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相较于梁氏三尊羊仙的惊讶中带着欣赏，包括莘怜云在内的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铺满惊讶。
那些正在龙道口，调养生息，观察他人考核情况的参与者们，则嘲讽过多惊讶。
“脑子进水的小水怪，当真不知死活。”
“我龙雕半红都没他这么自信，他一个龙雕全红的小水怪怎敢？”
“只怕他刚踏过龙道口，就被压死。”
“……”
柳惊鸿感觉自己好像成了这些人发泄情绪的树洞，他们将自己内心的自卑，全都投射到柳惊鸿身上。
柳惊鸿有种感觉，一部分人有人想要通过贬低他人的方式，将柳惊鸿拉到比他们更下层。
他们还做出预言，若柳惊鸿失败，就显得他们更加正确，给他们的自尊补充营养。
还有一部分人，纯粹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获得一个主观结论，柳惊鸿是真的愚昧，不知死活。
相较于前者，这部分人更纯粹。
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柳惊鸿面前的梁氏三尊羊仙，以及莘怜云。
“劳烦，三位羊仙，帮我安排一下。”柳惊鸿回到案台前，将桌面上的考核玉牌推向梁氏三尊羊仙，“见到三位羊仙，我竟有些后悔为何不最先来此处考核。”
柳惊鸿心中总有莫名感觉，这股感觉和内心深处力量相融，让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放上灵台细细感受。
他觉得天子山设此三尊地仙级别的羊仙在此，以应开泰之言，唤做“三阳开泰”，破解道途之否塞。
龙道口，华龙道，盘龙柱，烁龙骨，耀龙珠，显龙灵，听龙吟。
这些布置，无不是在淬炼身心。
不论是修真者，还是普通人，不论是人类和兽类，还是妖怪和精灵，唯有明确目的地，才能全力以赴。
不少人本末倒置，以为自己通过其他考核之后，再来此处随意选择一处灵境的龙脉，简简单单。
“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激活考核玉牌，就不可再反悔。”梁志诚右手食指轻轻点考核玉牌几下，“到时候，你绝不可能再想往其他考核处，先进行考核。”
“我已考虑得很清楚。”柳惊鸿点头示意，右手翻开，拿出四个拳头大小的鲲鲸龙角，“还望三位羊仙，祝我一路开泰。”
三个分别放在梁氏三尊羊仙面前，第四个硬塞给莘怜云。
这人情世故，放在前世还是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的时候，想都不用想。
梁志诚见到如此纯净，且生机盎然的鲲鲸龙角，嘴角抽搐一下，微微一笑，“祝您吉祥。”
说完，右手食指在龙雕上抹过去，顿时红光闪耀，龙吟阵阵，再将考核玉牌推向梁志超。
梁志超以剑指抹过龙雕，龙雕仿佛活过来，眨了眨眼睛，龙鳞栩栩如生，“祝您吉祥。”
梁志宏接过考核玉牌，先是微笑道，“祝您吉祥。”
他以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抹过龙雕。
龙雕顿时活过来，从玉牌上爬起，腾飞虚空，化作一道红光，没入洞中世界正中心，那根最大的盘龙石柱之中。
方才，那渡劫期后期大圆满的白头雄鹰，失败的情景历历在目。
现在来了一个金丹期中期的小水怪挑战那根最大的盘龙石柱——天子山祖龙脉。
一个个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或吃惊，或嘲讽，或冷漠等滑稽神情。
“好嚣狂的水怪！金丹期中期修为，也妄图在天子山祖龙脉上开山立派？”
“你们看，我说他脑子全是水，不是在嘲讽他，这是事实啊。”
“毕竟，来自底层的水族妖怪，向来以莫名的自尊心作怪，做人做事都眼低手高。”
“我打赌他在龙道口，迈不出第二步。”
“……”
柳惊鸿目瞪口呆，“这……”右手食指指了指考核玉牌，又指了指那根最大的盘龙石柱，“这……”
“恭喜，天子山祖龙脉选中你。”梁志宏将手中考核玉牌推到柳惊鸿身前。
柳惊鸿闻言，差点跳脚骂人，可又觉得腌臜粗鄙。
不是说自己选择哪条龙脉吗？这是怎么回事儿？天子山祖龙脉选中我？还有这种“特殊关照”？
梁志诚目光从手中的鲲鲸龙角，转移到柳惊鸿身上，看出柳惊鸿的疑惑，脸上笑容不减，“柳惊鸿，你龙雕全红，无法自主选择龙脉，只得龙脉选你。若没龙脉选你，也算失败，你说你幸运不幸运。”
“我……”柳惊鸿顿时语塞，又觉得对方说得很对，又觉得对方说得哪里好像不对。
“柳惊鸿，我大哥说得非常对，你真的很幸运，外门已有五千年，没人被天子山祖龙脉选中。”梁志宏以右手食指点了几下考核玉牌，叮叮当当作响，将柳惊鸿从失神中拉回现实。
“那我还真得谢谢天子山主龙脉。”柳惊鸿暗暗咬牙，既然都来了，已成定局，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从案台上拿回自己的考核玉牌，忽然想到一个致命问题，“此考核，可有时限？”
“时限一年，不限手段，最终考核结果由龙脉自行判定。”梁志超笑吟吟道，明明笑容很灿烂，此刻却让柳惊鸿觉得笑得像一个奸商。
柳惊鸿短叹一气，“时间过于紧迫了。”
他本以为来这里只需要一两个时辰就搞定的考核，现在反倒觉得一年时限，过于紧迫。
想到这，自己都觉得可笑，总以为这是世界会按照自己主观的想法，结果处处碰壁。
“道兄，你现在是马上去祖龙脉的龙道口，还是先找个地儿修养生息，晚些时日再回到这里开始考核？”莘怜云见柳惊鸿状态不佳，且其他参与考核的人说话越来越难听，她觉得柳惊鸿心境乱了，需要调整一下。
“无妨，劳烦怜云仙子，现在就带我去祖龙脉的龙道口。”柳惊鸿与莘怜云对视道，“怜云仙子，我深信一个道理，犹豫将会让无数理由淹没理智，从而失去仙缘。”
莘怜云闻言，释然一笑，回想起她与柳惊鸿短暂的接触，似乎十分符合柳惊鸿干脆利落的做事风格。
就连如此珍贵的鲲鲸龙角，随便拿出四千斤，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道兄，这边请。”莘怜云向梁氏三尊羊仙示意后，做一请姿，让柳惊鸿随她来。
“大恩不言谢！”柳惊鸿对梁氏三尊羊仙行一道礼，三羊开泰，是为太古巫祝至高的祝由术。
有此加持，让柳惊鸿心中也多一两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