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莲京娜不久发现其中一架直升机的残骸上有清晰的弹孔,而且飞行员烧焦的尸体就在驾驶舱的座椅上,没有任何挣扎逃生的迹象,说明坠毁前就已经死亡了。她确信直升机是被击落的,但民用的塞斯纳飞机根本没有武器,而普通突击步枪是很难击击穿巡逻直升机机身和防弹玻璃的,肯定另有原因。
既然两架巡逻直升机被击落坠毁,塞斯纳飞机估计也凶多吉少,现场没有发现该飞机残骸,估计应该在山谷深处。瓦莲京娜目前无法判断巡逻直升机被什么人击落,也没必要浪费时间追查,最关注塞斯纳飞机的去向,需要尽快展开搜寻。边境警卫队地面人员正在清理现场,短时间不会离开,可能会等到援兵抵达后再展开搜索,毕竟他们只有四个人。
瓦莲京娜立刻结束侦察,悄然后撤,会合库洛夫,返回隐藏雪地摩托的地点。她随即将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告诉库洛夫,后者没有异议,遂果断启动雪地摩托离开,绕行前往山谷深处。他们为了避免被边境警卫队人员发现,直接翻过当前山头,沿着反斜面横向移动,绕过直升机坠毁的区域,确保安全不暴露。
两人沿着反斜面行进了三四里地,确信已经绕过了直升机坠毁的现场,这才重新翻越山头,再度进入山谷之中。两人始终没有打开车灯,均速行进,避免发生意外,主要是地形不熟,且凸起山石较多。两人重回山谷后,停在高处,使用夜视望远镜观察谷中的情况,搜寻塞斯纳飞机踪迹。
可是周边林木茂密,视线受阻,很难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瓦莲京娜和库洛夫只好进入谷底搜索,分头搜寻,尽量注意雪地上有没有飞机残骸或与之相关物品。如果塞斯纳飞机坠毁,肯定会解体,残骸散布较广,只要仔细搜寻,必然会有所发现。山谷宽窄不一,林木相当茂密,空隙不断,穿行不易。
瓦莲京娜负责搜寻山谷左侧,驾驶雪地摩托在积雪路面上小心而行,不断从植被的缝隙间穿过,留意任何可疑的情况。林木上落满积雪,树枝被压得很低,雪地摩托穿过时难免碰触,积雪纷落,弄得她全身雪白。她驾驶雪地摩托前行数百米,始终没有任何发现,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正在此刻,无线耳麦里传来库洛夫的呼叫,通知她有所发现了。她马上驾驶雪地摩托朝库洛夫所在方向开去,不久会合,停在一片密林中。库洛夫下车站在雪地上,手雷拿着一段黑乎乎物体,大雪中看不清是什么。她不敢开车灯,随即也下车走近,利用夜视仪查看,稍后就认出是直升机螺旋桨的残片。
瓦莲京娜当即接过螺旋桨残片查看,从其宽度就能确定是直升机上作用,塞纳斯飞机的螺旋桨没这么宽,而且短很多。该残片的材质是复合材料,韧性和强度都极佳,属于第三代直升机螺旋桨的用材,能有效减低重量,军队大量使用。螺旋桨残片掉落这里,表明坠机地点不会太远,两人立即展开搜索。
他们以残片发现的地点为中心,徒步进行环状搜索,没多久又发现一些螺旋桨的残片,但始终未看见直升机残骸,很是奇怪。他们搜寻直径超过两百米,没有任何发现,遂返回原地,驾驶雪地摩托扩大搜索范围,相信直升机残骸应该就在附近的区域内。边境警卫队的直升机坠毁在后方数公里处,螺旋桨断裂的残片绝不会飞到这里连,应该是另外一架直升机,很可能就是袭击者。
但该直升机为何会坠毁,而郄龙驾驶塞纳斯飞机又在何处,连串的疑问困惑着瓦莲京娜和库洛夫,亟需解开。两人驾驶雪地摩托不断扩大搜索范围,十分钟后发现断折的直升机尾,并确定是一架黑鹰直升机。两人继续寻迹搜寻,最终找到了黑鹰直升机的主体残骸,而且基本被融化掉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瓦莲京娜和库洛夫都是秘密行动的老手,执行过不止一次的潜入行动,当然也包括这一次,知道出意外后该如何处理留下的痕迹设备。黑鹰直升机的主体残骸显然是被铝热剂燃烧弹融化的,必定是在坠毁之后,也说明还有幸存者,销毁残骸后撤离了。该黑鹰直升机极有可能就是袭击E国边防巡逻队的那一架,同时也印证了瓦莲京娜的判断,对方就是为了追杀郄龙才越境的,边防巡逻队只是在错误时间抓住了错误的人,从而导致被袭击。
如果找到黑鹰直升机上幸存者,就能获知袭击者真实身份,还有他们追杀郄龙原因,机会难得。瓦莲京娜和库洛夫简短商量之后,决定暂时放弃搜寻塞纳斯飞机,先找到黑鹰直升机上幸存者再说,证明瓦莲京娜的判断没错。两人并未仔细检查黑鹰直升机主体残骸,差不多被铝热剂燃烧弹融化干净了,没有任何线索可用,很快驾驶雪地摩托离开,沿路搜寻幸存者的踪迹。
大雪持续下个不停,地面上留下踪迹很快就会被掩盖,搜寻起来相当困难。好在山谷中植被茂密,枝叶遮挡住大雪,有些脚印清晰可见,一路朝山谷深处延伸过去。山谷大致呈南北走向,但较为曲折,不清楚出口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有多长。卫星导航仪显示当前位置偏东南,最近的市镇在七十公里外,那里有公路通往洛瓦涅米市。
瓦莲京娜判断黑鹰直升机的幸存者应该携带着突击步枪一类的武器,实战经验也不会太差,否则不会被派来追杀郄龙,需要小心应对,尤其是夜间。对方徒步行进,不会逃得太远,关键是山谷中林木太多,搜寻起来很不容易,而对方想隐藏却很方便,必须高度警惕,防止遭到伏击。
郄龙于凌晨两点多抵达不知名公路附近,约半米厚的积雪覆盖路面,勉强能看出路基的轮廓,沿着较为平坦的地带朝东南方向延伸。他并未靠近公路,停在几十米外的树林中,潜伏观察公路上动静,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耐心观察了十几分钟,始终没有看到有车辆经过,但先前看到的车灯绝非幻觉,估计是恶劣天气下少有车辆出行。
他不久离开树林,大胆靠近公路,仔细查看路面上的情况,车胎印基本被落雪覆盖,多少能看出有一些轮廓来。他果断穿过公路,进入对面的树林中,顺着公路继续朝东南方向行进,同时注意隐蔽。公路肯定连接市镇,可以尽快找到交通工具,不管有什么方法,目的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F国边境警卫队应该已经展开搜素了,从公路未被封锁的情况来看,反应不是很迅速,也可能是仓促之间人手不足的原因。不过边境警卫队可能会联系当地警方和军方进行协助,搜索面积会很快扩大,因此要逃得越远越好,避开对方的搜索圈。边境警卫队和军方都拥有直升机,一旦发现目标,可迅速投入地面人员追击,而当前地形又较为平坦,徒步逃亡的确很危险。
郄龙当前需要尽快找到市镇,不便远离公路,只能依靠树林进行掩护,快速前行。公路两侧树林较为稀疏,隐蔽效果不是很好,不过天黑雪大,想看清树林中情况也不是很容易。他持续行进了三四十分钟,前方公路上有警灯爆闪,很是醒目。他及时停止行进,迅速趴在雪地中隐蔽,镇定观察公路上情况。
不多时,一辆蓝灰相间的丰田越野警车出现在公路上,车灯警灯爆闪,均速在公路上巡逻而行。该车的A柱上安装这着小型探照灯,可全方位旋转,此时正在探照公路两侧树林,光束极为炫目。越野警车不久从郄龙藏身处开过,探照灯光束反复在稀疏的林木间照射,如果他躲在树后,肯定会被发现。
郄龙等越野警车开过,果断起身弯腰撤离,一刻不停,很快消失在茫茫风雪中。他看出越野车的巡逻仅是起吓阻作用,迫使逃犯不敢越过公路,没什么实际效果,毕竟只有一辆警车,如何封锁整条公路。但同时也说明边境警卫队已经通知了当地警方,援兵随时会抵达,快速撤离是正确的。
他避开警车继续前行,大约走出数公里后,前方出现建筑物模糊轮廓,估计是抵达某个小镇了。他没多犹豫,大胆靠近,G17手枪子弹上膛,高度戒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和当地的警方交火,位置一旦暴露,必然会吸引大量追兵赶来,十分危险。他逐渐靠近前方建筑物,发现是有个中等大小的镇子,木制双层小楼居多,中心区域有一些高大的水泥建筑,应该是公共设施。
该镇大约有一百多幢建筑物,相对集中,公路从镇中穿过,继续朝东南方向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