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恺再次睁开了眼睛,忍着浑身痛疼,特别是头部的痛疼,用手背蹭了蹭流在额头上往下流的血,再看看眼前抱着自己流泪的小丫头,不禁心头暖意融融。
“好了,别哭了,我没事,刚才故意整蛊你呢。”
赵元恺伸出手去,一边给子兮擦泪一边说道。
“小郎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子兮边哭边抽泣着说道。虽然以前的人成熟的早,但是也不能改变年龄层次的童心。
毕竟没有成年,才十六岁,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在古代是成年了,叫及笄。在现代社会,就是一个高中女学生,还是贪玩的年龄。
“当然没事了,你家小郎君是谁。”赵元恺边说边坐了起来,双手扶着子兮的肩头轻声开玩笑说道。
深思片刻,对于自己的过往整理一番后,赵元恺别的事情不关心,但是对于以后的路,还是仔细规划了一下。所附身的这个赵晦,怎么说都是官宦之家,门当户对更是讲究,而且还定了娃娃亲。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的妻子已经定了是这王静怡,不管对方对这赵晦态度如何,这都是板上的肉,秃头上的虱子。
就算自己解除了与这王静怡的婚约,自己父亲,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小丫鬟为妻。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赵晦已经死了,现在这个身体上的灵魂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青年。
自己既然已经占有了这个身体,那么自己就是赵晦了,自己就要尽一个儿子应该尽的责任与义务,就要抛开现代社会的思想,用赵晦留下的记忆,来适应这个社会形态,加上自己所具备的一千多年后的知识和能力,即便没有金手指,没有老爷爷,也要凭自己为这赵晦重新塑造一个未来,闯出一片天地也不是没有可能。过去前身不好的那方面,全部切割。
只是苦了自己身在一千多年后的父母了,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道,可能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死了,正在伤心。
而韩梦雪这个相恋多年的女孩,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之家,很快忘了自己。
想着想着,赵元恺不禁有些酸涩地流下了泪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很少有人去想后面那句“只是未到伤心处”,这静静的沉思和无声的泪滴,吓坏了子兮。
这六年来,她何曾看到自己的郎君哭过,哪怕受到老爷的鞭打,那小娘子王静怡和其他人的凌辱,都不曾见少爷流泪。
而今天他竟然哭了,是自己的话语说错了,伤了小郎君的心了吗?她不敢问,也不敢说,只能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家的小郎君。
沉思片刻,赵元恺收起眼泪,望向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的子兮,轻声问道:“咋的了,怎么变傻了?还是被我的帅气吸引了?走,我们回家!天色不早了。”
“小郎君,您刚才吓死婢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如果您要是出了意外,婢可是真的没有办法活了。”在回家的路上,子兮回头说道。
“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你还挺厉害,能找到这里来,这四面环山的,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赵元恺凭着记忆回答道。
“嗯。对了,小郞君,回去后,让婢给您请个郎中看看吧,看一下,大家都放心。”
“不用,不仅不能请郞中,而且今天这件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千万要记住,对谁也不能说,听到了吗?还有以后我就叫你兮儿,你在我面前也要自称兮儿。”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我说了你记住并照着做就好了,不然某以后可就不理你了”赵元恺假装板着脸不高兴的说道。
“好吧,小郎君,婢一切都听您的,如果您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婢,婢带您去看郎中,好不好小郎君?这个请您一定要答应婢。”
“好的,我心里有数,放心吧!再说,你看看刚才讲的话,用了四个婢,我说的话,你是不准备听了是吧?”
“嗯,小郎君最好了!兮......兮儿下次注意便是。”子兮听到赵元恺最后还是听了自己的建议和对自己的批评,吐了吐香舌,甜甜的笑着说道!
走到一条小溪边,赵元恺让子兮走到一边,自己则脱衣去小河里面洗了一个澡,将血迹清洗干净。洗好又重新穿好衣服,头发是湿的,所以只能披散着。
磕绊了一个时辰,到了山脚下,找到了子兮来时骑的马,两人共乘一骑回家。
又花了将近两个半时辰,总算在关闭城门时进了城。
歇息一阵,让子兮重新将头发扎起来。戌时三刻,累的跟狗似的两人,方才踉跄进了门。
赵家家境富裕,也是大户,不然也不会给李家提供物资了,在京城也是五进五出的院落,面积不小。用现在的话来说,可能有8000平方米。
门房一看这个不受人待见的小郎君回来了,别人不待见可以,背后说点闲话也可以,可是自己的身份却不能少了礼数,再怎么说这也是家里唯一的子嗣,以后赵家的真正掌家人,躬身向赵元恺行了一个礼问了好。
赵元恺把马交给了下人,快步穿过天井,前舍,廊桥,过中舍,悄悄回到了自己房间。
换了衣服,让子兮打来水,又仔细清洗了手脸,特别是头部的伤口,仔细清洗,并对着看不清的铜镜,重新理顺了头发,然后才和子兮来到到正堂。
正堂。
一中年男子正在一圆机边上,自顾自的吃茶。
赵廉,字孝贤,赵晦之父。祖荫承县男爵位,食邑三百户,从五品闲职,父母已经过世,无兄弟姐妹,家里独子,赵家家主。
“阿耶,孩儿回来了!”虽然不是自己的爹,但是自己既然附身在这赵晦身上,那他的角色以后肯定是自己来演了。
“嗯,事情可顺利?”赵?头都不抬的问着赵元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赵元恺一眼,就算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发冷。
赵元恺没有意外,根据记忆,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小时候,赵?对赵晦虽然严厉,但还是很疼爱的。慢慢长大后,可能赵家的培养方式不一样,所以对自己才渐渐变冷。
“尚可。”赵元恺立在旁边,躬身答道。
“孩儿是否可以博个功名,以光耀我赵氏门楣。”赵元恺诚肯的对赵?说道。
“考功名,怎么考?就凭你这水平考个石头还差不多。你再怎么努力,能有你老子我的官职高?老子还是靠祖荫,才到了现在这个官职。还光耀门楣,别丢人就行了。”赵元恺一说完,赵廉的心里就起了波澜的想着,不过想归想,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哦?”
赵?听后想法不过一瞬间,只是微微一征,便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看到的是一脸的真诚和悔过之色,沉吟片刻继续开始为人父母的鼓励。
“若晦儿想试就试一下,不管怎么说,多读书总不是坏事。唉,你也年岁不小了,早点成家立业也是为父和你母亲的心愿。还没有吃饭吧,饭热好以后,先吃饭吧。”
“不管你如何有能力,总要去做出一点给大家看。你但凡能做出一点成绩出来,就可以尽快把怡儿娶进门,也不至于风言风语的闹成这样。你早可成家立业了,那样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多好。”赵?放下手中的茶盏,等子兮出门后,用手捋了一下自己下颚的胡须继续说道,脸上的兴奋也是不言而喻。
“还有你和怡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晦儿你要努力了。”
“孩儿知道的,阿耶。”
“过几天我就去王家看看怡妹妹,您老就不用为孩儿的事操心了。”
赵元恺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以后,一改往日,恭敬的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