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的成绩很不好,许四对许薇上大学很有执念,抱着他们许家必须出个大学生的执念,在高三这一年把许薇按在家里学习。
许薇学到崩溃也只能考个四百来分,根本够不上许四对好大学的门槛。
江婉被许四带回家后,告诉许薇的就是江婉是她后妈,毕竟许四飘荡半生,也想要有个健全的家。
眼看许薇已经学到了极点,还是没法子达到许四的要求,许四越发的暴躁,动不动就对江婉拳打脚踢,认为江婉没有照顾好他的宝贝闺女。
恰好去培训班接许薇的时候,同培训班的家长在那讨论时漫的成绩,什么市状元预备役,省状元预备役,能考700多分。
江婉就把主意打到了时漫的身上,反正许四的执念是让许薇上个好大学,那让江婉随随便便给许薇考个五百来分,就能够上一本了。
只要能让许薇上一本,就算是圆了许四的梦想了。
所以江婉直接告诉许四,她女儿时漫的成绩,反正小姑娘嘛,都长得活泼好看,到时候让时漫直接填许薇的信息不就得了。
许薇一听,有人帮她考,就不用自己这么彻夜学习了,立刻就同意了。
许四也没过多挣扎,知道自己女儿不是考试的料,所以就来了这么一出。
丝毫没有考虑过时漫如果替考被人发现会怎么样?考完了之后会怎么样,时漫的未来又将如何?
江婉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许薇有好大学念了,许四就会给她钱花,她也就不用再受这些气。
每每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往后的日子都璀璨了起来。
但她没想到,时漫对十万块钱根本就不在意,那可是十万块啊!
许四对着江婉又踢了一脚,边踢边去看时漫的表情,没有人能够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欺凌还能够无动于衷。
就像许薇有几次看到他身上带伤,也是哭得不能自己。
凄厉的尖叫响彻在这个包间,隔壁的几个包间纷纷有人跑了出来看热闹,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像是保镖,看热闹的就挤在了门口。
江婉趴在地上又挨了一下,嘴巴里似乎有血腥味,许四下手是真的重,江婉向时漫的位置爬过去:“漫漫啊,你就答应你爸爸吧,明年,明年妈妈一定让你复读,好不好?”
时漫闭了闭眼睛,她从没有期盼过父爱和母爱,早知道江婉不在乎她,但这会,心里还是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悲凉。
这个事情,时漫不过略微一想想就知道是江婉的主意,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抛弃,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生出险境。
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是她的妈妈呢?
妈妈,那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词啊,时漫很难把妈妈和江婉扯上关系。
他们明明可以找别人去替考,但江婉还是让人把她掳来,让她彻底失去她的未来。
“不可能!”时漫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许四挑了挑眉,看了看身后的两个手下:“不可能?你觉得你不答应你走得出这里?”
时漫抬起头:“随便吧。”
许四的眼神发狠,靠了一声,一脚狠狠的踩在江婉的肚子上,江婉厉声尖叫,喷出一口血来。
喷到了时漫的裤子上,时漫怔怔的看着那抹猩红,夹着臭味和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笼罩在其中。
时漫担心自己会不会撑不下去了?
许四有一万种方法让时漫生不如死!但这个法子江婉说晚了,此时他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所以不能动时漫,要逼着时漫答应。
江婉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时漫猝不及防的退后了一步,江婉的手还来拉她。
时漫不是个多情的人,相反,她生性凉薄,对着江婉的遭遇,她隐隐只觉得活该,再无其它。
门外看热闹的人看不下去了,江婉的惨叫实在太凄厉了,有人报了警,眼看江婉要被打死了一般。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哎,你们干嘛呢?这样会打死人的吧?”
“就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
声讨的人越来越多,好几个义愤填膺的男人想要冲上来,许四也听到了那句算什么本事,心里烦躁到极点。
自从许薇高三以后,整日笼罩在高三阴影下的又岂止是许薇,还有他这个望女成凤的爹。
手下人立刻和门外的几个人推搡了起来。
许四又踢了江婉一脚,江婉眼看就要昏迷,许四对着时漫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岂料时漫压根没有看他们。
而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手下和看热闹的人的冲突,眼看两个手下和几个男人推搡到了走廊上。
许四敏锐的觉得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时漫猛的一拉房门,立刻朝着将门关上后,拔腿就朝着安全通道跑。
那两个手下反应过来,连忙就要去追,却被缠住,许四猛的打开门,靠了一声,骂着几句脏话。
但堂堂混混头子又岂能去追一个小姑娘,愤愤的扭过头来,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江婉。
心里更是生气,冲着外面吼了一声:“行了,人都跑了!”
时漫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安全通道,几乎用尽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朝着楼下跑。
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时漫下了楼就急忙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只要有人,总会遇到那么几个好心人。
只要有一个好心人,时漫就不会出事。
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时漫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她根本就不敢回头看。
不敢停下,怕一停下就会被追上,然后被带向那个包间,逼着她给别人替考,逼着她把她唯一的未来拱手相送。
就为了区区十万块!
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十分钟,可能二十分钟,可能更长时间。
时漫只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呼吸不畅,肺部像是要生生的撕裂开来,时漫都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会爆体而亡。
再跑下去,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跑死!
这么一个停顿的功夫,时漫再也难以提一步,直接趴到了花坛边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