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打开看。
被尹雪制止了,她对着我摇了摇头,“南天,等你到非打开不到的地步再打开吧,我可能胆子比较小,总觉得这是个很危险的东西。”
我一怔,“什么意思?”
“我怕这里面的东西,引来一些人做不好的事。”
她越发神秘。
却也越发勾起我的好奇心。
但既然她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打开。
“正是因为王处知道我有了孩子,才让人把这封信交给了我,他说,怕我走投无路时,或许我能用这个过上富足的生活。”尹雪无奈的笑了笑,“可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尹雪眼神躲闪,“等你看了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需要这个东西?”
“你来海市,不就是因为这个么?”尹雪冰雪聪明,就像冷西一样,能猜透人心。
我把信封揣进兜里,又听尹雪叹了口气,问我,“南天,你什么时候回深城?”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身边又没什么人……”
尹雪打断我的话,“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在海市习惯了,你要真在这里照顾我,我会误会的。”
她眼神可有可无的玩笑。
见我没反应,又笑着说:“好了,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而且,我喜欢一个人。”
跟尹雪吃了个饭,我就回到了酒店。
从兜里又拿出来那个信封,我已经抑制不住的想要打开看了。
尹雪说,这个东西是危险的。
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它像炸弹一样,一定是劲爆的?
我慢腾腾的撕开那个口,又慢腾腾的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几张纸。
复印件。
密密麻麻的手写字,字不太工整,但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个个的名字。
其中,在众多的名字中,赫然出现了“高启富”这几个字。
我心一紧,隐隐觉得,这几张纸不简单。
再往下看时,我脑袋都要炸了。
这个普通的信封里,竟然装着是一份名单,而这份名单,写着一条条罪状。
我仅仅大致看了一遍,便又把那几张纸放进了信封。
尹雪说得没错,这是个危险的东西。
但也是一份很有份量很有价值的东西。
王处给了这一份给尹雪,可以想象,有多么的信任尹雪。
或许,他也知道,也许他出不来了,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尹雪,以及他的孩子。
我狠狠的抽着烟,回想起上次被高启富邀请过来时发生的事,现在终于能想通了,到底为什么王处能够在高启富面前趾高气昂了。
原来一切源头都在这个信封里。
而除了高启富外,还有很多的名字。
这些名字我没听过,不过既然能出现在这份名单上,看阐述的罪状,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我把信封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尹雪就是威正天的及时雨。
有了这个,高启富没有什么条件能跟我们谈了。
但我还不敢动用这个东西。
这是一张王牌,要最后才能出出来,出得早就很容易死。
就像尹雪说的,这也是个危险的东西,危险到我不敢轻易用。
我收拾了一番,打算买票回深城,恢复软件的事再另辟蹊径,刚出了酒店的门,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是冯译的。
我也没想到是他。
见到他的号码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冯译的声音很沙哑。
沙哑得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而我的猜测竟然是对的。
“南天……”他甚至说不出话来,“我是冯译。”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问他,“有什么事吗?”
“你能来一趟贵城吗?”
“怎么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清宁有事?”
他沉默了两秒,随后才开口道,“是,很严重,情况越来越糟糕。”
“冯老师,你能讲清楚点么?”
“讲不清楚,她现在在医院……”冯译早已经没有之前的精神气了,“她想见你,可能是最后一面……”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突然似有块东西压了上来,我还想再确认,“你没开玩笑?”
冯译急了,扯着嘶哑的嗓子喊,“我疯了吗?拿清宁的身体开玩笑?!要不是清宁想见你,你以为我会给你打这个电话?”
“对不起,我只是不愿意相信。”停顿片刻,我问,“她在那个医院?我马上订票过来!”
我直接买了去贵城的票。
而在去贵城的路上,我一直在猜测,沈清宁到底怎么了。
她看起来一向健康活泼的。
贵城的一家私人医院里,我见到了冯译。
“怎么回事?”我问。
“见到她了再说吧。”冯译低头,并不想多说。
他的眼睛很红,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劳累。
我不可能勉强,由着他把我带到一间VIp病房里。
我在门外,正想推门进入,冯译却拦住我,道,“南天,在进去见清宁之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既沉重又难受。
“不管清宁说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让她难过。”这时候的冯译是不一样的。
不管怎么样,他对沈清宁的感情,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推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一种扑面而来的温馨感,我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如果不是冯译告诉我,那病床上的人是沈清宁,我可能不会认得她了。
从前的她,在我面前都是化妆状态。
我从没有看到过沈清宁的绝对素颜。
但今天,我却见到了不一样的沈清宁。
她闭上双眼,脸色苍白,头顶的液袋正无声无息的流入她的身体。
冯译没有进来,他默默的替我和沈清宁关了门。
我轻轻的走过去,生怕打扰了她。
我竟然存有侥幸心理,我觉得自己也许正在做一个梦,又可能,是冯译真正跟我开了个玩笑。
这个病床上的,只是一个真人玩偶。
我想听到冯译在身后笑,说我太蠢,竟然上了他的当。
可我心里所想的,并没有实现。
我只听得沈清宁说话的声音,带点混浊的音色,“我听得出你的脚步声,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