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了一阵,白武又不由有点沮丧。
这沮丧来源于白斌,听安海渔的意思,白斌现在混得非常不错,而且还办了公司,成了名副其实的白总。
这小子,为什么运气总是那么好?
接着又开始犯愁,跟着安海渔有段时间了,眼见他和万能经常能融来钱,而自己却无所进步,实在是认识的人太少,仅仅认识的几个人都和他关系不怎么样。
虽然安海渔迷恋着他的屁股,允许他和自己合伙,和他共享富贵人生,可中间还夹着一个万能,这人对他不满意已久矣。
原以为周若愚能拿出不少钱,但一段时间交往下来,发现这人比自己还穷,他家里或许有钱,但是他拿不到。
白武知道,周家在镇上盖了好几套房,还有一幢小二楼,以目前沈甸镇的行情,价值几百万,可这些一时半会儿变不了现。
白武撺掇了几次,让周若愚卖房,周若愚总是以他做不主推辞。
没用的东西,终究成不了大器。
第二天下午,白文来市里找白武取钱,白武在商会办公室接待了他。
商会有三间办公室,其中一间是会长办公室,很大,装修很豪华,金碧辉煌,简直像皇宫,高档的桌椅沙发,黄花梨木的根雕茶桌,同时围坐十来个人也不显拥挤。
按照他们一贯的伎俩,这时白武就是会长了,安海渔和万能伪装成他的秘书和司机,配合他演戏。
白文一走进会长办公室,就被它的奢华震撼到了。
这些年她见识过不少成功人士的办公室,还从没见过如此高档的。
“白老板,请坐!”白武看到白文的表情,心里冷笑一声:土包子!
他不动声色地将白文让到茶桌前坐定,沏了一壶茶。
“小武,你这是发了吧?”白文仍在转着头打量着办公室,原先她还奇怪白武怎么忽然有那么多钱,现在便一点也不奇怪了。
白武淡然地一笑:“小打小闹,跟你这大老板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别这样说,小武,也别叫我什么白老板,我最烦这个,抛开合作关系不说,我是你姐呢,还是叫我姐吧。”白文马上对白武打起了亲情牌,“你现在做什么生意?”
“成立了一个小商会,搞一些小工程,挣不了几个钱的。”白武倒了两杯茶,推给白文一杯,双手捧着朝向白文,和喝酒时的架式一样,待白文喝了,他才喝。
跟着安海渔,别的本事没多学,骗人和交际的本领倒是学会不少,茶道一套也是学得有模有样。
主要是,白家的基因就是善于玩虚的。
“那么,你是商会会长?”白文貌似有点不信。
“你说呢?”白武得意地把身体往高档的根雕椅上靠背上一靠,两只手臂随意搭在两侧的枝杈扶手上,侧着身,目光投向开着的门板上。
门板上,钉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铁片,上面写着“会长”两字。
“了不起啊,小武!”白文羡慕地说。
“一般般吧。”
“咦?”白文疑惑,“你做工程,不应该是缺钱周转吗?怎么还往出放钱呢?”
白武淡然一笑:“谁让我们的上家给力呢,结款很按时,这就剩下的点钱,这年头,傻子才把钱往银行存呢,利息跑不过物价。”
模仿着安海渔的说辞。
“有本事的凭本事赚钱,没本事的凭辛苦赚钱,像我这种没本事又没辛苦的,只能靠钱挣钱了。”
“哈哈,”白文笑道,“你现在可以呀,一出口就一套一套的,靠钱赚钱才是真本事呢。”
问:“你现在做些什么工程?”
白武说:“目前手头上的大工程也就是xx机场工程了,总价400亿……”
“400亿?”白文吃惊地张大嘴巴,尽管她是专职玩钱的,这个数目也是天文数字。
“稍安勿躁,淡定淡定!”白武呵呵一笑,向下按了按手,喝了一杯茶,“别那么激动,我只是承包了其中一个标段而已。”
白文噢了一声,尽管只是一个标段,那也相当了不起了,她认识的那些包工头,不过都是承包一些百八十万的工程,就自以为很牛x。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白文舒了口气,很快让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她不能在弟弟面前露怯。
“我说嘛,400亿的工程还了得?现在和我合作的一个老板,正在做一个三千万的工程,就已经是我朋友圈里的佼佼者了。”
她临时编造了一个朋友。
倒也不是纯编造,身份上千万的老板她倒确实认识几个,但她目前还和他们合作不上,她的实力差得太远。
说完这话,她觉得心理平衡了一点。
“好了,办正事吧。”白武收起得意的神色,随手扯过一个包,从里面掏出十捆未拆封的钞票,像泥瓦匠砌墙似的码放在白文面前,“用数吗?我们财务科有点钞机。”
“不用不用!”白文对钱有着天然的敏感,从那些扎捆的状态上,就看出钱够数。
拿出收据本,给白武写了一张,按了手印。
“我还有两笔钱要不回来,”白武将收据装好,“一笔是4000万,一笔是2800万,正在走法律程序,等要回来,全放给你,你可得做好准备。”
“啊,那太好了!”白文激动地说,“我和你不一样,现在就缺钱,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某种时候,缺钱也是一种炫耀。
邦邦邦——
是安海渔站在门口敲门。
“来,安秘书!”白武招呼道,一边做着介绍,“这是我姐,做融资放贷生意的,刚从沈甸镇上来;这是我们商会的安秘书。”
安海渔坐在茶桌边,向白文打了声招呼,对白武说:“白会长,你姐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地招待一下。”
“那是自然的,姐,晚上一起吃饭。”白武望着白文。
“我有事呢,”白文犹豫道,“孩子没人看。”
“那现在孩子谁看着呢?”
“让于秘书看着呢。”
“那让她继续看着,大不了以后请她吃顿饭。”
“好吧。”白文期期艾艾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