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呢,现在票大把,想走就随时能买。”沈清宁的手很温暖,她头探向我,“饿吗?”
“不饿。”
沈清宁不再吭声了。
但覆在我手背上的手却从未拿开过了,直至下车。
经过24小时药店时,她叫师傅停下,下车买了一包东西上车。
回到租屋,我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鞋都未脱,径直躺在了沙发上。
沈清宁什么也没问,拿出她刚刚去药店买的消毒水和纱布,帮我旧伤口换药,亲伤口则重新包扎。
她动作很柔,比护士姐姐还柔。
我没感觉到痛,任由她摆布。
做完这一切,她轻柔道:“睡吧。”
我侧过脸,感受到她的离去。
接着,客厅的灯关了,我睁着眼,没睡着,只看见一个女人从我面前走过。
这身影我熟悉。
“冷西。”我叫住她,黑暗中,竟然感到自己眼角湿润,“你去哪里?”
屋外射进来的光浅浅的照在屋子里,我看到微光里的身影僵住,而后回答我:“我哪里都不去。”
“别离开我好吗?”
她走到我面前,俯身看着我:“不离开,我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说话间,她的手摸向我的脸。
这双手,很有骨感的手,触碰到我脸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的整个系统都盘活了起来。
我的挫败,我的愤然,我的爱,我的恨,我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都想找个出口,全部宣泄出来。
我没有丝毫怜惜,一把把她拉入怀里,狠狠的wEN了上去。
她是我的冷西吗?
当然不是。
我日思夜想的冷西,明明已经去了国外,我清楚得很,眼前的她,只是有着一张冷西的脸。
可她和冷西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是沈清宁!
沈清宁没有抗拒,没有僵住,没有卡顿,一点也没有,她甚至在毫无条件的迎合我。
也许,她也把自己当作了冷西。
黑暗中,我把她抱进房间。
我们纠c在一起。
我一直闷不作声,甚至没有叫她名字。
我心里想的,和我所看到的,全部都模糊起来。
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冷西,还是沈清宁了。
有时候,我觉得她是冷西,但这种想法持续了几秒后,却幡然醒悟过来,她是沈清宁。
有时候,我觉得她是沈清宁,却又觉得她就是冷西。
我脑子就这样拧巴着。
就这样,天亮了。
床上有薰衣草的肥皂香味,沈清宁把头埋在我的肩,她比冷西瘦,骨架更分明。
我把沈清宁睡了。
我很清楚我干了什么,我知道我应该对她负责。
“别走,留下来。”我大拇指在她光滑的肩上来回抚摸,轻声说,“如果你愿意,就留下来做我女朋友。”
刚刚还像鸵鸟的沈清宁抬头,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我,“其实你真不用违心……”
我低头堵住她的嘴,几秒后,才放开:“我这话不是对冷西说的,是对你沈清宁说的,沈清宁,留下来,做我女朋友。”
沈清宁起初看向别处,片刻后,又转向我:“对不起,我可能,答应不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说,要我把你当成她吗?现在我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了,你却又不同意?”
“是啊,我是想要你把我当成她,但不要你把我当成沈清宁!”
她从我怀里挣扎起来,穿上衣服,“南天,抱歉,我得离开了。”
我懵了。
此时的我,真的很想不通,到底这些女人他妈的一个个的在想什么?
前几天还在说要让我把她当作冷西,暗示跟我在一起的人,真的要让她做我女朋友时,却又如此冷漠的拒绝了。
关键是,我们还一起睡了。
所以她是出自什么原因,能接受我的身体,却接受不了我给一个女朋友的名分?
这让我很迷惑。
“我想不明白,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我对已经穿戴完全的沈清宁说,“如果你不愿做我女朋友,为什么刚刚不拒绝我?”
沈清宁没有理由,她只说了一句:“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吧,我明天走。”
说着,她走出了房间。
我穿上衣服,在她身后拉住她,“沈清宁,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南天,我说过,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去,我不能因为你而在一个城市长久的留下来……”
“可上次,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就让我把你当作她,你的意思,不就是做我女朋友吗?”
“你可能误会了,我让你把我当成她,和我做你女朋友,是两回事。”她眼里很平静,“而且今天早上,你已经把我当成了她。”
“那我们就不能继续下去?”
“不能。”
“沈清宁,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咆哮般的叫起来,“你这意思,只想让我把你当作冷西,跟我玩儿一夜q?”
她竟然点头:“很对。”
我一时语塞了。
现在我脑中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她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我激她:“你就这么喜欢跟人玩儿一夜q?”
她顿了顿,笑道:“对呀。”
我没法和她沟通了,她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良久,我知道我不能硬来,只能软下语气,“沈清宁,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莞尔一笑:“南天,你很好,可是拴不住我的自由。”
刚刚的那一睡,让我们的关系还是亲近了些。
她捏了捏我满是胡渣的脸:“你一定饿了吧?我去买早餐,好吧,我答应你,我可以多在深城待几天,但不能陪你太长久。”
沈清宁说得没错,我不能拴住她的自由,可我心目中的她,显然没有把自由看得那么重的。
我拿了两包烟去了阳台,此时已经八点了。
今天有点闷热,冷西的号依然拨不通。
我不打算再拨了。
对于冷西,我自问对得起自己,我已经尽力了。
至少没给自己留遗憾,是她冷西自己不识慧珠,把我南天放置一旁不理的。
那么多的不甘心,在赌约结束的那一刻,好像都被瓦解了。
我在烟雾中想,冷西这两个字,是不是已经成为了过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