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又想被绑起来了?”李渊给了长孙冲一个脑瓜崩,后者吐了吐舌头,去挂鱼饵了。
“表哥,这真能钓到鱼?”李恪好奇发问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
李世民与李渊则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几个皇子则是蹲在冰窟旁学着长孙冲的样子,不停的上上下下动着鱼线。
“困了?”长孙冲淡淡问道,后者点点头。
“那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长孙冲笑道。
闻言李世民与李渊放下了茶杯,妃嫔们也开始轻手轻脚的打起麻将。
“相传啊,隋朝时有一人名为大回。”这个故事是他小时候从冯骥才的俗世奇人中一书看到的,此时此地讲述这个故事,刚巧合适。
“这人可谓是专攻垂钓,用一个竹竿子作鱼竿,纳鞋底的绳子作鱼线,上面再拴上一片鸽子羽毛作鱼漂。”
“就凭这些东西,他想要哪种鱼,就专上哪种鱼,还能钓完公鱼钓母鱼,成对的钓。”
“像咱们钓鱼是凭运气人家可全凭能耐。”
“那钓鲫鱼的红虫儿,好赛线头,只要钩歪便是一摊红水,直接废了。人家却能全放嘴里,想用的时候,直接拿鱼钩,往嘴里一挂,诶,您猜怎么着,保管穿的漂漂亮亮的。”
李愔瞅了瞅碗里的侍卫准备的鱼饵,还没说话,李承乾便是一巴掌拍了上去。
心里不自觉的幻想起,李愔塞了满满的一嘴虫子,顿时又是一股恶寒,又给李愔来了一脚。
“他们当地有个风俗,就是过年时为了行善积德,便放生鲤……雪鱼。”长孙冲看着李渊扬起的巴掌及时改口。
“放鱼时,要在背鳍上拴一根红绳,如果第二年还能抓到,就再拴一根,以此类推,相传那背上拴着三根红绳的鲤鱼,放到河里,可以跳龙门,放生的人便可以获得福禄寿财。”
“可这却难若登天,栓一根的在鱼市上还能看见,栓两根的,只能找船上撒网的人家定,那拴上三根的,只能找大回。”
“大回有一双神眼,能看清水下的鱼,于是他便在那些鱼经常游过的地方抛个面团,面团比栗子大点,小鱼吃不下,大鱼就能一口一个。”
“十天半个月后,再在鱼钩上团个面团扔下去,一勾一个准,不过这只能钓到两根红绳的,三根红绳的鲤鱼,就是吃屎,也不敢 吃面团了,那你们猜怎么办呢?”
“诶”,长孙冲双手一拍,“就用小孩子的巴巴作鱼食。”
李愔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几个皇子一拥而上,教育了一番。
他们钓鱼可不是为了什么放生,可是为了自己吃的,。
众人幻想了一下,吃了李愔用如此方法钓上的鱼,又是隐隐作呕,下手愈发重了些。
“最后呢?”李渊好奇道。
“他为了永远有鱼钓,小鱼不钓,等它长大,母鱼不钓,等他产子,周围的人都称他为鱼绝后。”
“有一年夏天,他钓了一天的鱼后,吃饱肚子喝足酒,迷糊糊的往家走,直接趴在地上睡着了,被一架马车压死了,衙门的人一查,竟发现,那马车上拉了一车的鱼。”
“嘶~”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是鱼绝后啊。”李承乾感叹道。
“这就叫能人死在能耐上了。”李世民无奈摇头。
“故事好听吗?”长孙冲转头看向几位皇子。
皇子点头。
“有自己的想法吗?”
皇子点头。
“行,回去后交给我一篇文章,题目就为闻大回故事有感,作为这次游玩的功课,三天后检查。”
皇子点……啥子,功课?文章?表哥你做个人好不好呀。
“怎么了?”长孙冲看着皇子们一副天塌的表情,虽心中极为舒爽,但仍装作一脸严肃道,“道理往往蕴于万事万物之中,你想想,如果你们每做一件事,就会反思,想想自己学会了什么,日积月累下来,会有多大的帮助啊。”
李世民、李渊与众妃嫔认同的点点头。
“行,就三天,三天后交给朕。”李渊一锤定音。
众皇子满脸哀伤,特别是李承乾,弘文馆的课是停了,可他太子东宫的课没停啊,他今天可是承诺功课翻倍,才请下来的假,玩着玩着,又竟然多了一项功课。
李承乾攥紧了双手,一支笔,一盏灯,一个夜晚,看来要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大唐速度了。
“上鱼了,上鱼了。”李世民眼疾手快,攥住了鱼线,慢松快提之间一个一斤多重的鲫鱼被拽出了水面。
“哎呀呀,怎么朕是第一个钓到鱼的啊”,李世民感慨的连连摇头,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朕可没怎么钓到鱼,也没听说过什么关于鱼的故事啊。”
李渊和长孙冲气的脸有些发青,这赤裸裸的嘲讽,前者有事没事喜欢在御花园的池塘里甩根鱼竿,后者则是刚刚讲完故事,嗓子还干着呢。
“哎呀,我可没说您二位,您二位可不要对号入座啊。”李世民摆摆手。
李渊愤怒中带着惊讶,这小子胆子是真大了啊,还敢这么说朕。
长孙冲则是死死地盯着鱼钩,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不仅不会空军,他还要狠狠打自己这个无良姑父的脸。
……
“皇后娘娘”,钱明撩开帘子走到长孙皇后的身边道,“厨房问这边什么时候开饭。”
“再过半个时辰吧。”长孙皇后看了看正在角力的三人,和一众生无可恋,已经在思索文章怎么写的皇子们无奈道。
她也是无语了,长孙冲也就算了,虽然已经很成熟了,但毕竟年纪还小。
关键是太上皇和皇上二人也玩上了。
长孙冲偷李世民鱼饵时,李渊帮着掩护。
李渊和长孙冲喊打喊杀时,李世民扽扽长孙冲的鱼线。
什么远交近攻,假途伐虢,玩的一套一套的。
虽然他们都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过显然没什么用,看的围观的众人时不时的眼角抽抽,又不能明说,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