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黑影还没倒下地,就灰飞烟灭。
老顶呆呆地望着陈默几人,嘴唇都在哆嗦:“你们,难道你们就是......天上下来的神人?”
“神人?”陈默笑了笑,“大爷,我们不是神人,就是略懂些驱邪灭鬼之道而已。”
“驱邪灭鬼,不是神人是啥?”老顶激动地话都有些说不清楚,“我就说,好端端的我们村咋就突然来了外人,原来你就是老天爷派来救我们的啊!”
“这......”
“老早以前,就有个道士说我们这要遭灾,不过运气好的话,会有神人来救我们!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知道了,那老道士是有真本事的啊,他说的事全都变成真的了。”
老顶紧紧地抓着陈默的手。
“你们就是我们村的救星啊!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救我们了......”
说着说着,他抹起了眼泪。
陈默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当成了神人。
“老顶大爷,那个老道士长什么样?”陈默又问。
“头发胡子都是白的,挺像那么回事的,路过我们村的时候,在这讨了一口水喝,然后就说了那些话。一开始我们只当他是骗子呢,这花招不稀奇嘛,先说你们这有灾,然后说他能化解,辫子法子向人要钱。谁成想,那是真道长呢。”老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难道是摘星道长?”陈默若有所思,摘星道长算天机,是有这种本事的,不过这不是此刻的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爷,那鬼物有多少?”
“这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每天晚上都会来,谁家门被敲了,就会被那个鬼吃掉。”老顶打了个寒颤,虽然鬼已经被陈默几人消灭,但那种恐惧不会因此立刻消失。
“每天都来?”
“是啊,每天吃一个人,就剩我们几个老家伙了。”老顶深深地叹气,“本来村里人就不多了,我都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没成想......”
“大爷,今晚看样子不会有鬼了,我们去屋里聊吧。”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好,好。”
老顶领着陈默几人回家,他心情很激动,本想马上就把村子有救的好消息告诉其他人,但陈默说,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鬼,先别高兴的太早。
其他老人虽然听到这奇怪的动静,但没人敢出来看,他们只希望能活过今晚。
回到老顶的家,老顶点了一根蜡烛,搬出所有的板凳。
“我这屋子太磕碜了,你们将就坐。”老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的,大爷,你详细跟我们说说,村里是从什么时候发生这种怪事的。”陈默没有点出老顶这些村中老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鬼魂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就能像生前一样保持正常,可一旦发现自己已经死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概是3个月,还是半年前?记不清了。”老顶回忆着道,“突然有一天晚上,那东西就出现了。那天晚上村里没几个在睡觉的,听到了那东西的脚步声,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遭贼了,没当回事,因为我们这穷地方,哪有东西给他偷?不过后来,我们又听到了敲门声。”
“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了,哪有小偷会敲门的?我心里好奇,就开门过去瞧瞧。”
“被敲门的是老登家,他门口有个特别高的影子,看着挺吓人的。”
“我本来想去问问那是谁,但老登开门了,他披着衣服,提着灯照向那个黑影,问他是谁。”
“怪的是啥,灯照在那个影子上都照不出来他的样子,就是一团黑的。”
“老登还没看清楚,那个黑影就一把抓住老登,然后一口就咬断了老登的脖子,咔嚓咔嚓几下就把老登吞下去了......”
说到这,老顶用手捂着激烈起伏的胸口,缓了一会才能接着说下去。
“我当时吓得站都站不稳了,那个黑影吃了老登后,还在转着脑袋到处看。我猫在地上,用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过一会,我就听到脚步声走了,壮着胆子朝四周打量,那个黑影没了,我这才两脚发软地跑回家里。”
“我一直在家里躲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我才敢出门......我多么希望昨天是一场梦,我跑到老登的家里......他家没人,只有那盏灯落在门口......”
老顶垂下头,抹了抹眼泪。
“从那天后,村里每天晚上都会响起那种脚步声和敲门声,村里的人越来越少。”
“大家都知道,但谁也不提。提了又能咋滴?还不如高兴一天是一天......”
“昨天晚上我以为我会和老登一样,没想到我比他运气好一点,等到了你们。”
老顶满是唏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为死去亲邻的悲痛。
陈默却从中听出一些矛盾的地方。
“大爷,你们村一共有多少老人?”
“多少?没多少,就21个。”老顶不知道陈默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如实地回答。
“那只鬼是每天晚上都来,都要吃掉一个人才会离开吗?”
“是啊,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不太对。”陈默摇了摇头,“你们只有21个人,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每天晚上都会少一个人,人数根本不够啊。”
“啊?”老顶呆住了,他从没想过这点,“这,这......是我记错了?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看到那个鬼吃人的,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听到脚步声和敲门声。”
“也许吧。”陈默没有再逼问下去,心中若有所思。
“算了,反正那个鬼已经死了,今后我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终于能睡个好觉了。”老顶摆摆头,不愿意想太多,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丝苦中作乐的笑意。
“小伙子,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明天一早,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几个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