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闻你在传召我?”
身后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粗犷的声音。
不用回头,纪游也知道来者是他一直想要判决的影卫首领陈录。
“是。”
国主已经醒来,纪游坐在刑台前面的座位上,单手握拳撑住下巴,手指轻敲桌面。
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陈录。
“陛下,这是……”
陈录半跪在地,目光惊奇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陌生少年。
“将陈录绑在这刑台之上。”
纪游轻启薄唇,低声命令。
国主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字一顿地重复。
“将陈录绑在这刑台之上。”
影卫听到命令,瞬间就开始动起手来,没有丝毫的迟疑。
陈录说的没错。
只要进入影卫,最终都会成为最听话的工具。
看着丝毫不顾忌他影卫首领的身份,目光凶狠,手段果决地把他绑在刑台上的两个影卫。
可不就是,最听话的工具吗?
“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陈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忍不住开口嘶吼。
“陛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纪游面对他的控诉和叫喊充耳不闻。
他站起身,走到了陈录的面前。
一只脚踏上刑台,将坚硬的锁链锁在他的脖子上,“啪嗒”一声,就紧紧扣住。
陈录的双手被紧紧地绑在木桩之上,整个人半躺着。
纪游又命令影卫将他的衣服全部脱下。
只留下一件薄薄的白色衣衫遮肤蔽体。
这冰冷的暗室,仅仅是寒冷的空气,就足以让他的身体瑟瑟发抖。
“下去吧。”
国主再一次开口命令,一言一行皆是按照纪游的设想进行。
纪游挥了挥手,那原本在暗牢之内看守的影卫就都退了出去。
“你是谁?”
“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陈录大喊着。
只是没有人会在意他说了些什么。
纪游的嘴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那些他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恨意,在罪魁祸首的记忆中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
陈录甚至都认不出他是谁。
“想不起来吗?”
“那就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纪游将手中拿起的那把尖利的小刀,放入盐水中浸泡。
随即一刀插入他的掌心。
“怎么能想不起来我是谁呢?”
纪游绕着刑台走了一圈。
另一把小刀又插入了他唯独剩下的一个完好的手掌。
陈录痛苦地昂起头,忍不住痛呼出声。
刀刺入皮肤的声音和他吼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从那不间断的撕裂粉碎的声音里,就能窥见他的痛苦。
然而行刑者只是充耳不闻,就像曾经的行刑者一样,流逝改变的只有时间。
站在刑台之外高高在上的旁观者的姿态从未改变。
纪游走动的步伐停下,站在陈录面前。
他一脚踩上刑台,手随意地放在脚上,阴沉又随意的目光放在陈录的身上。
“一。”
“二。”
“……”
“七。”
陈录一连叫出了好几个代号,却仍旧没能猜中。
纪游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他每答错一个答案,纪游就赏赐给他一刀。
陈录的眼睛猩红一片,恨不得将站在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而纪游只是随意地把玩着双刃刀。
随后举起刀插入陈录的脚腕处,引得他又是一段深长的痛嚎。
“十一。”
在喊到“十一”这个数字时,纪游停下了。
“我对你是不是太宽容了,毕竟你答错了那么多次。”
影卫以数字代称,十一是最后一位影卫的称号。
影卫内部每天都会刷新名单,为了活下去,只能将别人的称号据为己有。
纪游忽然失去了和他慢慢玩下去的兴趣。
直到现在,陈录的面上仍没有半分愧疚。
他将一瓢又一瓢的水淋在陈录的伤口上,最后一瓢重重敲在那插在脚腕的刀柄上。
陈录的面容因为近在咫尺的疼痛而扭曲着,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不想玩了。”
“你要干什么?”
陈录用力地挣扎着手上的铁链,眼中充斥着满满的不甘心。
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纪游身侧,俯首低眉的国主。
带着祈求,和近乎虚无的希望。
“呵。”
纪游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冷声暗讽。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不仅不会救你,还会杀你。”
纪游转身,在国主的耳边俯语。
“杀了陈录。”
他将手中的刀,递到了国主的手中。
陈录对国主向来忠心,唯命是从。
死在信任的人手中,是纪游给陈录的结局。
纪游从暗牢中走了出来,将国主和陈录一同留在暗牢中。
天已经微微亮了。
光线从那高大的宫墙上慢慢移上来。
落在他带着寒意的身上,一片阴影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