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良暴怒了,这是秘辛,但他却听着恶心,太恶心了。
老周就是在故意恶心他。
他拳头握紧,身上两仪阁法袍陡然出现。
老周身体朦胧拉开了跟叶秉良的距离,叹息说道,
“唉,我怎么说,都给你当了半年门徒,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说完老周就消失不见了。
本以为家里有人联系他,是一件好事,但老周这条狗对他的态度,也反映了家里对他的态度。
他重新回到店内当这个店主,看来并没有错。最起码,自己还能活着,还能苟延一段时日。
叶秉良攥着拳头,站在车旁边,跟雕塑一般。
不知道多久之后,一双手在他前方晃动,他这才醒神。
来人是叶苏玲。
叶苏玲还提着一台新笔记本。
叶秉良锁着眉头看一眼叶苏玲,
“别一天跑这里。”
叶苏玲举起手里的电脑包,“打联盟没有队友,真没劲,给你买了一台笔记本。”
叶秉良紧绷的脸松弛,“多少钱,我给你。”
他不需要什么电脑,他也没有什么心思玩游戏。
叶苏玲,“送你了,上次那一堆二手家具挣了你两万。”
叶秉良,“那么多实木家具,你多少钱买的?”
叶苏玲耸肩,“你买那些新的实木茶台,一套也不止三万!但那是处理,我六千块,连运费都包了。”
叶秉良,“原来这样啊。”
上次那些实木家具,他手摸一把,就知道那茶台一套都不止三万。
但他却没有问花子价钱。反正叶苏玲不差钱,他是能省就省。
今天看到叶苏玲又送笔记本给他,他才决定补偿一下叶苏玲。
朝着兜里摸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钱包丢了。
把笔记本拿过来,也没有拆包换,放入车后备箱,
“别在这里久待。”
之后取了一根烟叼在嘴上不说话了。
他父亲死后,他连麻将桌都没有离开。
他母亲死的时候,他连遗言都没有耐心听完。
他爷爷死了,他只是觉的有些慌乱,但有他姑姑在。
每个人都觉的自己不可或缺,可是多少丧事的葬礼上,孝子贤孙都是跟来往宾客举杯换盏,有说有笑。
大概这就是现实吧。
而安休甫死了,他感觉到了世界末日。
感觉到了生无可恋。他想让自己再安静一会儿,让自己适应安休甫的消失.......
叶苏玲脸上笑容没了,也靠着车站了一会儿,突然转头说道,
“这电脑八核的,比我用的那台电脑配置还高。”
叶秉良,“你大半夜逛电脑城去了?”
叶苏玲,“本来是给他买的,买了很久了,但一直没有送出去。”
她每次看到安休甫那个得瑟样子,都想打击一下安休甫的嚣张气焰。
叶秉良目光看向了路对面越野车,眼里突然出现了光芒。
这辆车被安休甫停回紫观云水城了。
但发现车里坐着的是苏禹敬,他眼里的光芒再次黯淡下来。
叶秉良淡淡开口,“他应该察觉到一场暴风雨要来了,为什么不躲躲?”
叶苏玲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转身看向店内,“赵青果呢?”
叶秉良,“别怪她,她只是那些老鬼的一个传声筒。”
叶苏玲,“传声筒?她就是一个鱼饵!”
要不是赵青果,安休甫会一天跑这个店内?会被人抓住本尊?
叶秉良,“她不在店内,昨晚就回家了。”
之后两人又靠着车沉默,叶秉良也没有再催叶苏玲离开。
现在也就一个叶苏玲会陪着他,他也需要有个人在他旁边。
隔了一会儿,叶秉良说道,“你姐知道安休甫出事了?”
叶苏玲,“我跟她说了。”
叶秉良,“本来昨晚根本不需要那个张仕朴出手的,但安休甫救人时候,那个官时鸣突然对安休甫下手。麻痹的,安休甫在救他女儿,他却暗中对安休甫下手,我艹他麻痹的,这世界披着人皮的畜生真多!”
叶苏玲一脸诧异,“他怎么没跟我说?”
叶秉良,“说什么?官时鸣跟简丙寿一个层次,他有三头六臂,敢出现在官时鸣跟前?”
叶苏玲,“那么厉害,他自己为什么不救赵青果?”
叶秉良,“怂逼一个!艹他麻痹的,每年来绥原,来了屁事不过问,我艹他麻痹的,我艹他麻痹的......”
叶秉良骂到最后,眼泪忍不住朝外喷涌。
官时鸣第一次出现,他姑姑以为是府门官家的人。
还跟动过手,但是自己姑姑居然不敌这个官时鸣,再准备大打出手时候,这才有人告诉叶如燕,那人叫官时鸣,清远道监台的魁首。
后来官时鸣每年都会来函西,每次来,他也都知道。
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居然会跟自己母亲有关系,而且生了赵青果。
叶苏玲拍拍叶秉良的肩膀,“别哭了,振作一点。这并不是什么意外。”
说完叶苏玲也沉默着。
昨晚昏迷之前张仕朴那句话,还在她脑海萦绕着。
“你不是让我杀他.......”
她一直都不希望安休甫在这个圈子里,也不希望别人欺负安休甫,更不希望安休甫活的太累,她可怜安休甫,可是安休甫那个样子,根本不需要她怜悯。
安休甫霸占着一半刑堂,霸占着一个阴籍,得罪了两仪阁所有势力,她一直都知道,安休甫就是个人实力就是成了尸王,结局也是死!还有比两仪阁更高的天存在吗?
函西两仪阁阁主现在没有选出来,选出来了,就是函西两仪阁阁主杀不死安休甫,但安休甫的存在,已经挑战了两仪阁的威严。即使御尸门白静君当了掌门,两仪阁让御尸门尸王甚至不化骨出手,御尸门能忤逆吗?
这就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她崇拜安休甫,也怜悯安休甫,也对自己和安休甫更进一步,犹犹豫豫。就如她早就想明白的那个道理一样,安休甫不复杂,复杂的是安休甫接触的这些人。
叶秉良反反复复,她何尝不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至于她姐,她真的希望能跟安休甫发生点什么。
可是这个姐,正常人,谁刚对她负责?那性格怪异的,连自己都受不了。
叶苏玲眼也湿润了,她抬手擦擦,“我早就预料到了,我,我可以接受的,这只是短暂的。”
她在说什么?她在说服自己,客服暂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