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趴在陆蝉声的背上,挣扎着睁开疲累的眼皮。
想起昏睡之前的状况。
“白……粟……”
她费力地启唇,继续将那句不完整的话补完。
“没事……吧?”
可惜她还没等到回答,就再度昏睡了过去。
陆蝉声见她这副模样,加快了步伐,往梦岐洲的方向赶去。
等到卫楚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正沐浴在药池里。
药池周围的灵气充裕,有利于她恢复元气。
一场恶战让她的身心俱疲,短时间难以恢复。
轻微的响动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往旁边看去,是焚歧用的那把长剑。
长剑泛着红光,不停地颤动着。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把焚歧也封印在剑中。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她起身穿好了衣服,拿起长剑,走了出去。
推开门,就看见了守在门外的陆蝉声。
“陆蝉声,你怎么在这里?”
“你还好吗?”
陆蝉声紧张地问道,她的面色依旧苍白,让人不得不在意。
“没事。”
“对了,和我一起的白粟呢?”
白粟的妖力明显比焚歧弱,也不知道以焚歧那般置人死地的狠辣手段,白粟能不能承受得住。
“他已经没事了。”
“倒是你,昏迷了十一天。”
陆蝉声回道,拉住她的手,在她的身侧绕了个圈,眼中还含着忧虑。
他有些欲言又止,“不过……”
卫楚不明所以,难道是有什么别的事?
“白粟他身上一丝妖力的气息都没有了,而且他似乎变得比以往痴傻了。”
卫楚皱起眉头,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白粟来找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有些思绪尚不能理清。
“先去看看他。”
陆蝉声领着她去到了白粟住的屋子,打开房门,却没有看见人。
正在卫楚四处寻找人影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下来。
“小楚,小楚,你来看我了吗?”
话语中含着惊喜,卫楚抬头看去,就对上了一双璀璨的眸子。
可就在她看清了模样之后,还是忍不住抽动了嘴角。
谁能告诉她,这个簪红带绿的人是谁?
白粟的头上插满了女子所用的发钗,那满头珠翠晃得人眼花。
更别论,他还爬上了那么高的地方。
焚歧到底对白粟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了这样。
卫楚无奈扶额,语气软下来,慢声说道。
“白粟,先下来,上面危险。”
白粟摇摇晃晃地站在屋檐上,那模样就像醉酒的人,无法保持清醒,时刻都有可能跌落下来。
“上面很好玩,小楚,你也来一起呀。”
白粟没有乖乖顺从她的话,反倒越发地兴奋,还欢快地向她招手,示意她上来。
陆蝉声倒是对这个场面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地飞上屋檐,将其抓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滚开。”
白粟一直奋力抵抗着,张牙舞爪,不肯受陆蝉声的钳制。
见陆蝉声无半点反应,伸手抓起头上的钗子就要刺向他的手臂。
卫楚连忙抓住白粟的手,微怒,“白粟,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感受到卫楚愠怒的情绪,白粟顺从地不再动作。
转身跑到她的身侧,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
亲昵地蹭了蹭。
心满意足地挽着卫楚的手臂,轻扯着她的袖角。
卫楚不由得躲了一下,实在有些不习惯这样略显亲密的举动。
梦岐洲的家规向来严苛,她与父母之间都未曾像这样靠近。
卫楚偏过头,身子向外倾斜,将他的手轻轻拉下。
正在这时,笠日匆匆而来,脸色十分严肃。
他走至身前,俯身行礼。
“少主,长老们在议事堂等候,说是有事相商。”
“十万火急。”
卫楚先是侧身看了一眼陆蝉声,尔后将白粟推离身侧。
“少主,请。”
笠日侧身让出一条路。
白粟本想跟上去,却被陆蝉声阻拦。
面对陆蝉声凶狠的脸色,论武力,他又打不过,白粟的脚步堪堪停住。
他气得转头回了屋子。
拿起一个白玉花瓶就要砸下去泄气,可高高举起时,脑海中窜出了卫楚的身影。
“白粟,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那道冷声劝诫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回响,白粟默默地把花瓶放回了原处。
他往外看去,原本立在门边的那道青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白粟泄气地坐在床边,用力地捶打着被面。
小楚,都不来安慰他,只会凶他。
听到声音的陆蝉声凝了凝眉,不发一语。
他上次与卫楚失散,就被锁在一个黑暗空间里面。
他躺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
脑海中似乎有一道亲切的声音一直在召唤他,直到看到地上开出金色的花,他才从那种虚无混沌的状态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