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佛核武库被毁的消息刚刚确认。
米国中部堪萨斯州,两颗陨石落地。
第三处核武库被毁。
短短五分钟,米国三处核武库全部报废,还在赶往彼得山掩体的总统胡佛直接懵了。
由于国家情报中心被毁,所有情报都严重滞后。
此刻距离第三处核武库被毁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作为总统的胡佛才刚刚知道。
先知居然知道核武库的位置。
如此精确!
而且他袭击的步骤显然早有计算。
摧毁情报中心,肯定是为了这十分钟的情报滞后,好让他不断攻击米国本土,却无法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动向。
这不是简单的随机报复,这是有预谋的大规模行动。
总统胡佛嗅到了后面可怕的进程,几十年来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慌乱,脊背在冒汗,手心变得潮湿。
他强制自己闭目,平复了五秒,然后猛然睁开眼,咬着牙在车内大吼:“不惜一切代价,冲进东国馆,快!”
先知在大开杀戒,唯有东国馆是肉眼可见的绳索,胡佛希望能凭此牵制先知。
而就在他喊完的时刻,第四处,第五处核武库被毁的消息接踵而至。
胡佛眼窝颤动,呼吸散乱。
车窗外,大量人群冲出公寓,沿街奔走,每个人都在大吼:“全是陨石,无数陨石来了,上帝啊,米国要完了!”
刺耳的呼喊,让胡佛的牙齿咬得越来越紧。
这还不是陨石袭击的州,就已经乱得鬼哭狼嚎,枪声四起。
被陨石袭击的州,胡佛都不用问了。
……
夏威夷,珍珠港。
当地时间早上6点半。
晨曦的薄雾,绵延在海岸线上。
刚刚完成建设的军港,一切都是崭新的。
白的屋舍,蓝的港湾,灰色的舰船和战机,人来人往的军营,随处可见军车和雷达……
所有军官都等待着军港重启的那天。
总统胡佛说就在这两天了,到时候找个晴朗的日子,他会亲自来主持开启仪式。
后勤人员为此盯着太平洋的天气半个月了。
太平洋总司令也早早来到了港湾,走上了准备迎接总统的航空母舰。
港口被陨石摧毁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总司令以为最少要三年才能建好,没想到一年半就完成了。
以现在米国的基建能力,这简直是奇迹。
看来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果然可以让国会的老爷们动起来,让财政部的吝啬鬼们可以大巴撒钱了。
很好,军队需要敌人,米国需要敌人,谁都需要敌人,从来都是这样。
总统先生显然很懂,他在全力制造敌人。
太平洋总司令踱步航母甲板,看着深蓝的远海,对身边的副官微笑:“要欢迎我们的总统,比任何时候都欢迎。”
他很满意这样的总统,米军会因为胡佛的到来,至少在未来四年,过得很滋润。
可他的感叹,却没有得到副官的回应。
总司令回过头看向这个跟班。
副官刚看完薄屏,身体僵硬,机械地抬头看着这个蓝星最大海域的总司令,可怜的副官,脸上堆满了惊恐。
“怎么,总统那个死人样子,吓到你了?”总司令打趣着。
副官疯狂摇头,海风灌入他合不拢的嘴里,半晌才说出话来。
“总统发来信息……先知,先知在攻击米国本土…全…全是陨石……”
简短几个字,说得结结巴巴。
总司令一晃神,沉默了整整三秒,才猛然醒转,瞳孔迅速放大。
“该死……那家伙在报复米国!”总司令心头剧烈跳动。
几乎同时,总统胡佛在通讯器里大吼:“让所有舰船出港!所有飞机离港!”
总司令和副官从未见过“尸体”胡佛如此失态。
他们自己在胡佛的眼中也同样癫狂。
可怕的景象,冲入司令与副官的脑海。
他们几乎能感觉自己头顶存在着某个身影。
一个消瘦,衣服残破,满脸涂黑的青年……
他曾在太平洋上游走逃命,差一点就死了,此刻仿佛就在头顶,就在云端。
清晨已过,明媚的天空爽朗到令人心生遥望。
然而,总司令和副官却恐惧于抬头。
他们害怕心里的预感,害怕某一瞬间,天空出现一道诡异的光,像一年前那样,划过天边,落在军港。
但真正的恐惧,不会因为他们的闪躲而消失。
不知何处的大风,突然卷起龙卷。
几十艘舰船,在港湾中剧烈摇晃,可怕的钢铁猛兽们,呜呀作响。
大风骤然增强,总司令脚下的十万吨航母,被压得沉降了两米。
没有人能站得住脚。
甲板上的官兵们全在惊恐嘶叫。
副官手里的薄屏爆裂,火花惊地他甩手跌倒。
天空不是出现一道光……而是六道光。
三颗数百米的陨石,从平流层落下。
三颗五十米的陨石,从对流层疾驰而来。
六颗身着火衣的骇人光球,撕裂青空,像地狱的熔岩,烧透云间。
海水被飓风拉起,倒灌到云下。
它们带着尾焰,飞入夏威夷的六个主要军港。
从东到西,六颗陨石,连起百公里的风雷,狂躁地吹遍了整个岛链。
地狱般的雷霆间,陨石落地,冲断海与陆地的边界。
水浪和地面同时震荡,像绽放的死亡花瓣,冲向四面八方。
无数事物,或人或车,如渺小碎屑,不值一顾。
没有人能在灭世的天灾面前抵挡些什么。
跳入大海,躲入屋舍,藏入地下是他们最后的出路。
可出路又有多少呢?
半小时后,六朵死亡的花朵,才渐渐凋落,平息。
重新修缮的港湾,顷刻间化作了一串破碎的骷髅头。
它名叫“珍珠”,却早已失去了当年珍珠般的荣光。
没了正义与贡献,这里成为了勒住世界咽喉的绞索,而且越拉越紧。
终于,绞索没了。
冲天的海水,散落成雨幕,纷纷落下,也许这样能洗刷点他们的肮脏和腐烂。
……
墨绿屏幕上,滚动着赤红的字符。
总统胡佛怔怔地看着珍珠港被袭击的消息。
就在通话的时候,他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一时间,他慌了神。
毁掉五个核武库后,先知开始全面进攻军事基地了吗?
下一个会是哪里?
关岛?
肯定是关岛,那里与珍珠港同样重要。
不,不止是关岛,其他基地呢?
华盛顿的基地,佛罗里达的基地,旧金山的基地,阿拉斯加的基地……
胡佛瞳孔干枯,透着阴森的光。
该死!百夫长那群蠢货,还没有攻进东国馆吗?
胡佛心中低吼,立即通知所有米国重要军事基地,将人员撤出,将作战单位也尽可能暂离军营。
于是,十分钟后,米军的全球基地疯狂调动起来。
无论当地是黑夜还是白天,无论是在作战还是休整,所有米军都在不顾一切地做三件事。
调动,调动,还是他妈的调动。
唯独欧洲各国的米军基地,只有一个目的地,直奔巴黎。
成百上千的运输机,在云层上加速,不顾消耗,全力冲向巴黎。
这是总统的死命令,因为胡佛认为,世界上或许只有一根绳子能拴住此刻的先知,那就是东国馆内的那五个人。
也几乎可以肯定,只有一柄匕首可以刺穿先知的心脏。
那就是同样在巴黎,在云端的那个白发女人。
将先知逼回巴黎,让女人猎杀先知!
这是胡佛想到的最佳方案。
这也是场死亡的竞速。
究竟是东国馆先被突破,还是先知先摧毁整个米国?
结果不言而喻。
因为整个欧洲有十万最精良的米军。
那个可笑的东国馆,很快就会成为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