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沈临渊觉得不可能是太后临终交付给对方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无人知晓?
“哦,也没多久,就是这次在京城的时候。”
沈临渊问什么,解逸之就老实回答什么,看这两人熟络又互相信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才认识几个月那么简单。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得答应兄长件事。”
沈临渊觉得这人是不是装得太久了,所以已经习惯不按常理出牌了,哪有跟人谈条件,先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的?
对方这目的都已经明晃晃的摆在脸上了,他哪还有猜不出来的。
“你想去北寒是吗?”
解逸之有点惊讶,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猜中了。
他只好点了点头:“萧君月此去北寒是为了和谈,肯定不愿意带我去,毕竟我与他们可是有血仇的,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你是想破坏和谈是吗?”
又猜对了?解逸之这下更惊讶了,原以为还要再好好说道一番,对方才有可能会同意,但沈临渊直接就答应了。
“哥哥那边,我会去说,他应该会同意的。”
嗯?这么好说话的吗?就在解逸之满心不解地时候,对方突然给出了一个让他原地炸裂的解释。
“我与兄长想的一致,主战不主和,只有战事爆发,我们才能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所以我也不赞成和谈。”
“那萧君月知道你的想法吗?”
有人愿意跟他并肩同行,他自然觉得十分高兴,可他也不能不管自己弟弟的幸福啊?万一两人因此闹翻了,那咋办?赶紧关心了一句。
闻言,沈临渊一时垂眸不语,良久才轻叹了口气,声音也有点飘忽不定:“他不知道,但我想,他应该不会赞成。”
解逸之看着眉宇间充斥着淡淡哀伤的少年,突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劝慰,只能将残酷的现实摆在桌面上,同时他自己也十分好奇对方的抉择。
“武安侯的死与皇上脱不了干系,可萧君月对你有照拂之恩,能抵得消杀父之仇吗?”
话落,沈临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的眸中满是寒霜,但不消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皇上是我的杀父仇人没错,但这跟他没有关系,我不会恨他,更加不会离开他,除非……”
沈临渊说到这儿,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除非他不要我了,如果他再敢抛下我,我一定会将他囚禁起来,让他哪儿也不能去,只能留在我身边。”
解逸之听完对方这话,既震惊又感叹,这真的是爱的疯魔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刺激对方的话了,只能赶紧转移了话题。
“战事一起,皇上必会将银雪军的兵符交给你,只要让你回到枫州,至此再无人能奈你何。”
“战争已是不可避免了,朝中那些老家伙还妄想求和,换得一时安稳,他们难道忘记了吗?我萧国建国数百年来,何曾怕过外族入侵?如果不将他们彻底打服,又怎会有真正的长治久安?”
沈临渊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坚决,丝毫没有犹豫或退缩。
而他的这番话也让解逸之觉得热血沸腾,难道二十多年前的耻辱还要在今日继续延续下去吗?
不可能!他绝不会同意!
不过这件事就由他来做好了,对方不必掺和其中,他还是希望沈临渊能跟萧君月好好的。
一辈子能遇到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尽管两人当中夹杂着血海深仇,但他相信,以萧君月的头脑,不可能会一无所察。
既然他放纵了这段感情,他就一定不允许结束。
就在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时,忽然门外一声明显的叹息声传了进来。
“谁?!”
解逸之警惕地看向门口,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身体微微坐直,随时准备出招。
他院子里有众多暗卫守着,宁香也在附近,是谁能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的就这么走了进来?
还有,他偷听了多久?又偷听了多少?
如果不是对方故意发出声音的话,解逸之甚至连他的存在都没有发现,是友是敌?
他对面的沈临渊就没有他这般紧张了,反而露出一丝笑容,就像好不容易卸下心头的重负,一身轻松。
“砰!”
就在两人各怀心事之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伴随着一阵夜风吹进来,站在门口的男人慢悠悠地跨了进来。
“两位世子在此密谋此等大事,警戒心未免太低了些吧。”
“萧君月!”
解逸之看清来人,惊得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直接当着对方的面直呼其名。
萧君月挑眉扫了一眼房内的情况,最后视线停在了沈临渊的身上,他假装镇定地理了理自己丝毫未乱的衣袖,可他目中的怒火就快要喷薄而出,但又被他生生忍住了。
“小渊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我说?要跑来找你这个兄长倾诉?”
解逸之不知道萧君月是在生气还是在吃醋,但看对方这样子估计也差不多,他得赶紧溜,不然最后倒霉的肯定只有他
“哈哈,那个,我们也聊完了,你们请,我就不打扰了。”
解逸之干笑两声,立即拔腿就往外跑,还好萧君月没有拦他,要不然真的就只有一打二了,他才不相信沈临渊会选择帮他。
屋内,沈临渊坐着,萧君月站着,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原以为有些事不说出来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就只有直面了。
良久,萧君月才一步一步朝着沈临渊走了过去,目光不曾挪动半分,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坚定不移。
“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杀了皇上,你想破坏和谈,我可以宣布直接开战,你想要这天下,我可以帮你成为天下共主,而我的要求只有一点,不准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