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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神游物外的苏予韵,沈余申转身飞一般转身离开。

而凭栏边上的苏予韵还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那是对于过往的留恋和暗悔。

是长阳河畔的与君相识,是坠崖那一刻的一眼此生,是伤病时刻的不离不弃,更是新婚的“结发簪花配君子”……

红霞虽已配君子,金簪难定三千丝;一心仍记旧时故,两情偏作天涯别;此生已是君恩负,唯有轮回赠相思……

长风过身方觉微冷,回眸两宽才知情深;那年的桃花和少年终究回不去,剩下的唯留悔恨与愧疚。

苏予韵紧攥着那根簪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只是此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她苦笑着将其收入袖中,转身离开玄月楼。

……

铁蹄入雪深,四野惊万物;北风嘶悍马,金戈过长空……

北境某处官道上,上万匹战马极速飞奔在雪地上,朝着同一处方向赶去。

马上身着兽皮汉子兴奋挥舞长鞭,腰间两柄弯刀散发出无边寒芒。

另一边的北境边关处,同样有上万兵士整装待发。

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迎着落雪身上的甲胄更是戾气大盛。

踏踏……踏踏……

北纤太子拉着缰绳在队伍前来回巡视,每经过一处他便点点头。

望着精神抖擞的太子,统领叶恍粟牵着马来到他身前。

“太子殿下,要不您跟弟兄们讲两句?”

北纤太子扫了他两眼,点头同意并在马上给他行了个礼。

随即他转身面向士兵,高声喝道:“弟兄们,此番南下可有决心一举夺下安陵城,壮我北纤国威?”

轰……轰……轰!

上万士兵枪柄齐齐砸向地面,引得大地隆隆作响。

“北纤威武!北纤威武……”

无数将士放声怒吼,还在犹豫是否落下的白雪纷纷避让其声势。

锵!

北纤太子对此很是满意,挥手抽出腰间佩剑。

“飒飒兮慨以歌,熊熊以为威兮出北关!将士们如今正是尔等冲锋建功之时,待到尔等归来孤酒水赏银管够!”

北纤太子说得豪迈,但也知此乃一轮苦战,将士出征前画饼乃是在正常不过的操作。

“杀!杀!杀!”

边关之外,兵士喊杀声不绝;虽征战少有人回,但正如北纤太子所言,沙场之上才是他们这些人建功立业的机会。

见士气正盛,北纤统领打马上前。

“太子殿下尽管坐等我军好消息便是,出征!”

随着他一声爆吼,压旗兵先行将士共发。

本就昏暗的天空在大军的行进下更显压抑,北纤太子退到一边欣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南下。

另一边的安陵城,安陵王咬牙切齿将信封扔入火盆中提起佩剑。

副将见安陵王气愤,作揖问道:“王爷,可是前线又传来了什么坏消息?”

安陵王捏紧佩剑,虎躯一震道;\\\"那漠北蛮子欺人太甚,他们居然还敢大举来犯,本王此番一定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副将也是不敢置信,这漠北人刚受损不久就又卷土重来实在太过离奇。

“王爷,我们是否要再斟酌一二?”

安陵王向后一挥手,摇头道:“本王既决定要与他们决战就不会畏首畏尾,今日就要叫他们看看我大炎也不尽是一些酒囊饭袋!”

说完他便披上征袍,这一次他决定亲自率兵出战。

副将见拗不过自家王爷,也只能紧跟他身后去保护他。

安溪县,现在距离上次大战刚过不久,如今却又见到远处大批骑兵涌来。

狼烟再次在这座城头上升起,安溪守将也横刀望着远方飞扬的。

自上次后安陵王就调了一万士兵驻守于此,可是就这些人能再撑到援兵到来吗?

咴儿!!!

正当安溪守将欲要派人组织反抗时,一匹战马从城内奔来。

“安溪守将听令,我乃安陵王斥候,现命你等守住安溪两个时辰!”

说完来人掏出一枚令牌抛给安溪守将,细细对比确认后安溪守将抱拳。

“属下遵命!人在城外,若是守不住此城我等便与之共死!”

做完这一切,斥候驱马离开。

望着斥候离开的背影,旗官靠到安溪守将身前小心翼翼道:“将军,我等现在该如何是好?”

安溪守将指着汹涌而来的漠北骑兵,眼中凶光毕露。

“组织人手将滚木、石块、酒坛子尽数搬到城墙上来!”

旗官躬身行礼。

“唯!”

漠北首领此时也在看着那道城墙,他的人上回就是在这里折戟沉沙的!

“儿郎们,今日随我杀个痛快!”

那些漠北人个个面容发狂,还没靠近城墙就已经拉起弓箭。

战场总是那么瞬息万变,上一秒还是严阵以待下一秒就已经绞杀在一起。

“三……二……一!弓!”

安陵守将在默默数着时间,直到五十步他才猛地将手往下压。

吼!!吼!!吼!!!

霎时,天幕被箭雨所覆盖,数千支箭矢划破空气像蝗虫过境般。

“放箭!”

漠北首领见之也不避,同样命人放箭回击。

他们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箭法自然也略高炎军一筹。

两边箭矢同时掠过天空,等到箭矢落下血雾四起,血腥气很快弥漫整个战场。

守城本就是劣势一方,何况漠北人箭法很准就一个回合安溪守军士气就已经大减。

一千骑兵还能应对,可是上万骑兵若是近身交战他们这一万步兵就是待宰羔羊。

虽然在箭矢的攻击下漠北这边也有损伤,可死亡偏偏就是激起他们内心野性的诱导剂。

漠北首领也已经由原先最前方的战位转到中间,他扬着弯刀面上尽是变态的笑容。

“儿郎们,这些家伙就快要撑不住了,给我冲进去!”

安溪守将望着不顾性命冲锋的漠北骑兵,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股寒光。

偏偏现在又不能像上次那样化守为攻,他不是傻子,若是现在冲出去必然沦为漠北人马下亡魂。

他只能憋屈的看着他们一点点靠近,箭矢根本就阻挡不了这些漠北人不要命的冲锋。

况且他们也不过只有近一万余箭矢,压根就成不了几轮。

“放酒坛子,点火!”

哐当!哐当……

近百酒坛子在城下炸裂开来,阵阵煤油味也扑鼻而来。

吼!

火把刚落下,一声火龙的怒吼声接踵而至。

漠北首领看着炎军这些病急乱投医的做法,嘴角满是戏谑的笑。

“散开!待会儿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还要做什么!”

果然不到盏茶功夫大火就已经萎靡下去,城后的炎军也都已经心存死志握紧刀兵。

根根三四米长的长矛斜对着城门,只要城门被重开他们就会顶着战马的冲锋反攻上去。

到时候这座城门便是他们的必争之地,若是被漠北人攻入城中,他们一个人也跑不掉。

漠北首领见火势已经构不成威胁,取出弓箭朝着城门上守将放出一箭。

刷!

长剑破空冲着安溪守将身旁的旗官射去,安溪守将见势不妙也拔剑抵挡。

铛!

他一剑砍在箭矢中间,可这也只是勉强改变箭矢的方向而已。

一切都不过是转瞬之间,旗官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箭头刺中左肩。

看着首领的英姿,漠北人也都个个癫狂起来。

“儿郎们,是时候冲破这座城了!”

凝视着浩荡而来的漠北骑兵,安溪守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抵住城门,死战!”

最后他也只能发出这种命令,明知道不是对手他也不会选择投降或弃城而逃。

所谓蒙君许我三尺剑,我报君恩项上头!

踏踏……踏踏……

就在众人绝望时,远处镇北门方向又来了一队人。

这些人同往扛着炎旗安陵王旗,显而易见那就是镇北门的守军。

虽有援兵是一件好事,可安溪守将却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