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你没有来见我,所以我只好不请自来啦。”
焚歧双手抱臂,站在卫楚的身后,缓声道来。
“为什么不来找我?”
“真的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吗?”
焚歧极其专注的目光落在卫楚的背后,似要将她看穿看透。
卫楚方才问出那句话,已经是对他极大的配合,看他那个阵势,似要将这场对话进行到底。
她却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慢悠悠地谈论这些无关的事情。
目前,她只想知道柳花为何忽然自灭,以及她挖心背后原因是什么。也许找出其中的联系,她才能尽快找到哥哥的下落。
至于陆蝉声,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早就在封印焚歧时,她就发现陆蝉声与焚歧之间有着一层分辨不清的复杂联系,所以陆蝉声才能压制他。
“啊,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啊。”
焚歧许久等不到她的回答,轻叹一声,颇为惋惜地说道。
“那柳系的事情你也不好奇咯。”
卫楚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子,看怎么样能让伏溪清醒过来。她的手还未触碰到伏溪,就被焚歧拽住手腕。
她转头看他,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怎么了?”
他的眸光隐隐闪动,暗沉的光影中,有些发亮,如秋日层林尽染,红叶猎猎,万物都相形见拙。
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弯腰看她,柔顺的长发拂落肩前,落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一阵不可抗拒的痒意。
很快,他就放开了她的手腕,往后稍稍退开了一步。
“只是想告诉你,他没那么容易醒。”
卫楚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停止动作,继续检查着伏溪的状况。
说实话,她信不过焚歧。
前不久,他们还争锋相对,如今共处一个空间,平静地对话,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初见时,他分明还想杀了她,如今,谁知道是不是故作亲近,麻痹她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将珍怡阁的人全杀了?”
“哼,像我这种活该千刀万剐的大魔头,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显然这并不是他的真心想法,于是卫楚也不痛不痒地补刀。
“是啊,那我还要多谢大魔头不杀之恩。”
焚歧稍稍扭动手腕,目光随着她的动作变化。
“为什么会好奇一个妖的故事?”
“对你来说,难道这件事情解决了不就结束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卫楚将伏溪从池水中拉了上来,在房间里寻找着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焚歧跟在她的身后,其实也有些好奇她这样做的动机。
卫楚没有继续沉默,也不像他方才那样避而不答,玩笑般地随口找理由搪塞过去。她认真又诚恳地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人和妖一样,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总该有理由。”
“而不仅仅是案上公文潦草的一句总结,此妖凶残狠毒,犯下不可饶恕之罪,应当诛灭。”
焚歧有些意外,随即又很快地接受了,嘴边扬起一抹浅笑。
“你是这么想的?”
“嗯。”卫楚轻声应了一句,又埋头奋力找了起来。
焚歧见她左翻右翻都找不到衣服,伸出手从她头顶上的木柜中抽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见他那么快就找到了衣服,卫楚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但最后还是接过衣服,蹲下身,将衣服披到了伏溪的身上,想起见到伏溪的第一眼,不免增添了许多惆怅。
见她想要起身,焚歧向她伸出手,眉眼带笑,望着她。
“少主,不如让我帮你?”
“我很好奇,你的结局呢。”
焚歧眸中兴味颇浓,所提之事是心中肺腑之言,他彻彻底底地意识到,她与他所认识的梦岐洲少主迥然不同。
卫楚推开他的手,不明白他此番示好是什么意思。
他的想法变得真快。
“少主。”
焚歧柔声唤起她的名字,将她拉近身前。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卫楚眼前的视线被再一次剥夺,她心下一惊,被看透了吗?
随之而来的是意识被侵占的强烈痛感,卫楚闭眼忍耐着,她伸手抓住了覆在她眼上的那只手。
但也只是握住,并没有抗拒,她在犹豫着。
如焚歧所说,她是故意放任柳花侵占自己的意识,为的是了解柳花身上发生的事情。
“少主,可别那么容易就死了,你可是第一个救我的人。”
作为第一个救他的人,他会让她活到最后。
他要让这世界,为妖族所主宰。
到时候,这位梦岐洲少主的结局会是如何,他是真的很好奇啊。
每一次,她都是来杀他,唯独这一次,偏偏救了他。
是变数,也是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