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尔奇科的状况很差,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脚步很快就踉跄起来,不久栽倒在地,挣扎难起。米娜弯腰竭力想把他扶起来,可自己体力消耗也很大,试了几次都没有能成功,随后也躲在地上大口喘气。叶尔奇科很快吃力朝米娜挥手,让她先走,不能都停下来等死,逃走一个算一个。
米娜也累得不愿说话,摇头拒绝了叶尔奇科,显然不想丢下他一个人逃走。叶尔奇科很是着急,不敢大声说话,防止引来追兵,只能不断挥手让米娜先走,自己恢复了体力就会追上。米娜很清楚他停下来就再也走不了了,始终不同意独自离开,但也不和叶尔奇科争辩,只是连连摇头。
巴德就在此刻赶到,蹲身更换AKm突击步枪弹匣,空弹匣塞入背包的侧袋内,持枪警戒后方。他没有回头,低声询问叶尔奇科的情况,追兵暂时没有出现,但距离并不远。他开枪把追兵引向了侧方,然后绕行追上叶尔奇科和米娜,可也知道拖延不了多久,必须加快撤离的速度。
叶尔奇科没力气说话,不断挥手让巴德带米娜先走,自己体力透支,实在是走不动了。巴德知道叶尔奇科的心脏不好,不能长时间徒步行进,被追兵发现就很难摆脱。他没多犹豫,迅速卸掉背包,连同AKm突击步枪一起交给米娜卸掉,然后果断背起叶尔奇科,快速撤离现场。
巴德的体力还较为充沛,背起叶尔奇科撤离问题不大,但他的左脚有点跛,是当年抓捕重犯时翻车受得伤,也因此提前退休。树林里都是崎岖的小路,起伏不定,又不能使用强光手电照明探路,行进起来相当吃力。他们后撤不到一百米,追兵便出现在身后,强光手电光束不断探照过来,很是刺目。
巴德毕竟也五十多岁了,体力不如以前,不久脚步便慢了下来,喘气甚至粗重。叶尔奇科知道巴德快走不动了,这样下去,谁也无法脱身。他随即挣扎着从巴德背上下来,躲在一棵大树后,不断朝巴德挥手,让他带着米娜先走。他的体力始终无法恢复,绝不能继续拖累巴德和米娜,否则谁都走不了。
米娜坚决不同意,上前要搀扶丈夫一起走,却险些被追兵强光手电的光束发现,相当危险。她及时蹲身躲避,可强光手电光束始终在附近晃动,显然是发现了什么。巴德清楚已经无法继续带着叶尔奇科撤离了,犹豫不决只会变得更加危险,遂果断取出一支pmm手枪,递给叶尔奇科。
他等叶尔奇科接过pmm手枪,什么也没说,立刻带着米娜撤离现场,头也不回。米娜不敢叫喊,只能竭力挣扎,但却被对方强行带离,毫无办法。叶尔奇科注视巴德和米娜消失在树林内,遂转身查看追兵的情况,pmm手枪已经子弹上膛,打开保险,随时可以击发。他会使用手枪,不过枪法很一般,尤其是在植被茂密树林内,没有把握击中追兵。
不过叶尔奇科的目的不是打死打伤追兵,而是吸引他们注意力,掩护巴德和米娜逃得更远。他暂时没有开枪,目前只能看到强光手电的光束晃动,不见追兵身影,避免提前暴露。他潜伏观察数分钟后,顿感情况不对,强光手电光束虽然晃动刺目,可前行速度也较慢,半天也不见靠近。
叶尔奇科很快醒悟过来,前方的追兵是在有意暴露自己,使用强光手电大范围扫照,迫使目标朝黑暗方向逃去,而主力就潜伏在该方向等待。他立刻持枪瞄准强光手电所在方向开火,声音不是很大,但在寂静的树林中却很是清晰刺耳。他连开两枪,随后移动位置,不想快速被追兵发现,尽量拖延时间。
枪声果然引起了追兵的注意,强光手电的光束迅速朝响枪的地方照射过来,持续晃动。逐渐靠近。叶尔奇科不断朝侧方行进,不时停下来打一枪,吸引追兵远离巴德和米娜等人。他借助树木掩护行进,可是不久便被发现了,密集的突击步枪子弹随即射来,打得植被的主干上遍布弹孔,碎屑纷飞。
叶尔奇科无力反击,被趴在大树下躲避,也不敢抬头,身上落满植被的碎屑。与此同时,两侧树林内也出现了追兵的身影,没有使用强光手电,悄然靠近他的藏身处,形成包围。他匍匐着想避开追兵的包围,可是强光手电的光束却交叉封锁去路,移动身影很快被发现,立遭密集火力射击。
他躲避的树干很快就被突击步枪子弹打穿,眼看无法藏身,只好侧滚入附近的坑洼内。两侧追兵步步逼近,他却无法移动躲避,被困在坑洼内,早晚会被发现。他清楚无路可逃了,但也不想自杀,准备等人追兵靠近后,拼死一搏,尽量拉下几个垫背的。可是追兵已经发现他藏身位置,强光手电直射过来,非常刺目,很难看清追兵的位置。
他不想坐以待毙,听到脚步声靠近,正待咬牙冲出去拼命,附近却想起来密集的枪声,但并非是射向自己的。他继续躲在坑洼内,发现追兵的强光手电掉落在地上,光束停止不动,似乎是遭遇了袭击。他情况不明,也不敢乱动,附近持续有子弹呼啸飞掠,贸然起身很容易被击中。
郄龙打光一个AKS—74突击步枪的弹匣后,现场再无一名亚数旅独立营追兵站立,强光手电掉落在地,刺目的光束映照出重伤待毙者痛苦挣扎的身影。他麻利更换新弹匣,然后补枪击毙重伤的独立营人员,不留活口。他和向导等人是听到枪声赶来的,发现独立营人员在围攻不明身份者,遂潜伏靠近,展开偷袭。
郄龙等人之前干掉了独立营看守车辆的人员,随后深入树林内搜寻,及时就下了遭围攻的平民。郄龙随后带头靠近现场搜索,确定独立营的人员都被击毙,这才和向导靠近平民的藏身处,其余哥萨克营士兵负责警戒,强光手电已经被关闭了。他戴着夜视仪,可以清晰看到躲在坑洼内平民,也发现对方用手枪防身。
郄龙并未直接靠近,避免引起对方误会,停在五六米外,让向导朝对方喊话。向导很快表明身份,降低对方警惕度,让后才能正常交流。叶尔奇科目前还很紧张,虽听清了向导的喊话,可并能确定的对方身份,暂时未做回应。他当然知道哥萨克营,但该武装一直在格聂茨克河一带活动,势力并未扩大至共青城附近。
可是对方始终没有靠近或攻击,说明应该不会伤害自己,可信度较高。叶尔奇科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藏身处,根本逃不掉的。他没有多想,很快出声应答,稍后站起身来,平举双手,露出pmm手枪。强光手电被关闭后,四周又陷入漆黑当中,他隐约可以看到来人身影,行进五六米左右,目前只看到两个人。
郄龙和向导随后也迈步靠近叶尔奇科,AKS—74突击步枪斜跨胸前,枪口指向地面,表示没有威胁。双方靠近之后,向导马上就认出了叶尔奇科,很是高兴,随即说出了自己名字和身份。叶尔奇科对向导名字有些印象,但刚经历了生死,紧张情绪尚未稳定下来,一时间也想不来什么。
郄龙也认出了叶尔奇科,尽管脸上沾有泥土和木屑,但和照片上很像,而且向导也确定是他,应该不会有错。他看出叶尔奇科不是很信任自己和向导,始终保持一定距离,pmm手枪装在上衣口袋里,随时可以掏出来使用。他果断取出手机,打开谢赫诺维奇拍摄的视频,直接丢给对方看,并未靠近,防止引起误会。
叶尔奇科接过手机,认真观看视频,画面很清晰,也没有明显抖动。他当然认识谢赫诺维奇,也知道对方在和女儿贝尔科娃约会,具体进展则不清楚。谢赫诺维奇在视频中说明了寻找贝尔科娃原因,也介绍了郄龙等人身份,最后让后者出境确认。视频不是很长,但可以确定谢赫诺维奇不是在逼迫下拍摄的,郄龙等人的身份不会有错。
叶尔奇科随即放下了警惕,很快和郄龙交谈起来,他的英语很是流利,听不出明显的口音。他简要讲述了逃出小镇的经过和目的,也说明目前直接无法联系贝尔科娃,唯一办法就是在电子邮箱内留言,但不能确定她是否会及时收到。他当然也告诉了郄龙双方的会合地点,就在森林度假区木屋内,而且自己妻子米娜和同行者还处于失联状态,希望能尽快找到。
郄龙此刻也不便询问有关谢尔盖的情况,准备尽快撤离现场,转移至安全区域再说。他们终于找到了贝尔科娃的父母,后者虽暂时联系不上,可以前往会合地点等候。他们不久继续在树林内搜索,由叶尔奇科开口呼叫米娜等人,估计不会逃太远,毕竟体力都消耗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