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丝线构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将黑衣人笼罩其中。
他粗暴地挥动起手,将围困自己的那些“蛛丝”打落,随后他抱着阿苏勒准备抽身离开此地。但息衍突然抽剑杀出,转转腾挪几下便挡在了黑衣人的退路上,
“放下那个孩子!还有那柄剑!”息衍冷声道。
与此同时,翼天瞻单手握着自己的银枪踱步来到了黑衣人前方。一前一后,看来是要将这位不速之客截杀在此。
黑衣人看了看后方的息衍,又瞧了瞧面前的翼天瞻,最后他垂下手,等待着两人的先攻。
路明非此刻的心情是苦涩的,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盗个墓都能碰上这么一大堆事?
翼天瞻手中银枪一挑,便是一点寒芒从路明非眼前刺来,长枪速度极快就如一条银龙咆哮着奔驰而来直取路明非的胸臆。
背后也是一道杀气逼来,路明非头都不用回便知道息衍的剑也已经在刺向自己后心的路上了。
几乎是在翼天瞻的枪和息衍的剑即将同时刺入他身体中的那一刻,路明非突然一跃,轻盈的身体瞬间腾空而起,身体落下的瞬间又踩着翼天瞻的枪再度飞起,宛若一片落叶轻飘飘的在空中飞起,又飘飘然落回了石台上方。
石台下,那个女人哽咽地正抱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幽隐,她恨恨地抬起头来,直视着一手抱着阿苏勒,一手拿着苍云古齿旁的路明非:“那是我丈夫的剑!离它远点!”
路明非只是漠然地看着几乎陷入疯癫中的女人,对她的警告充耳不闻,他随手将巨剑插进了地里,手却紧紧握着剑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正从剑身中爆发出来。
息衍和翼天瞻的动作明显一滞,他们望着石台上的黑衣人,停下了动作。翼天瞻将长枪收回了身后,他目光烁烁地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担心着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随后大殿中所有人耳边都听见了一声低沉的嘶吼,那嘶吼声在大殿中不停回荡着,所有人都看向了路明非手中的那柄剑,而这嘶吼声正是从那柄剑里传出。
“那是什么声音?”息衍看向一旁立着的翼天瞻,他问道。
“是苍云古齿里封印着的灵魂所发出的声音。”翼天瞻沉声道,“当初幽长吉获得这柄剑的认可的时候,我也听到过这种声音,只是...只是和那个时候又有些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息衍又问。
“幽长吉拿起这柄剑的时候,那些声音似乎是在疯癫的狂欢,狂欢着又有着另一个灵魂的到来...”翼天瞻眼神凝重,“所有获得苍云古齿认可的人他死后的灵魂最终都会被剑所吞噬,这就是为何这柄剑如此诡异的地方...但这一次,那些嘶吼声里...我只听出了恐惧的味道。”
“他们在害怕拿着剑的那个人。”
翼天瞻说话的时候,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他得到了剑的认同?”息衍也将剑收回了剑鞘,和翼天瞻并肩而站,问道。
“认同?”翼天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与其说剑认同了他...不如说,他驯服了这柄剑。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天驱的历史上,西切尔根杜拉贡自河洛手中诞生之时,这柄剑就一直从未被驯服过,任何妄图拿起它的人,最终的下场都是被这柄剑吞噬灵魂。”
“可依旧有着不少人为了拿起它而前仆后继,不是吗?”息衍叹息一声。
“那是为了天驱的意志。”翼天瞻缓缓说道,“若非它事关天驱最重要的秘密,早在几百年前,它就应该沉睡在河洛们的深渊之中,禁止任何人靠近它了。”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这柄剑封印着龙的魂魄?”息衍不知想到了什么。
“那是个传说,但没人亲眼见过剑里封印着的龙魂,但同样也没人见过这柄剑是如何被锻造出来的,当初锻造它的那些河洛在剑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他们的灵魂就被西切尔根杜拉贡所吞噬了,他们带着这柄剑的秘密一同消失了。”
“没人能证明龙魂的存在,但也没能证明其不存在...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关于它的传说还有很多,但眼下或许不是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翼天瞻听着周围越来越弱的嘶吼声,他的目光重新看向了石台上的那个人,他的左手死死捏着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仿佛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路明非感觉到巨剑的剑柄上传递来的阻力越来越轻,他已经能大致估摸出这柄剑真正的重量。
他右手微微一用力,巨剑下方与石台的连接处随即发出一声迸裂的声音。在下唐南淮的皇陵中静静沉睡了十多年的西切尔根杜拉贡以一种无比粗暴的方式被人拔起。
剑刃泛着一种银灰色的光泽,古朴又庄重的剑柄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捏在手中,蛮横的将剑横举在自己的面前。银灰的剑身上反衬着一双燃烧着的金黄色瞳孔。
在翼天瞻和息衍的目光下,路明非抱着阿苏勒和那柄剑再度飞起,这一次他落在了姬野和羽然的身旁。
他麻利地将剑和阿苏勒放到姬野和羽然手中:“替我保管一会儿。”
姬野和羽然终于听出了这个声音,他们愣愣地看着路明非取下了自己遮挡面部的斗篷,转过身看向翼天瞻等人。
“又见面了,老爷子,还有息将军。”
“是你?”翼天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的目的,也是这柄剑?”
“不,这只是个意外。”路明非无奈地摊开手,“说实话,我来这里只是出于好奇,当然...也有着想顺点宝贝回去补贴家用的意思,但计划不如变化,不是吗?”
翼天瞻闻言,没有作声,他知道自己严重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至少他现在没有把握留住这个年轻人,哪怕是身旁的息衍和那个疯癫的女人一起出手,也留不住他。
“是那个孩子得到了剑的认同?”翼天瞻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
路明非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着的阿苏勒,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是认同,但,我只是帮了一下这孩子。不然,他会被这柄剑吞噬的...”
说罢,他往前一步:“若是三位还想留住我...那就尽管动手吧。”
另一柄剑被路明非从空气中缓缓抽出。
那是一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长剑,只是,那剑所传出的戾气却无比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