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今日,白且歌给夜君黎下了帖子,说在国师府摆宴,酬谢夜君黎这段日子对皇上的照看。
夜君黎最近照看刘承渊确实很辛苦,辛苦到他感觉这两日才过了两天幸福的清净日子。
“王爷。”侍从在给夜君黎穿衣衫的时候顺便报告,“据报,皇上被安排进国师府之后,大皇子往府内安排了一些细作。大皇子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国师府。”
“知道了。”夜君黎神色淡淡。
这时,宁夏夏也出现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件华美的紫色裙子,头戴银色坠饰,整个人高贵又不失灵动,让人眼前一亮。把侍从也给看呆了。
“好看吗?”宁夏夏转了一个圈儿,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清丽灵动。
夜君黎的瞳孔亮了亮,拉着她上了马车。这么漂亮的人儿,他可舍不得让别人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他要把人拉到自己的马车里去看。
马车往国师府而去。
一路上,宁夏夏趴在马车的窗户上吹风,几个调皮的小孩子看到这样的美人姐姐,追着马车跟她玩闹,宁夏夏也很大方的跟几个孩子打闹。完全没有倨傲的架子。
夜君黎忽然觉得宁夏夏和自由自在搭配起来,才更符合她的心性。
到了国师府。国师府外已经停了许多马车,看来今天来的人不少。
岳伯早已站在门口等夜君黎。见夜君黎来了,他内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又带了几分高傲。
夜君黎牵着宁夏夏下了马车,岳伯没有上来搀扶,只是说了一句:“恭迎王爷。”那分寸的拿捏着实让人讨厌。
宁夏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国师府三个字,对夜君黎说:“国师府,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话落,拉着夜君黎又要转身回去。
岳伯脸色一白,忙迎了上来:“没错没错,今天国师府请宴,王爷来的正是地方呢。”话落,就伸出手臂来要搀扶宁夏夏下来。
宁夏夏冲他翻了一个小白眼,没搭理他,兀自跳了下来。
夜君黎带着宁夏夏一同走进了国师府,小风吹来,宁宁夏夏身上的银饰轻轻摆动,发出轻盈的丁郎丁郎的声音。早已坐在国师府前厅的官员们纷纷往声音的来处看去。
立刻被宁夏夏的穿着给惊呆了。今日的她站在夜君黎的身边十分高贵,那容貌气质搭配夜君黎却是丝毫不逊色的。
而同时。
白且歌和夜伯正坐在一间暗房里。
白且歌浅浅的抬起头来,目光狐疑的看向夜伯:“丞相是什么意思?”
夜伯刚才来的时候发现了白且歌在府内埋伏有暗卫,所以他想把自己的想法跟白且歌说一说,他正色说:“国师,我的意思是夜君黎暂时不能杀。”
白且歌冷笑一声。觉得夜君黎是真的厉害,他就走了这短短几月,不仅收买到了皇上的心,现如今居然连夜伯的心也收买了。
要知道夜伯忠心不二,可是之前向先皇献上大义灭亲之计的人。
白且歌深沉的眯了眯眸子,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丞相讲来听听。”白且歌说。
“国师,在你未回来时,我与夜君黎的实力相差太大,为了先稳住局面,护住皇上,我曾用过拉拢夜君黎的办法,让他也成为辅政大臣之一,这办法当时的效果不明显,但是现在有了苗头。”
“哦?”
“夜君黎已经很久没有对皇上有敌意了,他甚至动手对付了那几个心思不纯的皇子。”夜伯说,“依我看,与其贸然动手,也未必能杀的了夜君黎,倒不如观察看看,或许他真的有意转好。”
白且歌听的忍不住冷笑,他抬头看向夜伯:“或许,丞相把皇上的姓名和大凉国的未来压在或许这两个字上?”
夜伯微微一怔,被他这样怼,脸色有些不好看。
“丞相,夜君黎是你的儿子,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斩钉截铁势必要杀他?也忘记他是怎么持剑上朝,让整个大凉国的朝堂人人自危?这样的人,你觉得他能变好?换句话说,他如果真的要真的变化,总要有一些关键的原因或者是关键的人物在推动。你觉得你能推动的了吗?还是你觉得谁能促使夜君黎改变,嗯?”白且歌说。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夜伯,他的第一反应想到了宁夏夏,或许宁夏夏真的有促使夜君黎改变?想到此,夜伯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依我之见。夜君黎还是暂时不杀。”夜伯再次强调自己的观点,而且口气很笃定。
白且歌说:“夜丞相,之前你照看皇上多日,也算是辛苦了,现在皇上既然已经到了国师府,那就由我来照看吧。”
白且歌这话是去他的权了。夜伯表情不善,转身要走。
白且歌又加了一句:“夜丞相最近在家休息一段时日,指挥其余几位辅政大臣的权利我先代丞相使用,等丞相休息好了,自会还给丞相。”
夜伯冷冷的皱了皱眉,拂袖而去。
他心想,要杀夜君黎你们就杀,夜君黎要是能被那几个暗卫杀的了,他就枉为夜君黎他爹!
前厅。
夜君黎坐在堂下,很安静的喝着茶。他背后的一众大臣感觉十分奇怪,感觉夜君黎今天身上的杀气少了许多,而且按照往常他都一来就很嚣张的坐在主坐上,今天居然坐到下面来了。
夜伯说夜君黎变了,难道这话是真的?
殊不知今天夜君黎不坐上去的原因是因为那里的位置只有一个,坐不下他和宁夏夏两个人……
而且,众臣也发现,夜君黎人好像也变温和了。他全程都在给宁夏夏剥虾,而且他剥的很认真,剥一个给他身边的宁姑娘喂一个,压根就没有注意其他人的神情。
怪了。
众臣觉得奇怪,这夜君黎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是真的还是假象?
就在大家感觉非常奇怪的时候,白且歌走了进来,他的眸光先是一亮,看到了一身紫色长裙的宁夏夏。少女素装就很漂亮,更别提今日是精心打扮的华美装束。
他见她张开檀口,让夜君黎喂汤,随即又向他轻轻一笑。
两个人那甜蜜的样子,说宁夏夏只是混到夜君黎身边这样的话,白且歌自己都不信。
这两人之间势必是有感情的。
白且歌敛了敛目光,再抬起时已经满是沉静,他坐在主坐上说问:“摄政王,今日的食物味道如何?”
“好吃。”宁夏夏迫不及待的回答,别人都没开始吃,她都快被夜君黎给喂饱了,当然好吃。
看她一张小脸吃东西吃的鼓囊囊的,那可爱的样子白且歌的唇角也勾了勾,随即他恢复平静,对夜君黎说:“这两日皇上来到国师府,多次提到王爷的别苑,看来王爷这段日子对王爷真是用了不少心。”
“本王运气好罢了。”夜君黎口气轻轻,“当时那种情况,皇上无人依靠,只能依靠本王,所以本王稍微对皇上好一点,他就放在了心上。”夜君黎轻描淡写,“但事实上,也没那么好。”话落,他就又继续给宁夏夏投食了。
众臣一阵唏嘘。夜君黎就是夜君黎,一句当时无人依靠,又把在场所有人给骂了……
白且歌却是不急不缓:“摄政王谦虚了,关于照顾换上的事情我今日邀请摄政王来,确实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
夜君黎的手指微顿,冷冷的抬起眸子来。
“我听说皇上在别苑住的这段日子里,你曾经把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可有此事?”白且歌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