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啊，没我你们还开不了咋滴。”王楸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早就把当初孙卫东的事情给忘了，在他看来，闫阜贵就是没事找事，开会居然还要等他。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当初干的什么都忘了，没事儿，今天晚上，就让你都想起来。”闫阜贵本来也是一片好心，问问王楸累不累，如果累了，就往后推两天，但是现在一看，王楸这人根本不承情，算了，今天晚上就开，让他见识见识，他们这三个大爷的能耐。
闫阜贵也不理他了，摇着扇子自己去又去了门口。闫阜贵不理他了，结果碰上其他人，也没有一个理他的，这就让他纳闷了，他怎么突然之间，有种当初那种刚来到大院时的感受啊，因为他来了就把易中海给告了，所以在大院里享受了好久的冷暴力。但是他都已经出门在外好几个月了，怎么也不至于得罪人吧。
进到家门，他大侄子也在家，他媳妇也在，他儿子也在家，但是没有一个人听到他进门，他咳嗽了一声，三个人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他媳妇林翠萍，一看他回来了，抱着他就哭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这个月我们娘仨过得什么日子啊。”
“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我找他去。”王楸一听，就自己出趟门，结果还有人欺负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整个大院都欺负我们，你找谁去，还不都是你自找的，你出去学习就好好学习，弄这些幺蛾子干嘛，现在孩子去上学，都得我自己去送，咱们大院的孩子谁也不理他。”
“好啊，还说这大会没我开不了，原来就是这么对我家人的，今天的大会，要是没人给我个说法，我和他们没完，什么优秀不优秀的，我才不管他那套。”
“啊，今天就开会吗，要不当家的，你先出去躲躲吧，我们娘们挨骂也习惯了，我去开这个会。”
“什么意思，欺负你还不够，还要骂我，这些人也太过了吧。”王楸已经把孙卫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在外面干的就是杀头的买卖，都没有影响到大院一分一毫，没道理大院里这么对他。而林翠萍却觉得，他出去学习一圈，干出了这么大事，怎么可能忘了，所以也没有跟他说。但是到现在，他也反应过不对来了，他这个媳妇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怎么可能无故被骂还不还嘴。“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咱家孩子打坏人家东西了，还是打坏人了，咱们能赔的都赔。”
“啊，你不知道，咱家孩子没事儿啊，是你，前段时间有人来咱们大院说是孙卫东的亲生父母，结果上面直接把孙卫东给扣了，生怕他来一个隐瞒出身，调查清楚了才发现这是一场误会，那人说是你让他们来的，现在厂里人都在传，说你出于对孙卫东的嫉妒，这一次又正好碰上了孙家一家子，于是借刀杀人，让孙家来京城闹，好祸害孙卫东。”
“啥玩意，我嫉妒孙卫东，这是哪门子的事儿。”
“不是你干的？好个赵芹，是非不分，害得我白挨了这个把月的口水，不行，我上门口找他去，今天……”
“停停，孙家是我给他们说的，回去之后他们也说的不清不楚的，还差点和我打起来，厂里就是这么给我定性的。”
“没有定性，厂里说是误会，但是大家都这么说，反正孙卫东被关了好几天之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三大爷，说是要开会，但是三大爷说你不在家，和我们娘仨开会没有意义，要等你回来再说。别说了，你先出去躲躲，要不大家回来之后，你就走不了了。”
“躲，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事儿啊，是孙卫东不想认爹，不是我的问题，今天正好，开会我就把他的真实面目揭穿了，给你讨一个公道。好个孙卫东，我好心帮他找到爹妈，他居然给我来这一套，明明是他悖逆人伦不认亲生父母，还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当然头上。”
“啊，你说的是真的？行，只要是今天开完会，我坐到孙家门口骂她，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呢。”说完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做饭去了，没给王楸反应的机会，她要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她林翠萍的厉害，真以为她林翠萍是泥捏的呢，这么欺负人。
结果到了开会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插曲，大会调解的双方，王楸倒是回来了，但是孙卫东没有回来，今天赵鑫提交的粉末冶金系统的某个关键部件进行组装，孙卫东在现场监督。闫阜贵一看坐在这里的是孙卫东的媳妇，就问，“卫东家里的，卫东人呢，今天这会是给他开的。”
“卫东今天厂里有事，回不来，不就是王楸回来了吗，我替他就行。”孙卫东媳妇很干脆，李主任给孙卫东的补偿不少，所以她也不求在王楸身上拿到什么赔偿，道歉就行，反正他道歉，孙卫东也不会原谅他，所以在不在都一个样。
王楸现在也知道了不要挑战流程，所以他乖乖的等着刘海中把大会的前奏走完，这一次的主题依然是，要厉行节约，不要投机倒把。最近开会都是这些东西，甚至为此还专门开过两次会，所以，大家都已经听腻了，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啥也没记住。
但是这话说完之后，并不是直接就奔着孙卫东和王楸的事来的，而是说了另一个事。说话的是闫阜贵，毕竟他和公社走的比较近，“接到上面的通知，为了方便群众，也给大家餐桌上加点营养，允许大家，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养鸡，每户两只，如果家里人口超过八人，可以养三只，但是必须养在笼子里，并且要保持清洁，不要弄得院子里臭烘烘的，而且无论是鸡还是鸡蛋，都只能自己吃，不能卖。但是呢这一次，各个大院要做好工作，大院里面自己决定，同意养的多，咱们大院里就养，不同意的多，大家就都不能养。大家讨论一下，过会投票。”
这话音一落，闫阜贵并没有迎来他期盼中的掌声和欢呼，而是下面一片混乱。
“真是麻烦，一会让养，一会不让养的，我年前刚把笼子劈了烧火，这次又让养了。”
“谁说不是呢，上次我的小鸡刚买来，就不让养了，吃又吃不着，卖又卖不出去，可亏死我了，这次说啥也不养了。”
“上次不让养，可是提前八个月下的通知，你不听非得赌，你怨谁。”
“不是那个时候的小鸡便宜吗。”
“这养个鸡恨不得一天三变，这次养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不让养了。可不上这档了。”
也不怪大家埋怨，实在是京城的这方面的规定太各色了，一开始没人管，养不养随你，后来就禁止在城里养鸡了，然后又因为鸡蛋和肉类供应实在是不行，所以又允许养了。再后来又因为实在是太乱，没法管理，投诉的又多，又不让养了。禁了一段时间之后，又不知道为啥，又让养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又不让养了。这不这一次又允许了，什么人也经不住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啊。不过这一次有个好处，那就是这次养鸡是集体行为 ，大院里拒绝的人多了，你就不能养，这么一来，你就不能因为脏而举报了吧。
等下面商量的差不多了，易中海拿手里的铁醒木往桌子上一砸，“行了，我看大家都商量好了，以后咱们大院能不能养鸡，就看你们了，下面同意养鸡的举手！”易中海是不希望有人养鸡的，他又不缺鸡蛋什么的，养了鸡又脏又臭，还容易提醒他没孩子，他才不费这劲呢。但是他又不想当坏人，要是先问不想养的，他举了手，如果后面有反悔的，人家说我们是看一大爷举手了，我们才举的，那就麻烦了。
他话音一落，刚才发誓打死也不养的几个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举起了手，大家一看，不用继续问了，大院里一共不到八十户，同意养鸡的占了六十多户，这可是真的绝大多数。大家家里基本上都有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出去找点草什么的也不费劲，关键是，哪怕这只鸡三天下一个蛋，一个月也有十个呢，现在的鸡蛋定量是每个人每个月一斤，应该有十一二个，多点少点无所谓，副食本上划一道就行。这家里多二十个鸡蛋，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至于禁养，禁就禁呗，按照前面三次的经验，基本上都会给你时间，让你把手头的这只鸡养大，只要今天买了，哪怕是明天就禁了也无所谓。“行，既然大部分人都同意养，咱们少数服从多数，明天大家就可以到公社报名领鸡苗了，一定要统一到公社去领啊，不要去农村或者市场上私自购买。而且养的时候，一定要用笼子，打扫好卫生，不要让咱们大院里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