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有个弟弟叫白武,潘姐你是怎么知道的?”白文疑惑地问。
潘志清虽然是老板,但不让工人们叫她潘老板,比她年龄小的就叫她潘姐,比她年龄大的就叫她小潘。
“哦,瞎猜嘛,有文有武嘛,哈哈。”潘志清急忙打了个哈哈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这样吧,我给你拿床被褥,就是有些旧,不过洗得很干净,你先把屋子打扫一遍,把炉子生起来,把屋里的冷气往出逼一逼。”
潘志清忽然变得热情起来,回正屋拿了扫把和土盘过来,让白文打扫屋子;她又夹了火种,亲自打了一盆炭端回来,把炉子生起来,然后又抱过来一床半旧的被褥放在床上。
“你先收拾着,我去看看还能给你点什么东西。”
说完又回正屋去了。
白文正在打扫屋子,听到一个女声问道:“新搬来的?”
回头看到是一个穿着时尚,打扮妖艳的女孩,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但看上去要比白文成熟得多,带着一股世故气息。
“嗯,是呢。”白文应答了一声,就继续打扫屋子。
“你在哪上班?”女孩又问。
白文指了指正屋,说:“就在潘姐的工厂打工。”
“她每月给你挣多少钱?”
“我现在是学徒期,给我四百的基本工资,学徒期结束后,加计件工资。”
“嘁!”女孩撇撇嘴角,似有些不屑,“老资本家,往死抠呢!”
又问:“你这房子多少钱?”
“一个月一百,管水电炭。”
“我那间比你这间稍微大点,她收我二百呢。”原来她也是个租户。
这时,听到正屋的潘志清喊道:“小白,你过来跟我搬一下柜子。”
白文把扫把立在墙上,冲女孩点了点头,便回正房去了。
潘志清的正房又大又豪华,装修得像金銮殿似的,而且供着大暖,一进门就扑面而来一股热气,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来,小白,搭把手,”潘志清正在挪动着一个角柜,“把这个柜子搬到你屋,可以当橱柜用,下面放碗筷,上面放案板。”
房东的态度突然发生转变,令白文有些受宠若惊,“潘姐,你不用了吗?”
“我的柜子多着呢,一会再给你腾个衣柜。”
“谢谢你了潘姐!”白文感激地说。
这是她重返市区后,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情,心中顿时涌过一股暖流。
肥胖的潘志清吭哧吭哧地和白文把角柜搬到南房,她又让白文跟她去卧室腾一个衣柜。
且不说卧室的豪华,就是衣柜里的那些衣物,也足令白文心动,都是品牌,又是貂又是皮的,爱美的白文对衣服有着天然的兴趣。
看着这些衣服,白文又不由伤怀起来,她本来也有许多漂亮又昂贵的衣服,可都让前房东霸占了,而现在的自己,哪怕买那样的一件,也没能力。
衣柜很重,潘志清力大,抬起了一面,白文却无论如何抬不起另一面。
“你看,胖有胖的好处,”潘志清调侃道,“瘦有什么好?中看不中用。”
喊道:“小夏,过来帮个忙!”
那个打扮妖艳的女孩就是小夏,磨磨蹭蹭地进来,问:“干嘛?”
“抬一下这个衣柜,你俩抬一面,我抬另一面。”
小夏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没说什么,撅着嘴过去帮忙。
三人把衣柜抬到白文租的那间房,立在墙角,屋子里显得不那么空了。
“潘姐好不公平!”小夏埋怨道,“我那间屋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自备,人家这是什么都有。”
“你咋不说你那间屋大着呢?”潘志清反驳道。
“你咋不说我的房租也贵着呢?还贵那么多。”
“你快算了,还贵那么多,你用电暖气一个月得耗了多少电?”
“用了电暖气,省下了炭,不一样吗?”
“炭和电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
……
两人拌了一会儿嘴,潘志清就回自己屋去了,白文继续收拾屋子,小夏一直没走,站在那里和白文聊着天。
通过聊天得知,小夏在一家夜总会上班,每天晚上只须上几个小时,白天不用去,月入就能过万,运气好的话,能入好几万。
“那么高的工资?”白文吃惊地说,“具体干些什么工作?”
“其实也不干什么具体工作,就是服务员嘛。”小夏扭扭捏捏地说。
白文似乎明白了那是一件什么工作,她以前也经常去夜总会,经常能看到夜总会吧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群穿着暴露的妙龄女郎,等待着顾客的召唤。
她皱了皱眉头,表现出了对小夏的嫌弃。
天黑了,小夏说:“你也收拾完了,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你去吧,我不去了。”白文说。
“你连锅灶也没有,咋做饭呢?走吧,我请客!吃个饭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文实在累了,确实也饿了,中午的一桶泡面早已消化干净了,急需要补充能量,听了小夏的话,心想,就是的,吃个饭能有什么呢?于是便答应了。
两人走进一家餐馆,小夏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两道菜,两人边吃边聊。
“你别给房东说,我在夜总会上班啊,她还不知道呢。”小夏忽然说。
白文点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凭辛苦赚钱,不丢人。”小夏说,“我们只是公主,陪那些男人喝喝酒、唱唱歌而已,又不上床,不犯法,也是正当职业。”
白文含糊地嗯了一声。
小夏盯着白文打量了一会儿,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如也去那里上班吧。”
白文连忙摆手,“我不行不行。”
“说实话,很挣钱的,一个小时五十到一百,有时顾客高兴了,出手就是好几百,轻轻松松每天挣个千二八百的,比你辛苦一个月挣得都多。有一些上学的小姑娘都出来兼职呢,人家自己挣学费。”
白文默然,未表态。
她确实很需要钱,只有钱能给她安全感,但她不想走小夏那样的路,那不是一个正经女人该走的路,尽管在很多人的眼里,自己也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