人乃至一灯道人,都在为自己的后人保驾护航,一直在她不知晓的地方,默默为她做了这许多的事情,直至一千多年以后,她走到这座废弃荒芜的宅子,走到这座风吹雨打的亭子里,才看清那掩埋在岁月里的真相。

眼睛酸涩胀痛,眼角似是有什么滑落。

长歌抬眼看向璀璨的星空,苍穹之上的繁星落入中洲大地,便成星盘,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在其中沉浮。她看着星光没入漆黑的大地,看着无数帝星升起又陨落,看着世上千年岁月一晃而过,再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荒凉败落的庭院,满院的雷击木,层层腐烂的落叶,白玉生出裂痕,沾满污泥的亭子。

她深呼吸,手腕被人紧紧攫住。

“长歌,你没事吧?”

长歌回过头,看到了一脸担心的傅怀瑾。

傅怀瑾脸色苍白如雪,掌心滚烫,大力抓着她的手腕,眼底都是惊惧之色。

她怎么哭了?长歌从不软弱地哭泣,从他认识她到现在,从宋星河和陆西泽的描述中,他也得知,长歌外柔内刚,性情刚烈冷僻,从不软弱。

刚才他站在照壁那边唤她,怎么唤都唤不醒她,知道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这才急急进来。

秋长歌眼底闪过万般情绪,看着面前的傅怀瑾,眼圈发红,低低说道:“我没事,我只是有些感慨。”

这座宅子里没有杀阵,因为真正的绝杀阵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人破除,留下的只是爱和保护。

她这一生都沉郁寡欢,一直以为被遗弃,被背叛,从不被爱,可是如今看来,那些不过是破晓前的魑魅魍魉,是繁花美梦上的尘埃,是摘到野果前必经的荆棘路。

她一直都被爱,被保护,即使过去了一千多年,她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东西我拿到了,我们快些出去吧。”

长歌嗓音沙哑,取出自己从墙里扒拉出来的檀木盒子,冲着傅怀瑾微微一笑:“此地的厌胜之术未破除,你不宜久待,走。”

她拉着他的手,带他出去。

傅怀瑾也没有迟疑,与她飞快离开这白玉亭子,走之前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这毫不起眼、裂痕斑斑的亭子,脑海中浮现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轻轻一叹,叹息声被寒风吹散。

两人出了随家祖宅,迎头撞上傅和玉和秋慕白等人,双方俱是一愣。

傅和玉一喜,叫道:“小叔叔,你们出来了?”

傅怀瑾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挡在秋长歌身前,一脸防备地看向秋慕白,

秋慕白俊美冷峻的面容不见喜怒,心头却盛怒,他们果然找到了这里来,看情况,此地对傅怀瑾的压制依旧生效,如此就好办了。

当年南疆大巫布下厌胜之术时,还在此地布下了杀阵,只要催动阵法就能将风氏子弟尽数绞杀。傅怀瑾是风眠洲的转世,这阵法正是他的克星。

“傅先生,你脸色不好,里面是什么情况?”黎老先生焦急地问道,此刻也顾不上让他引荐秋长歌,此地有一股凶煞之地,可扰人心神,他得先进去看看。

傅怀瑾沙哑说道:“长歌,这位就是黎平老先生,是真正的国学大师,老先生,这位便是我女朋友,秋长歌。”

傅怀瑾言简意赅地说道,直接无视了秋慕白。

秋长歌急急说道:“黎老先生,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说,还请老先生入内一观,此地有些古怪。”

她余光掠过秋慕白,想看秋慕白的神色,奈何一千年过去,这位高祖陛下越发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黎老先生点头,说着就要进宅子。

“慢着。”秋慕白冷冷开腔,“这是我陆家祖宅,老先生,你这是擅闯民宅啊。”

老先生脚步僵在半空。

秋长歌险些要冷笑出声,这里,真正算起来,算是傅怀瑾的祖宅,跟秋慕白没有半点干系,这狗东西倒是脸皮厚,这种鬼话都说的出来。

当年他将压制之物埋在风家祖宅,用心何其险恶。如今倒是客人撵起主人来了。

秋长歌冷冷说道:“就这么一个破宅子,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你有祖宅的地契,我有帝都审批的文件,不如大家各让一步?”

秋慕白勾唇冷笑:“我让你可以,让他们,绝无可能。秋长歌,你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想让我让出控制权?”

秋慕白打了一个响指,只见不远处,金陵和SJ的人立刻就将整个古建筑围了起来,包括他们。

秋长歌挑眉,看了一眼傅和玉。

傅和玉兴奋地从口袋里摸出对讲机,说道:“我是傅和玉,请求支援。”

傅和玉话音未落,就听见直升机的轰隆声。

众人脸色微变。

“忘了说,我们不仅有帝都审批的文件,还有金陵军区的支持,只要你们敢动手,我们绝不手软。”傅和玉龇牙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嘿嘿,怂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这一刻的威风,只可惜那些狗仔和自媒体都被撵走了,不然全国人民都得见证他这一刻的帅气。

秋慕白脸色微冷,凤眼阴沉地盯着傅怀瑾。

文理见状,上前低声说道:“陆总,我们在国内不占优势。”

他们带来的人确实都是一等一的雇佣兵,但是也干不过金陵军区吧!谁能想到傅家这一次准备这么充足,竟然文的武的都来了一套。

一个荒僻破旧的宅子,文理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惊动金陵军区。

傅家在国内的影响力,就如同SJ在南美的影响力,他们如今角色互换,仿佛回到了傅怀瑾在南美时的困境。

秋慕白嗤笑了一声:“你们想怎么各让一步?”

秋长歌眼眸微眯,冷淡说道:“这原本就是我们的私事,不该惊动不相干的人,我们各让一步。

我们请黎老先生过来只是为了勘察此地的风水,看这里有没有埋一些不祥的法器,绝对不会损坏一砖一瓦,陆总若是不放心,可进去监督,若是老先生说此地无恙,我们立马离开,不提挖掘之事,以后也不会打这宅子的主意,陆总,意下如何?”

她现在就在赌一件事情,赌秋慕白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知道南疆大巫布下的杀阵和厌胜之术,赌秋慕白不确定她已经恢复了第一世的记忆,不知道她懂道术,也懂厌胜之术。

就算是第一世,她也从未在秋慕白面前暴露所有的底牌。

她赌,秋慕白想利用这里的杀阵杀傅怀瑾和所有人。这应该就是他来此地的目的。

秋慕白应该比她更迫切地希望大家进宅子,好开启杀阵。

秋慕白凤眼危险地眯起,审视地看着面前这一张美如冷月的脸,她看他时,不含任何情绪,没有爱也没有恨,若是明歌的话,明歌应当是恨他的,她得知风眠洲死讯的那一刻起,就愤而火烧高塔,决绝而去,至死都没有再见他最后一面。

她甚至让谢景焕送来延年益寿的丹药,就是要让他长长久久地活着,活在失去她的痛苦中。

明歌恨他!

她也恨为虎作伥的萧缭,所以萧缭在青山脚下寻了近一年,连她的墓都没有见到。

她不是明歌,所以她应当没有明歌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毒术,也不会大月国神秘莫测的秘术,所以她看不出这宅中布下的杀阵,也看不出厌胜之术!

他们,怎么能和一千多年前的南疆大巫斗?

秋慕白凤眼幽暗如墨,内心天人交战,然而赌徒的心理还是占了上风,在那一刻,想杀傅怀瑾,想杀陆西泽的意志压倒了一切的理智。

秋慕白挑衅地看向傅怀瑾:“我可以让你们进去看风水地势,不过有言在先,里面发生一切,后果自负,傅先生若是害怕的话,还是守在外面吧。”

傅怀瑾脸色发白,紧紧握住长歌的手腕,冷淡说道:“长歌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即使这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再去闯一闯。

秋慕白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冷笑一声,率先进去。

傅和玉见状,急急说道:“小叔叔,我去,你别进去了。”

傅怀瑾摇头:“你留下,若是我们出事,也有人善后。”

傅怀瑾说完朝着黎老先生拜了拜,说道:“此地凶险,还请老先生考虑清楚,再决定进不进去,若是不愿,我立刻派人送老先生回帝都。”

黎老先生摸着胡子,洒脱地笑道:“我一生所求就是寻一个同道中人,既然到了此地,怎可不进去见识一二?放心,我遗嘱都立好了,反倒是你们,年纪轻轻的还有大好前程,可要跟紧我,小心谨慎一些,一旦情况不对,就及时撤出来。”

傅怀瑾和秋长歌对视一眼,又见陪同老先生过来的黎家人面色悲苦,并不劝阻,想必黎家老先生到金陵来,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后事都交代清楚了。

长歌长而浓密的睫毛微敛,淡淡说道:“傅和玉,你留下来,让救护车等在外面,若是我们谁出事,送医院,然后去请宋星河过来。他知道怎么做。”

她没有立遗嘱,她在这世上唯一牵挂的只有寥寥数人。

傅和玉脸都白了,声音微急:“刚才咱们进去,不是没事吗?”

秋长歌没有再说话,见黎老先生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去,和傅怀瑾也紧跟着进去。

四人进了古宅,便关上了大门,留下傅和玉、文理和一堆金陵帝都的人。

众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伸长脖子想看里面的情况,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原本以为此次只是来挖文物,傅家和陆西泽争锋相对是分赃不均的问题,但是听黎老先生和秋长歌话里的意思,怎么感觉是有去无回的凶险之地?

这进去的四人,全都是跺跺脚就能引起地震的大人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出了事,都是举国震惊的大事,不,应该说,帝都一定会派人下来调查,今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众人脸色发白,紧张的浑身都冒汗。

“快,先让救护车准备。”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一旦情况不对,就直接冲进去救人。”

随家祖宅这边,众人凝神屏气地等着里面的动静,外界的舆论也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原本蹲守在三间直播间的千万网友,正兴高采烈地吃瓜看超级帅的霸总前夫哥,结果下一秒直播间就黑了,黑了。

网友们傻了眼,第一反应是直播间卡黑屏了,第二反应,不对呀,主播不在家,草,这是直播间被掐了。

网友们顿时沸腾了,纷纷上微博、郫县和小红薯,各平台都吵翻了,全都嚷着恢复直播。

——谁掐了直播间,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正在舔屏,下一秒,屏幕上就出现了我抠脚的模样,o(╯□╰)o。

——狗仔和营销号都死哪里去了?为啥不出来说明情况?

——好像是陆总掐的直播间,霸总就是霸总,都不怕得罪全国网友。

——现场会不会发生冲突啊。好想看直播啊,谁懂?

——爆料,最新消息,直播间是前夫哥掐断的,一人甩了一百万支票!草,壕气!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不在现场?为什么?!!!

——此刻一亿人哭晕在厕所,错失一夜成为百万富翁的机会。

——爆料,爆料,挖掘机和村民全都领了钱回去了,现场开始清场了。

——靠靠靠,都开始清场了,我两指一掐,必有大事发生。

——有人截了直播间的一个背影,好像被粉丝认出来是秋长歌,秋长歌也在现场!!!

——有网友扒出“我是你爹”坐的宾利车,曾经出现在秋长歌商务活动现场,合理推断陪秋长歌来的是传言中的傅医生。

——附议,附议,“我是你爹”据说是傅家子弟,他小叔叔应该就是秋长歌现男友!

网上各平台吵翻天,简直是大型的福尔摩斯破案现场,不到半个小时,神通广大的网友就拼凑出了所有的真相,结合爆料,秋长歌出现在现场,前夫哥和现男友,金陵和帝都的人都牵扯其中,就为了挖一座古宅?

全网热议,金陵千年古建筑一夜成名。

消息从金陵传到帝都,引起了多方关注。

然而直播间被掐断之后,有关随家祖宅里发生的一切都成了秘密,无人知晓。

*

与先前进随家祖宅不同,秋长歌和傅怀瑾一脚踏入宅子,就意识到了不寻常的地方。

雾气,古宅中不知何时弥漫出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股若隐若现的甜香夹杂在雾气中,熏的人昏昏欲睡。

冬日的荒郊野岭,山林和旧宅中生出薄雾也很寻常,但是秋长歌闻着雾气中的香气,捏了捏傅怀瑾的手,在他掌心写下“秘香”二字。

看来此地经过千年岁月,杀阵和厌胜之术都衍生出了变化。

长歌低声说道:“小心,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捏碎这盒子里的松香琥珀。”

秋长歌将在墙里找到的檀木盒子塞到他手中,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白玉亭子从左边数第九块地砖下。”

傅怀瑾瞳孔一缩。

秋长歌已经快步越过他,跟上了黎老先生的脚步。

黎老先生看着这古宅的格局和庭院里满院的雷击木,满目震惊,惊喜地说道:“竟然有如此多的雷击木,此阵能引天雷入院,有天然罡气加持到阵法,可保阵法千百年都焕发勃勃生机。妙啊,妙啊。”

黎老先生激动地进了庭院,摸着庭院内的雷击木,朝着秋长歌和傅怀瑾三人说道:“此地煞气重,必布下了镇压之术,三位小心,待我找一找阵眼所在。”

秋长歌等人眼前一闪,就见黎老先生已经点燃了一段雷击木,原本焦黑死去的雷击木焕发出一道雷光,很快就消失。

黎老先生顺着那道雷光,追寻到第二根雷击木,又小心翼翼点燃第二根,继续追寻。

秋长歌眼眸一深,以雷击木来寻痕迹,从而推断出阵法运行的轨迹,再推算出阵法的阵眼所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是慢了一点,此术太耗心血。

黎老先生果然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没有想到,儒道佛三家文化传承断层至此,民间也还有零星的传承未断。

黎老先生面色凝重,一点点地推算阵法痕迹。

那边,秋慕白却早已失去了耐心,见秋长歌和傅怀瑾都进了庭院,踩进了阵法范围内,冷笑了一声,循着当年南疆大巫的说辞,找到白玉亭子外面的机关术,一脚将地上的兽首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