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气氛很静。
不管是村长还是其他那些村民们,他们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同样的是,他们那一双双眼睛直直盯着跪倒在地的王婶儿,看起来非常诡异。
“放过你?”
村长看起来依旧乐呵呵的,像是个慈祥的小老头:
“什么叫放过你啊王婶儿,我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啊。”
这话说的非常轻快,以至于让跪在地上的王婶儿真以为什么事都没了,但还没等她从地上站起身,村长就再次开口了。
“王婶儿啊。”
村长低头看着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只是按照咱们老祖宗的规矩办事而已,你别害怕,很快就过去了。”
王婶儿脸上刚露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她刚抬起的膝盖再度重重磕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一边的李大壮等村民蹲在地上,从布袋里掏出了钳子和像是装着药水之类的瓶子,又掏了一卷纸才站起身。
望着他们手中的东西,王婶儿的瞳孔逐渐缩小,她想逃,但最后还是跪在原地失了力气,只能看着村民们拿着东西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旁边的村妇嘴唇蠕动了下,她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但还是没出声,扭过头不愿看下一秒会发生的事。
村长唉声叹气的,一头干枯发白的毛躁短发晃动着,像是沾满麟粉的飞蛾,阴森诡异,此刻的他,看起来比李秀玉还像恶鬼。
苍老声音中的恶意丝毫不加遮掩,说出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心惊胆颤。
“王婶儿你白日里打了锥子一巴掌,虽说母打儿情有可原,可王婶儿你自己也知道咱们桃源村的规矩不是?”
“在咱们桃源村啊,虽然男女都差不多,但女的就是不能打男的,不管是什么关系,王婶儿你想想,这要女的都能随便打男的了,这地位不就乱了?”
走到王婶儿旁边的李大壮叹了口气,他一边将王婶儿垂在身侧的手举了起来,一边道:
“村长说了,锥子刚新婚,就少见点血,就拔一只手的指甲就好了。”
“王婶儿你稍微忍着点就好了,俺动作会很快的,不会很痛……”
李大壮的话让直播间外观看的观众们一片哗然。
【我靠?生扯啊?这不私刑吗?】
【我滴乖乖,这村子挺牛掰啊,一连串的腌臜事全给扯上来了,真是越看越震惊我全家】
【emm,虽然但是,王婶儿竟然不反抗?!她还真就跪在地上让李大壮和村长他们拔指甲盖?! 】
【应该是反抗不了吧……我不是很想看了,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毛骨悚然的,还不如突然出现一大堆鬼】
【……人果然比鬼更恐怖】
相较于观众们的吐槽,坐外牌位旁的何自云微微垂眸,他看着浑身颤抖的王婶儿顺着李大壮的话抬起手,竟是真一点都不打算反抗了。
与其说她不打算反抗,何自云认为王婶儿现在应该是已经麻木了。
毕竟她现在看起来虽然害怕,但更多意义上的恐惧还是来源于身体受损时的痛苦,而不是心灵。
王婶儿已经被桃源村里的规矩给“驯服”了。
伴随着王婶儿痛苦的闷哼声,本来只有霉味的祠堂内瞬间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啪。”
随着钳子被扳动的脆响声,一块黏着血肉的指甲盖顺着王婶儿的手指飞了出去。
指甲盖连着血肉块飞了出去,掉在地上,被旁边唉声叹气一脸无奈的村长弯腰捡了起来。
与此同时,隐在布帘后看着的何自云左半边身体突然一冷,就像是左边的温度更冷了一些一样。
何自云侧过头,从他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的盖着红盖头的李秀玉站在左边的阴影里,她静静的站在那,看不到脸,但能看得出来她此刻也在望着底下被活生生拔指甲盖的王婶儿。
红盖头无风而动,好像在体现主人现在的心境一般。
像是察觉到何自云的目光,红盖头下的头突然转了转,朝着何自云这边望了过来。
何自云早她一步转回头,继续看着底下发生的事。
在拔到第二根手指时,哪怕王婶儿再能忍都有些忍不了了,她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声,叫声之凄厉,远远听着就像是鬼嚎。
但才刚叫出声,王婶儿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简直就像是纸一样,白惨惨的,很难想象她是个活人。
这声惨叫似乎让周围的村民想到了什么,连带着正在拔指甲的李大壮都停下动作,转头望向身后的村长。
村长脸色变了几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本来装模作样的无奈瞬间消失。
他抬着眼皮瞥了眼用完好手掌捂着自己嘴的王婶儿,眼神阴狠如毒蛇,哪还有刚才没那副温和的老人慈祥样。
“继续。”
村长道:“王婶儿,我看在你给咱们村生了个大学生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王婶儿吓得眼泪都不敢流了,她满头满脸都是疼出来的汗和泪,只能不住的摇头求饶:
“我,我,俺俺知道,我不会我不会再叫出声了。”
听到她的话,村长再度扬起那副虚假的笑容:
“这不就行了,王婶儿你可别在发出什么声音了,这可是在祠堂啊,大喊大叫的,对祖宗们多不尊重啊……”
村长絮絮叨叨的说着,起身又对着香案上的牌位拜了拜,一副虔诚孝顺的模样。
反观遭受酷刑的王婶儿只能不断点头。
她惶惶不安的咬住下唇,直咬的唇肉血肉淋漓的也不敢再松开。
李大壮得到村长的示意,继续转身专心致志的拔指甲。
“你猜那老东西为什么在王婶儿发出惨叫后脸色变了?”
就在何自云继续关注底下的事态时耳边突然传来李秀玉的声音。
李秀玉的声音隐含讽刺,还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痛苦:
“看来这个老东西是想起我了啊,哈哈哈,当初我活着时就这么叫啊叫啊,他当时笑的那么高兴,结果我死了后,他再听到我的声音时就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