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长孙家的库房中还有一条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墨条的,那是张氏出嫁时,当成嫁妆一块送过来的,之后存放在了长孙家的库房之中。
长孙冲小时候天天喜欢在库房闲逛,毕竟这些首饰珠宝做工精美,在后世都要被放进玻璃箱,隔着玻璃看的。
如今他却能随便把玩,因此自从他会跑之后,有事没事就喜欢跑到库房玩耍。
可自从长孙冲手滑将这墨条摔成两块之后,库房有了小厮专门看管,库房门口也被贴了一条公告,长孙冲与狗不得入内。
长孙无忌则是很开心,那墨条他老早就想用了,可张氏一直不让,说要留到长孙冲结婚时,用这墨给长孙冲写婚书。
可如今这墨条碎了,自然也不合适了,墨条也就落到了长孙无忌的手上。
那几天,长孙无忌每天都要窝在书房里,用这上好的墨条习字。
库房门口的公告就是长孙无忌用那上好的墨条写的。
长孙冲将铅笔放进卷笔刀的槽口中慢慢转动,长条又均匀的木屑从卷笔刀中慢慢落了下来。
长孙冲右手握住铅笔微微的调整了几下,毕竟十几年没握过铅笔了,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黑色的笔尖在粗糙的白纸上滑动着,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墨迹。
“来你们试试。”长孙冲将铅笔递给了身旁的房玄龄。
长孙冲将房玄龄的手势指正之后,房玄龄便想着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等想写第二个字时,却被长孙冲给止住了。
“不能这么写这笔和毛笔不同,用这笔写字时手要放到纸上,因此这样写并不合适,很容易把手弄脏,而且还污染了字迹。”
“你试试从左至右,从上到下,一行行的写。”
房玄龄闻言点了点头。
中国古代从左至右从上到下的书写是有很多原因导致的,比如右为尊和汉字笔顺的特点。
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还是因为竹简,一条条的狭窄的竹木片穿在一起,自然而然便要求汉字从上到下书写。
而人们又习惯右手执端,左手展开,便形成了由左至右的书写和阅读习惯。
“这东西叫什么?”房玄龄问道,刚站起身,身后的秦琼便抢先一步做了上去。
“叫……”长孙冲忽的止住了话头。
铅笔是欧洲人发明的,取这名字是因为一开始,其里面便是夹着铅,后来在发现了石墨之后,才改成了石墨,但是名字没变。
如今再取这名字可就不合适了,长孙冲思索一番后认真道:“叫墨笔。”
“你个起名废。”李世民忍不住吐槽道。
“这不重要”,长孙冲摆了摆手道,“重要的是,这东西的造价特别的低。”
“我之前看煤炭不是黑色的吗,便想着能不能用这玩意还做墨条,最后发现不行,我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过年前几天时,我派去西域寻找矿物的家丁回来了,他带回了一种很特别的矿物,我将其称之为石墨”
“这种矿物和煤炭很是相似,但其不易燃烧而且较为坚硬,可我发现这东西能在白纸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但总不能直接拿着一块石头写字吧,于是我想了个法子,将它打成粉末,又混合上黏土,混合成泥之后,搓成长条晒干。”
“这东西虽然不能像墨条一样研磨成墨汁,但有个优点,那就是可以直接书写。”
“可直接握着又容易把手弄脏,因此我便想了个办法,在外面包上一层的木条,现用现削即可。”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有个最厉害的地方。”
长孙冲掏出一个紫色的小方块,在墨迹处轻轻擦了几下后,白纸上的墨迹随之消失。
“哈哈哈”,长孙冲岔腰,看着众人阴险一笑道,“此物名为橡胶,除了能擦这字迹外,还能擦去人的五官。”
“只要我拿着东西在你脸上随便擦上一擦,你的眼睛、鼻子便会消失,整个脸变得像这白纸一眼白。”
说完,长孙冲右手握着橡皮,朝着众人缓步走来。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毕竟这东西是从长孙冲这做出来的,众人还是选择了相信,齐齐后退几步。
包厢中本就不怎么大,还没退几步,众人的后背便撞在了包厢的墙壁上。
尉迟恭不自然的咳嗽两声道:“大侄子冷静,叔叔承认,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叔叔我向你道歉。”
众人齐刷刷的点头,朝小辈认怂不可怕,要是真少个眼睛,少个鼻子,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哈哈哈,你们还真信了。”长孙冲抱着肚子,乐不可支的在包厢的松木地板上打起了滚。
“给朕打。”李世民眼疾手快一把将这小方块抢了过来,然后朝着众人一挥手。
一帮五大三粗汉子便一窝蜂的压在了弱小又无助的长孙冲身上。
……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没死就起来回话。”李世民没好气给正躺在地上的长孙冲来了一脚。
他刚才将这东西到处擦了一遍,除了能擦这笔迹还,还能擦去一些污渍,擦眼睛、鼻子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长孙冲颤巍巍的爬了起来,这一帮人可是沙场宿将,又经常没事打孩子。
因此要问打哪里既疼,又不伤身体,他们可谓是了若指掌。
“这也是我一次意外的发现”,长孙冲端起茶杯抿了口水道,“你们先想想,为什么这笔能在白纸上留下痕迹?”
“因为这墨笔在上书写时,里面的墨被粗糙的白纸刮成了粉末,粉末落在了白纸之上。”秦琼举手回答道,刚刚众人在围殴长孙冲时,他便独自一人观察了好一会。
“厉害”,长孙冲比了个大拇指继续道,“于是我就想了,如果能将这层粉末弄下来,那白纸不就干净如初了。”
“可是我试了很多东西,什么布匹丝绸,骨胶陶瓷我都试了一遍,皆是不行。”
“你们也知道我的性子,遇见困难,果断绕开,实在不行,就地放弃,于是我也没继续纠结此事,天天该吃吃,该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