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甫眼珠变成黑色,身后模糊的脑袋不见了。
离的镜子再近一些,抬手用力擦抹一下镜面,透过镜子,赫然发现,自己眼珠中间出现一条金色的线。
仔细凝视右眼内的金线,总觉得这一条线内有东西。
随着他专注的凝视,金色的线,变成一条细长的裂缝,裂缝中是一个雪白的房顶,还有一个方形吸顶灯。
身体毫无征兆传来一阵虚弱感,耳畔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照镜子,照镜子啊.....”
身体一个哆嗦,一个回旋身体贴到墙壁上,与镜面平行。
同时紧闭双目。
安休甫等了一会,猫着腰,闭目出了卫生间。
紧锁眉头,在客厅内点燃一根烟。
自己眼珠金色的缝隙中,看到的是沐竹村的出租屋。
怎么会看到沐竹村的出租屋?而且还有一种非常熟悉的虚弱感,犹豫好一阵,他闭目再次集中精神想着自己眼里那条金色的丝线。
短短十秒钟后,他猛然身体朝后踉跄几步,但很快重新站稳。
他明白了,瞳孔里这一根金色的线,是连接着自己的身体,自己原来的身体!
而且刚才他察觉到自己旁边有人,一直在催促自己去照镜子!
那个木季初是不是任务中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连抽好几口烟,他有些不安,如果木季初如果成了一具腐尸,自己会不会真的会死?
他觉的有可能,砚台他已经交给那个娘娘,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和木季初身体换回来的。
那个娘娘是嫌麻烦?还是有预谋的把他所有活路都堵死?
不行,不能瞎捉摸了。
扔了烟,朝着门外走去,他要先去处理木季初那边的事。
木季初那边关系到他明天是生是死。
刚出单元楼,肥肥嘴里叼着比它身体大三倍有余的猴子从墙外跳进来。
安休甫有些震惊,这猴子白长这大个了,震惊之后,安休甫突然试探的问道,
“肥肥,能把那个木季初变成一个猫奴吗?”
肥肥叫了丢掉这猴子,叫了一声。
安休甫居然懂了,这肥肥很兴奋,而且同意了。
安休甫说道,“去沐竹那个出租屋,先把他变成一个猫奴,我晚点赶过去!”
肥肥叼着猴子转身腾空又跃出院墙......
安休甫瞅瞅院墙高度,感慨这肥猫的神秘。
猴子出院墙是爬树出去,而肥肥叼着猴子的尸体,都能轻松跳跃二米多高......
何星浩的家的危险基本解除了,他接下来就该杀人了,而且开始杀人后,就不能停下。
半个小时后:
安休甫从印刷厂里走出来。
那个翟长槐住过的宿舍里,看门老头,脑袋被砸了个稀巴烂。
他的前方是刚被他重新掩埋到墙皮里面的相框......
之后回到矿机宿舍,继续寻找让翟长槐长生的那件信物。
那个信物必须在何星浩的老巢里,因为那个信物不能长时间佩戴在活人身上。
重回屋内,按照何星浩开门的顺序依次打开房门。
第一个卧室门,空无一物,进屋转一圈,除了墙角有一些苍蝇尸体,没有任何发现。
第二个卧室房门打开,同样空空荡荡,抬脚迈入检查,迈入房间内的刹那,窗口上一面八卦镜发出一道光,安休甫大脑瞬间空白,身体朝前扑倒......
........
沐竹村出租屋内,木季初呆呆躺在床上。
“照镜子,照镜子啊......”有人在他耳畔反反复复重复这一句话。
他照不到镜子,因为他起不了床。
也不想把最后的力气用在照镜子上,他嘴角一直含着微笑。
他在通过安休甫的记忆,想着叶于蝶的一切。
这挺好的,一辈子有这么一个女孩默默的爱过,活得很值。
他其实很累,早该闭眼,但是他真的不想闭上眼,因为他不想停下回忆,在他的记忆几乎定格在凌晨路灯下看到殷梦蕾的那个瞬间时候。
突然一只猫落在了他的身上。
“喵------”一声猫叫。
他猛然瞪大眼,接着他的双目与一只肥猫对视。
十几分钟后,木季初蹲在床边,满脸鲜血,啃食着一只猴子....
不过他的眼珠跟肥肥的瞳孔一般无二,是金色的瞳仁,只有上颚两颗虎牙裸露,与安休甫那青面獠牙相差甚远......
.....
余晖普照,服装店门口,于世静面朝苏禹敬站着,一脸愧疚。
苏禹敬脑袋转向一边,眼角挂着泪水,于世静亲自跑到服装店,而且站在她前面,她就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不想听,只想哭。
眼泪跟断了线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两人其实从见面都没有说一句话。
朱三都拿着盒饭走出来,放到苏禹敬旁边的桌子上,叹息一声,
“唉,人生就是如此,一辈子总能遇到几个猪一样的队友。”
苏禹敬看向朱三都,“你还有办法没?”
朱三都难的认真,“妹子,要是咱们五年前认识,你们的事,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别说一个叶朝雄,就是十个叶朝雄,也不够哥哥我打!”
苏禹敬擦了眼泪,语气加重,“我想离开这个店!你能帮她,能不能也帮帮我?”
朱三都摇头,“小蕾跟你说过了,那法子只能用一次。你也懂得,什么叫一力降十会,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高血压、高血脂、脂肪肝啥病都有一点,就是没有一点道行。”
说完重重叹息一声站起来,朝着店里走去。
苏禹敬目光落在于世静身上,
“说说吧,为什么会失败?你们那么多人,为什么打不过一个叶如燕?”
于世静说道,“叶秉良公司负债累累,损失了近千万,我理解赵银珠的想法,她不想折腾了,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也是为儿子过得更好.......”
苏禹敬的手指几乎陷入躺椅的扶手内,额头血管几欲爆裂,
“蠢货!蠢猪!脑子进了多少水!我们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就算他儿子负债几个亿,又能如何?可是就算少了她一个,也不至于失败吧?”
于世静拍拍苏禹敬的肩膀,“叶秉良是叶朝雄的亲孙子,我们都被骗了!”
苏禹敬笑了,然后打开了朱三都拿来的盒饭,
“我饿了。”
之后就开始吃饭,吃的狼吞虎咽,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了。
她也不知道吃完这一顿,她有没有下一顿,所以她必须把饭吃了。
于世敬默默的坐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有些怜惜的盯着苏禹敬。
殷梦蕾给苏禹敬换了一杯热水出来,然后低声说道,
“姐,看开点,你当下该想的不是叶家的事,而是店里的事。”
“你别乱了方寸,你看看安休甫,他做事从来不会抱怨,把马蝉都逼疯的那些事,都被他一个人解决了。”
苏禹敬顿了一下,淡淡说道,“狗屎运,以后别在我跟前提他了。”
殷梦蕾不说话了。
但是苏禹敬在评价过安休甫之后,突然不想吃饭了。
因为殷梦蕾的一句话,将她对安休甫的所有偏见都震了个稀碎。
乳胶厂的找手臂的女鬼,还是涧河村的敲门声,或者三井大厦,甚至安休甫被邪神追杀。
但安休甫好像从来就没有看到如自己这般慌乱。
这是她第一次觉的自己不如安休甫。
从椅子上站起来,“姐,你回去吧。没事的,失败就失败了,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说完猛然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朱三都,眉毛一挑,
“老色鬼,再盯着姑奶奶看,姑奶奶把你眼珠挖出来!”
朱三都呵呵笑道,“别诋毁我的人品,我只是欣赏,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于世静盯着空荡荡的店内,“他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