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一时惜才，就教她模仿笔迹。”
李老师喃喃自语。
两个年轻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李老师，这件事吧，其实也不是你的错，你是惜才，但谁知道卫兰会利用自己的才华犯罪呢？”
警察心里还吐槽，这卫兰有病吧，有这么好的手艺，又是护士，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害人呢？
“不，如果不是我一时糊涂，教了她，或许就不会……不止是害了别人，也是害了她！”
李老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两个年轻警察没打算继续停留。
叮嘱了李老师之后保持联系，就离开了。
下楼走到一半，两人才想起来。
“等等，还有点事。”其中一个警察拍了一下脑门儿，噔噔往楼上跑。
另一个一边问着“什么事呀”，一边跟了上去。
等他们冲回去的时候，李老师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学生可能犯罪的消息打击得不轻。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警察同志，是还有什么事吗？”
李老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李老师，请问你这里有以前卫兰练笔的作品吗？比如模仿某些字迹？”
“有。”
李老师对这个学生确实是挺喜欢，连她的练笔作品都有收藏。
他拿出一个饼干盒子，里面放着一沓纸。
“你们看。”
“这个是我的字，这是她模仿的，是不是很像？”
纸页已经泛黄，乍一看，两张纸上的字迹几乎完全一致。
但仔细看，卫兰写的还是稍显稚嫩。
她那时候才十几岁。
“我不知道这些年她的功夫有没有进步，但她的天赋确实很高。”
李老师说起这个，只有无限叹气。
天赋高的学生，怎么偏偏不知道珍惜呢？
“谢谢李老师，这些我们全部拿走了。”
年轻警察道。
李老师摆摆手：“拿走吧，希望能帮到你们。”
也希望，我的学生能够迷途知返。
后面一句话，被李老师藏在了心里。
“李老师，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走的时候，年轻警察叮嘱了一句。
李老师笑了一下：“要说想不开，那我十多年前就死了。”
两个年轻警察回到市里，吴队问案子调查的进度，他们才把调查到的消息大吹特吹。
“那个李老师，我看确实是个厉害角色，他右手伤了，据说除了拿筷子，无法干其他的活儿，等同于废了。”
“不过，他用左手写出来的字竟然也很漂亮。”
“还有，原来卫兰的那张药单，并非是她找别人帮忙模仿的。”
“我们一开始以为是那个李老师帮了她，后来李老师才透露，卫兰自己在模仿笔迹这方面就有极高的天分。”
“吴队，你说这个卫兰是图什么啊，明明自己很优秀，却甘愿走上犯罪的道路。”
吴队倒是能理解。
“因为当时李老师对她的教导，是不让她用这一手模仿笔迹的本事去赚钱，甚至不让人知道她有这个本事。”
“李老师从自己的事里得到了教训，同时也觉得模仿笔迹不是一件好事情。”
“于是，他就这样教育自己的学生。”
“卫兰也确实是记住了他的话，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会模仿。”
“但卫兰也不止记住了模仿笔迹不好，还记住了，可以用它犯罪。”
于是，在她害人的时候，就用了这一招拿手绝活。
她甚至可能还庆幸，因为当初李老师的叮嘱，没有人知道她这个本事。
她为自己的精明沾沾自喜，以为可以借此脱罪，至少可以脱一部分罪。
可谁知道，警察挖到了她中学时代的老师，是曾经被迫帮助罪犯作假的人。
“你们干得不错！”
吴队拍了拍两个年轻警察的肩膀。
“现在可以提审卫兰了，你们必须在今天撬开她的嘴！”
卫兰害的毕竟是曾经的江市首富楚廉的女儿，哪怕楚廉已经死了近二十年，却依旧有人为他女儿张目。
这个案子，不能因为赌博设套一案就搁置下来。
“是！”
“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年轻警察不止得到了锻炼，还得到了肯定，这会儿真的是干劲十足。
另一边，荣鹤年也查到了这个李老师身上。
既然警方已经先一步要走了资料，他就让人别管了。
至于卫兰能不能就此开口，就看警方的了。
冯楚月这边，和冯楚霄一起离开警局之后，就去了医院。
兄妹俩见了刘医生。
刘青见到他们兄妹俩，脸上有些愧疚。
“是医院这边不够严谨，若能早一点发现卫兰用药不对，你们母亲或许就不会……”
现在人在IcU，昏迷不醒，随时可能脑死亡，对刘青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
还有用国外禁药的事，虽然是家属强烈要求，医院这边也认为刘青有脱不开的责任。
他已经被降职，若非医院缺人手，楚青瑛这里更是需要他这么个熟悉病情的医生盯着，可能医院早就让他停职了。
刘青现在其他工作都停了，只负责楚青瑛。
这也算是医院对冯家的交代。
“你们父亲今天早上来过，咨询了你们母亲醒过来的几率，我看他的意思，似乎也没想放弃，说是已经从国外找了不少专家。”
冯楚月和冯楚霄对视一眼。
他们其实并不相信冯茂林会为了楚青瑛会尽心尽力。
“国外的专家，真的能帮到我妈吗？”冯楚月一脸怀疑。
刘医生迟疑了一下：“人多力量大，总是有机会的。”
“有任何救治你母亲的机会，都可以试试。”
“只是，她在这其中要承受的痛苦，超出你们的想象，我也希望你们能考虑清楚。”
冯楚月和冯楚霄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冯楚霄留在医院，冯楚月回家吃午饭，下午还有随堂测验，她也没忘记和杨旭的赌注。
另一边，卫兰也没想到，警察锲而不舍地在寻找证据，这一次的提审，更是提到了中学时期，对她有知遇之恩的老师。
“卫兰，你的老师，李博文，你还记得吧？”