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建强扑了上去,白文说:“我不是处女,你介意吗?”
“不介意,我也不是处男。”
“你找过对象?”
“没有,我有手。”
郑建强紧紧地抱着白文,白文伸手拉了拉灯绳,黑暗笼罩了下来,她嘤咛一声,“你要好好对我。”
“我会好好对你的!”
白文抱着这个粗壮的男人,眼泪涌了出来。
一声炸雷响过,大雨倾盆而下。
第二天,雨过天晴,白斌去上菜刚走,刚去工地上干活的郑建强就溜了回来,白文问他咋不上班,他说工地上雨后泥泞,干不成活,放假一天。
“我带你去市里买几身衣裳。”
“不用了,我得带孩子。”
“把孩子抱上。”
“这行吗?”白文犹豫不决。
“行,咋不行?”
白文想了想,“还是算了吧,现在咱俩的事还没人知道,就抱着个孩子到处跑,容易被人误会。”
“哦,那我自己去吧,你家有自行车吗?借我骑一骑。”
白文指指停在院墙下的自行车,郑建强过去推上就出了院门。
“等等,”白文追了出去,“你去药店买一盒毓婷。”
“那是什么药?”
“你买就对了。”
“哦,好的好的。”
“还有,”白文脸红了一下,低下头去,“买点套。”
“什么套?”郑建强一怔。
“啊呀,傻子!”白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避孕套。”
“嘿嘿,”郑建强傻笑着挠挠头,“买多少?”
白文又白了他一眼,“你想用多少呀?”
“知道了,得令!”郑建强做了个立正的姿势,举起右手敬了一个军礼,动作有点夸张,显得很滑稽。
说完骑上自行车向远处驶去,车轮辗得泥水四处飞溅,望着他的背影,白文莫名感到一阵失落和心酸。
快到中午的时候,郑建强回来了,身上溅满了泥水,他把白文叫到白武的房间,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模仿着音效,“噔噔噔噔”,从背后拿出一个手提袋,“送给你。”
“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文把手提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是一件衣服,红色的西装,毛料的,质量倒是不错,就是款式太老了。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这是在上世纪就流行过的,现在穿这种衣服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如果陈丽梅不疯的话,估计她也不会穿。
很难想象,活在新世纪的郑建强,眼光怎么会如此落后?
“喜欢吗?”郑建强满含期待地望着白文。
白文敷衍地点点头,她甚至不愿意说出“喜欢”二字。
“试试合身不,人家说不合身可以换。”
白文想说退了吧,可是不忍辜负他的好意,便说:“合身的,我看了,号对的。”
“那就行。”
“那些买了吗?”
“哦,买了买了,”郑建强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白文,“都买了。”
白文打开袋子一看,简直哭笑不得,套子竟买了十几盒,这分明是去上货了。
“药呢,没买吗?”
“买了,在里面呢,你翻翻。”
白文翻了几下,翻出了毓婷,把袋子随手丢在床上,拿着毓婷和衣服出了屋。
回到自己屋,白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白文手里的手提袋,惊喜地叫道:“买什么了?”
白文急忙把拿着毓婷的手藏在背后,白真一把抢过手提袋,把里面的红西服掏出来,抖了抖,叫道:“好漂亮,给我买的?”
“嗯,给你买的。”白文正好做了个顺水人情。
白真高兴地把衣服穿在身上,有点大,两个肩撑不起来,也有点长,整体松松垮垮的,但她还是得意地穿上雨鞋跑了出去。
白文把毓婷的药片抠出来,找了点水服下,把盒子扔进炉膛里,她透过玻璃看到白真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红西服在泥泞的院子里踩水玩。
一旁的郑建强着急地大喊:“别踩了,弄脏衣服呀,新买的……”
白文长长地叹了口气,希望白真长大以后,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生活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郑建强宣布了一个消息:“我姐夫给我转让了三分地基,我和他一齐盖房,我的房就挨着他的小二楼,以后我就是沈甸镇的人了,户口也要迁过来!”
说着,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白文。
白斌却有些不安,他干笑了两声,说了声“恭喜”,望了望姐姐,白文闷着头吃饭,他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周密行事雷厉风行,他很快雇卡车拉来了红砖,紧接着施工队也来了。
施工队有十来个人,白斌家住不下,他们就在地基上搭起了帐篷,然后就紧锣密鼓地盖起了房。
周密顾不上天天来,就让白斌和郑建强抽空搭照一下工地。
郑建强有点时间就往白家跑,根本没空去管工地。
白斌倒很负责,每天去“视察”两次工地,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看看工程进度,监督一下工程质量,问问工人们情况,有时给工人们买几包烟或几瓶啤酒,以鼓励他们卖力地干活。
当然了,如果看到哪堵墙砌得不正,他必须要让他们拆了重砌,为此不惜和工人们吵了几架。
白斌的生活单调从容,按部就班,还了秦万里的那两万元高利贷,顿觉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每月花那几百元的冤枉钱了。
秦万里很满意,拍着白斌的肩膀说:“一回生二回熟,下回你再借钱,就不用担保人了!”
让他感到轻松的还有,他花了几百块钱给三轮车上装了个汽油发动机,虽然耗油增加了一点成本,虽然跑开来噼里啪啦地响,像放鞭炮,一路喷蓝烟,但省力不少,时间也节约了不少。
但白斌的轻松是暂时的,今年已到年中,各种事情的花费,他基本没存下什么钱,随着距离年底越来越近,他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了。
他原本想着,今年年底给债主们多结一些钱,以让债主们看到希望,同时也让自己看到希望,但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有可能今年给债主们结的钱要比去年的少,那样债主们难免会失去信心,难免会闹事。
且不去管这些事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但眼下还有一件事令他担忧,就是姐姐和郑建强的事,郑建强对姐姐的意思很明显,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就连妹妹白真也说:“郑建强要当咱姐夫了。”
至于姐姐是什么意思,目前尚不明了,但看近几天的情况,两人的关系似乎有所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