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无声,自时漫说出刑法两个字以后,余曼的脸就白了,别说那视频里,余曼的声音虽然不明显,但还是听到了她让人打时漫,扒时漫衣服的声音。
时漫冷眼看着,笑了笑:“还有,勒索罪,抢劫罪,阿姨,你说,你女儿这些行为,构成了什么罪?”
余妈一把抢过时漫的手机,时漫任由她抢:“别砸我手机,砸了你得赔,我备份了,砸了也没用。”
“这……这不是……这……”
时漫拿回手机:“随便吧,阿姨,你不是要报警么?报吧,既然你不相信这视频,那警察叔叔来了,也能够调取视频,看他们的也是一样的。”
余曼和余妈再也没了刚刚嚣张跋扈的样子。
余妈猛的抬头:“我女儿,我女儿还没满十八岁。”
“哦,没关系,现在量刑标准到底是怎样的,我们也不知道,要不你报警试试,让警察叔叔来给我们科普科普?”
康诚和三班班主任看着时漫三言两语就让母女二人偃旗息鼓,对视了一眼。
余妈一把扯过女儿:“我……我们不报了,反正……反正你……”
时漫冷笑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余曼,余曼被看得瑟缩了一下,朝余妈身后躲了躲:“不报了?这么简单?行吧,那我们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
时漫本想息事宁人,打就打了,她虽伤了,但余曼伤更重,但余曼竟然恶人先告状,那不让她们出点血,也不太对得起她才来津平一个星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众人的谈资了。
时漫缓缓的拉下口罩,口罩下半张脸,满是淤痕,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肿。
康诚一下子愣住,才看到时漫今天穿的竟然是长袖。
“阿姨,我这些伤又怎么算呢?你说,打架斗殴致人轻伤,又该怎么个量刑标准?身上还有,您要看看么?”
余妈看着时漫一张脸上的伤,似乎有些气急,扭身就用尖利的高跟鞋踹在余曼的身上:“你!逆子你!”
余曼尖叫着蹲下捂住小腿,哭着喊:“妈,我……我错了。”
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余妈不可能不管,看着时漫:“你要多少?”
时漫戴上口罩,看向康诚,眉眼稍弯,浅浅一笑:“康老师,我不懂这个,昨晚花了几百上千,后面治疗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您是老师,我听您的。”
那般人畜无害巧笑倩兮的样子,让在场几人都不自觉的背心冷汗直冒,康诚却只觉得心疼。
一想起时漫的身世,看到她一个小姑娘,面对这种跋扈的长辈,却游刃有余的处理这种事情。
可想而知,时漫到底经历了多少不堪。
看着余妈的眼神就有些恶狠狠的:“你自己看着办,若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调解,看看赔多少合适?”
说着,康诚拿过时漫的手机,点出收款码,直接伸到了余妈的面前。
余妈的手有些颤抖,本想赔个几百了事,但看这架势,几百是不可能的了,狠了狠心输了个三千。
时漫挑了挑眉,康诚手收回来了一些,余妈又连忙把数字改成了五千。
余妈赔了五千,心情很不好,又无可奈何,只能一边扯着余曼,一边在余曼的背上劈里啪啦的打着走了。
三班班主任有些难言的看了看时漫,又看了看康诚。
待几人离开,康诚刚想语重心长的和时漫讲几句话,只见时漫刚刚那人畜无害的样子立刻消失,又转为了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只对着康诚点点头:“谢谢老师,我先回班了。”
康诚在后面追着:“哎,时同学。”
时漫连头都没回。
今天他和另外几个老师要去七中批改试卷,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么一小会功夫都是抽出来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别的老师又一直在催。
只能又一次看着时漫的背影孤单的离开。
时漫头也不回的走了,余曼被余妈打着出了门的事在高三部引起轩然大波,时漫完好无损的出来,众人看时漫的眼神都变了。
江洲看着时漫那架势,怼了怼景行的手肘:“我说景哥,这可比你还要牛多了。”
景行斜睨了一眼,这种牛他宁愿不要,昨晚路灯下太昏暗,时漫一身伤,衣服碎成一块一块的,只能用背包来挡着身前的样子久久不散。
他看了视频以后,本来是准备今天去找那几个人聊聊的,但看时漫这样子,约莫是自己已经解决了。
才想起,时漫好像确实不主动麻烦别人,不求助,永远独来独往,之所以和景尘的关系好一些,也仅仅是因为景尘太黏人。
时不时的就去时漫面前讨人嫌,时漫没拒绝而已。
就连他这快做了二十天的房东了,看到时漫的时间也屈指可数,景姥姥几次想在门口等时漫,说是时漫毕竟救过景尘,想让时漫来家里吃个饭,都一直没看到过人。
她好像不需要朋友,亲人,同学老师的任何帮助,自己有事就自己解决了。
抬眸时漫刚好进班,所有人看着时漫的表情,略敬仰略羡慕的,五味参杂,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时漫只想平静又平静的度过这一年的高三,她只想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备战高考上。
她要想离开这淤泥,往高处爬,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她才能够自如的选择自己的人生。
至少不再受人桎梏。
景行定定的看着她,时漫皱了皱眉,眼带疑惑,景行慌乱的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时漫进班开始,自己就一直盯着人家看。
恩,看了个够本。
江洲满眼崇拜:“时同学,以后是不是得改口叫你时姐?要不漫姐。”
时漫:……
景行:“你不回你自己座位坐着,在我这干什么?”
江洲压根不理,拿着书就戳时漫的背:“哎,漫姐,你别不理人啊,你打架这么凶的么?教教我呗。”
江洲没什么恶意,只是想着时漫是景尘的救命恩人,又是景行的租客,还是同班。
时漫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想要搞好关系,嘴就有些贱,时漫挪了挪身子,不想理。
这人好呱噪,跟个老鸹精一样,呱呱呱的,好烦……
“漫姐,时姐,你理一下人,真的,我打架就不行,我听说昨晚余曼带了几十个人来,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全部撩翻……”
时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