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此刻沉闷的气氛,沈临渊转头一看,就见昔墨正一手捂住胸口,看样子好像十分痛苦。
“怎么了?是不是吹了风受凉了?”
沈临渊立马走到昔墨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一脸担忧的问道。
“没关系的,只是有点胸闷而已,不碍事的。”
昔墨的话音刚落,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沈临渊见状皱了皱眉,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萧君月:
“静王殿下,昔墨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您请便。”
说完,沈临渊便准备带昔墨先行离开这里,可他刚一转身,就被身后的萧君月给叫住了。
“等等!”
沈临渊没有回头,但也没有动作。
此时,萧君月的声音再次响起:“沈临渊,我们谈一谈!”
沈临渊闻言沉默了片刻后,让人将昔墨先扶上了马车,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萧君月:
“不知静王殿下想谈什么?”
他的声音很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萧君月看到他这样,心中只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却又不得不压抑在心底。
“最近你怎么了?是在躲着本王?”
沈临渊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静王殿下多虑了,只是近来事务繁多,才没有时间陪静王殿下罢了,还望殿下恕罪!”
“是吗?”萧君月瞧着沈临渊那明显敷衍的模样,不禁冷笑了一声。
“依本王看,世子身边已有佳人相伴,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曾经许诺过的话了吧。”
往常要是听到萧君月这醋意横生的话,沈临渊指不定得有多开心,可今天,他却只是淡淡瞥了萧君月一眼,语气也是说不出的冷淡。
“静王殿下这话说的,临渊恐怕还真会误以为殿下是在吃味了呢,再者,临渊虽然承诺过会永远守护着殿下,但那也只是对着真心实意,真诚相待的人而言,可殿下是吗?”
“此话何意?”
尽管萧君月面上已是愤怒至极,但他还是极力忍耐着想要追问到底。
沈临渊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索性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他上前一步,直视着萧君月的双眸,直接开口问道:
“殿下当年为何要救临渊?”
萧君月闻言一怔,不明白为什么沈临渊会突然纠结这个问题,不过这件事哪有什么为什么,想做不就做了,于是他也就如此回答了。
可沈临渊听了却嗤笑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这个理由,他死死盯着萧君月,目光凌厉地仿佛要从他身体内穿透一般:
“殿下说的不对,应该是太后授命,要殿下在临渊最无助的时候出手,好让临渊对殿下心怀感恩之心,之后又以照顾为名,让临渊对殿下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付出所有,是吗?静王殿下?”
“是谁告诉你的?”
这些事照理来说,随着太后的病逝,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了,那沈临渊是怎么知道的?萧君月这么想着,便也脱口而出的问了出来。
沈临渊见萧君月这副反应,心中便已确信此事是真的了,原本还抱着一丝希冀,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殿下,这么多年,你对临渊就没有过一丝真心吗?还是说,你只是把临渊当成了一颗棋子?”
萧君月不知道沈临渊为什么会这么想,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时陷入了沉默,可他这反应无疑是给了沈临渊最致命的打击。
“哈哈哈……”
沈临渊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悲伤与绝望,良久,笑声渐止,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萧君月,然后趁其不备,猛的伸手捏住了萧君月的下颌,逼迫他看向自己。
“殿下,其实只要你愿意,临渊还是可以继续留在你身边,为你效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啪!”
沈临渊话音刚落,萧君月便用力甩开了他的束缚,然后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放肆!你当本王是什么人!”
沈临渊没有躲闪,直接被打得后退了一步,不过他却丝毫没有恼怒,反而淡定的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然后看向萧君月,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然:
“既然静王殿下不愿,那日后殿下与本世子便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各不相干。”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留下萧君月呆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回神。
他怎么就不知道躲呢?自己刚刚下手也太重了,他会很疼的……
而马车中的昔墨看着两人决裂的场面,心中忍不住的感慨,长痛不如短痛,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毕竟他们之间夹杂的可是国恨家仇啊……
“郁尘!”
萧君月见沈临渊已经离开了,便沉声喊了一声,郁尘闻言立刻从暗处冒了出来,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侧。
“回府!”
萧君月说着,便拂袖离去,而郁尘见状也立马追了上去。
“这昔墨还真有几分本事,原以为这武安侯世子对咱们这位静王殿下可谓是忠贞不渝,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烟雨阁一间装饰典雅的房中,几名男子围坐在圆桌周围,对刚才楼下所发生之事津津乐道。
其中一人手持酒杯,轻抿了一口醇香佳酿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已经决裂,但缝隙却已经存在于无形之中了,这个世上,最难得到的便是情义二字,而最容易失去的也是这两样东西!”
“御史大人说的对!”
另外一人也赞同道:“只要沈临渊和萧君月彼此存有芥蒂,那么我们接下来所做的事也就无须太过防备了。”
“哈哈……”
众人皆举杯畅饮,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