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考核玉牌还能作假？
难道，规则已被杨金木肆意玩弄，他难逃被欺凌霸弄？
柳惊鸿眉头越皱越紧，袖袍下双手紧握成拳，手心冒汗温热黏糊，直叹自己没了血脉加持，就是个废物。
“没什么意思。”梁志超双眸流光闪烁，浑如那清晨，紫气东来之时，东方缓缓升起那一轮早阳，其台光荧。
“很好，很好，很好的意思。”梁志诚毫不掩饰打量柳惊鸿。
他那双眼眸光芒烁烁，金光流转，就像是那一轮正阳，悬挂在苍穹之巅，阳光澎湃，其台宣朗。
“我观你才刚通过体术考核院的考核，尽管获得甲级特等，但未达到龙雕红光万丈，直接免试其他考核的资格。”梁志宏眼睛半眯，语气看似漫不经心。
“最奇怪的是，你为何不按照规则，直接来此做最后考核？”梁志宏有气无力模样，却更像是在遮拦眼眸中射出的神光，浑如那一轮西方正在隐没的夕阳，其台腾射。
“规则？我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个规则。”柳惊鸿能够感受到这三兄弟体内汹涌澎湃的勃勃生机，那是来自太阳的力量，至阳至刚。
还未等柳惊鸿作答，就引起周围好事者们轩然大波，无数目光投向柳惊鸿。
他们神情或嘲弄，或好奇，或淡漠，而更多是鄙夷，以及对柳惊鸿不可掩饰的吞食本能。
“其他考核都还未通过，他就来这最后一关？”
“他脑子不正常？还是背后有人给他走捷径？”
“难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金丹中期水族妖怪，也要怜云仙子亲自去接引。”
“不对，你看他那惊讶错愕的神情，不像是有背景。”
“你看他那样儿，是真蠢，不知道测试元力纯度等级真正含义。”
“他真不知道这是最后一关呀？”
“果然，水妖都是一样儿，在水里久了，脑子里全都是水。”
“……”
柳惊鸿不似以往无法控制情绪，且会故意屏蔽这些杂音。
他现在反其道而行之，将这些话听入耳中，进入心里，流过灵台，不去认同，也不去否定，仅仅作为观察者。
只见他淡然自若，“三位羊仙，小道冒昧问一句，可有明文规定，考核内容有先后之分，而这里是最后一场考核？”
他微笑着与羊仙三兄弟对视后，又转头向莘怜云，“怜云仙子，可知？”
他目光扫过处，将羊仙三兄弟和莘怜云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心中解读起来。
羊仙三兄弟与莘怜云相互对视，八目相对一轮，一个个竟毫无情绪波澜。
他们四人依然将微笑挂在脸上，像是假笑，又像真笑，还带着狡黠。
莘怜云做一请姿，领柳惊鸿来到天台栏杆处，玉笋指向各方龙盘龙石柱，“道兄，天子山未曾明文规定考核有顺序，但是按照墨守成规，大家默认其他考核全都通过后，再来这里做最后考核，通过选择不同的龙柱，对应的是不同的境地。”
说着，莘怜云指向人数最多，体积也最大的那根盘龙石柱，“龙柱上的龙骨数量对应着不同的灵脉亲和度，除了激活龙骨放光，还需显化龙灵。”
此刻，莘怜云指尖所指，正有一人对着盘龙石柱注入元力，“得到龙脉认可，如此才能在那龙脉之上的灵峰宝境开宗立派，受龙脉照拂滋蕴。”
她手指之处，那人面红耳赤，双眸瞪大暴凸，仿佛随时要掉出来，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九十九根龙骨尽数闪烁，奈何迟迟未见龙珠耀光，龙灵显化。
“否则，其他考核通过，也无法开宗立派，哪怕在掌门考核院获得特等，一样无法在天子山开宗立派。”莘怜云轻轻短叹，似乎已经意料到那人无法通过考核，“倘若失败，也因龙脉灵心相通，无法再选其他盘龙石柱，重新考核。”
闻言，柳惊鸿紧皱的眉头舒展，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苦笑，心中莫名无奈。
他本以为这是最简单一关，轻轻松松一两个时辰就搞定，然后去武陵源休养生息。
如今看来，表面讲得很简单的元力纯度测试，结果好像是最难的一关，也最耗时耗力，最耗精气神的一关。
而且，若没能让龙脉认可，将得不到龙脉的照拂滋蕴，那确实没有必要开宗立派。
“现在，你的考核还未正式开始，你也可以先去做其他考核，然后再来。”梁志诚将考核玉牌放在案桌上，推至桌面正中央，“龙雕全红的考核也与他人稍有不同，你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无论是心态，还是修为。”
“我大哥所言极是。”梁志超对着柳惊鸿做一请姿，示意柳惊鸿快接住考核玉牌。
“此考核最好能万事俱备，否则就像他这般，因傲慢不自知，而含恨失败。”梁志宏右手指着方才莘怜云指的那根盘龙石柱。
话才刚落，就见那人一阵悲鸣，好似苍鹰鸣叫，在整个洞中空间回荡，刮人耳膜，疼痛不已。
哇，噗，连吐三大口鲜血，然后重重往后倒下，晕死过去。
一阵白光耀眼，下一刻光芒敛入后，化作一只百丈之巨的白头雄鹰，四肢朝天。
轰，顿时引来一阵嘈杂。
此刻，还在参加考核途中的人们，纷纷驻步观望，或好奇，或疑惑，或幸灾乐祸，或绝望。
一些还未走到盘龙石柱下的人，被这一幕彻底击碎心中一抹希望，吐血倒地，变为本相原身，晕厥过去。
一些已经临近盘龙石柱范围，尚有一搏之力的人，被这一幕击中内心，让原本还有些乐观的人，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一些已经来到盘龙石柱下，正在调养生息，还未开始注元力的人，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看向他人时，眼中全都是不屑。
一些已经开始注入元力的人，回望失败的白头雄鹰，面色灰暗，或苦苦挣扎，或吐血倒地，化为本相原身，晕厥过去。
还有一些人不仅没因此而害怕，反倒激发潜力，道力极致升华，一举闪耀龙珠，显化龙灵，纯粹龙吟悦耳动听，那是获得龙脉认可的声音。
而还有一点大部分人，他们还没正式踏上考核的道路，还在外围边缘。
尽管，他们所选的盘龙石柱跟白头雄鹰的盘龙石柱天差地别。
但是，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已经在大部分人的心中蔓延开来。
也是他们，一直在嘲笑柳惊鸿无知，愚蠢。
“我决定参加考核。”柳惊鸿精雕细琢的五官，绽放灿烂笑容，语气斩钉截铁，声音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